“品牌挂钩?”
司雨有些诧异地看着眼神炙热的程然，“你确定，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当然，”程然点头，满怀期待地推了推放在桌上的方案，“你先看看行不行？”
司雨没有翻开看，而是认真打量了她两眼，沉吟说：“我知道你很想做出成绩，但是，弦牌在账面上是个亏损牌子，你将它跟别的牌子绑在一起，必然会削减别人的盈利，继而影响到别人的工资收入……”
她顿了顿，将声音压低，“这种事，上面的人最喜欢，只是他们也知道不能这样搞，否则，就没人愿意来干了……”
“严格来说，弦牌其实并没有赔钱。假如是个人做生意，看得是整批货的盈利，尾货促销期，哪怕卖三十块一件也是挣的。但在咱们公司，考核的是每件货的销售和成本：一件货进回来，不管其他货是不是挣了钱，只要它在出售时，售价低于成本，就是亏损的。而这些亏损的钱，在业绩考核时，几乎全算在了品牌业务头上……”
见程然越听越懵，她戛然一顿，直接说：“这些事很复杂，一时跟你说不清……但是，你这个挂钩不能干，它会让挂钩品牌的业务员收入受损，会招人恨的!”她将方案推了回来，头摇得如拨浪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别犯傻!”
程然听完，感激司雨好心提醒的同时，心里第一次对夏兮公司产生了失望。
在别人的公司上班，果然跟为自己的公司做事不同——虽然，那两个人渣并不承认予梦也是她的公司。
当初在予梦，她只会纠结如何把事情做好，要考虑的也只有利益最大化，和损失最小化。
然而，来到夏兮还不到两个月，她就被教育过多次，冲锋陷阵之前，一定要搞清公司的规则，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公司从背后插一刀。
这样无法给员工安全感，让员工放手往前冲的公司，又能有多大的发展空间呢？
不管是寻找有流量基础的网店代销，还是她手中这份，将相同品牌进行挂钩销售的方案，都是她费尽心力想出来的。
她自认为是个三赢的方案——对公司对品牌，甚至对她自己都有利，可能会对别的品牌有一点点影响，至于伤害，还真是说不上。
程然悻悻地拿着连夜赶出来的方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方案随手一扔，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发呆。
一直过了许久，也找不到干活的欲望，她回头一望，才发现办公室里已经空了大半的座位——大家都下市场巡店去了。
见此情况，她索性也拎着包，离开了公司。
这一天她都没再回公司。
在弦牌旗舰店里观察了大半天的客流与销售后，她又在街上寻了几家相似店铺，装作顾客进去探底，了解别人的陈列和销售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上午随手丢在桌上的方案，意外被服饰公司的最高领导捡起并拿走了。
第二天回公司，发现方案不见时，她也没在意——都已经被否定了，丢了就丢了呗。
直到临近中午时，突然被一个月来，只见过两次的总监叫去办公室，她才知道，头一天在她走后，这个方案不知怎么掉到了地上。
她的座位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从总公司回来的总监，路过业务部办公室时，意外看到地上有纸，见业务部里没人，就主动走进去，弯腰捡了起来，并顺手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