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确定,陆栖祎同顾婠已经结婚了是吗?”
电话那头,声音狠毒决绝。
柳如絮能坐稳何太太的位置,什么样的心机婊,绿茶女,有手段的女人都见识过。
即便如此,在听见对方那怨毒的声音后,还是打了个寒颤。
“应,应该是的,我见所有庄园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护着顾婠,都尊称她为太太,对了,乔小姐,乔先生他现在在陆家,已经被架空了,甚至连行动,我看都是有人监视着。”
柳如絮这边小心翼翼的打着电话,那边,何淼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一旁的柳如絮。
柳如絮在乎的是她的宝贝儿子在乔曼手上。
他在乎的,是利益。
若是能有利于他们何家的,顾婠就是他何淼的亲闺女。
至于其他的人,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
事隔几天的一个晚上,顾婠和陆栖祎说起来想去何家看一看的想法。
“这几天要出差,出差回来后,我带你去?”
“不如让软软陪我吧。闷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既然何太太真的有心弥补的话。”
她垂眸,一边整理着他明日出差的行礼,一边不徐不慢地说着:“反正有软软陪着,我也只是去吃一顿中饭。”
她都这样说了,陆栖祎看了一眼,眼神柔和许多:
“嗯,那我给秦软软打电话。明天让她陪你走一趟。”
只有秦软软,才能让陆栖祎安心。
因为,秦软软背后的人,是傅恒。
“铁盒子,何时给我?”忽的,顾婠万分认真的盯着陆栖祎看。
“睡吧。”又是如此答案,每天,她都会问铁盒子,每天,他都是轻描淡写的睡吧,再不提铁盒子一句。
一夜无梦第二天,陆栖祎出了门,这一次要去国外几天,走之前,还仔细吩咐了身边的人,照看好顾婠。
站在门口,顾婠冲着男人挥了挥手:“早去早回。”
两人俨然好似平淡的夫妻,若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两人之间,居然有那么多的纠葛。
陆栖祎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上了车,冬日里的一阵冷风,也吹不走心口的暖融融。
直到陆栖祎的车子驶离视线之外,秦软软才拉了顾婠一把:“走吧,不用再装了。”
顾婠微微惊诧:“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秦软软笑着睇了她一眼。
“我是第一次认识你吗?”
秦软软眨了眨眼睛。
顾婠微微一愣,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啊,她那些糟心事。
秦软软拍着顾婠的肩膀:“在你的眼里,温顺的讨好陆栖祎,和低眉顺目地当一个夜总会的工作人员,其实都是一样的吧?两者在你眼中,都只是一场买卖,一场交易。”
秦软软忽而倾身靠近顾婠的耳边:“若论无情,你也真的无情。但我,甚至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评判你。因为一个人生生被逼得不敢有情,不敢动情,不得不无情,这里面吃过的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没有经历过,又有什么资格批判你。”
说着,轻笑着拍拍已经怔然住的顾婠:“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何家的大门就在五十米开外,顾婠和秦软软坐在车子后面,开车的是藤光。
陆栖祎离开的时候,把藤华和其他的人带走了,惟独给顾婠留下一个藤光。
藤光和藤华的性格有些不同,至少相处起来,顾婠很少从藤光的身上感受到来自他对自己的敌意,也因此,会稍微放松了有些。
“别紧张。”
一只暖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顾婠这才恍然过来,脸色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没事。”
车子驶进何家的大门,又在何家大宅的门口停了下来。
“有我在。”
秦软软在下车之前,握紧了顾婠的手掌,似要把她的勇气,从两人交缠的手掌之间传递过去给顾婠,极为认真地看了顾婠一眼,才推门下车。
与此同时,藤光也下了车,正要给顾婠开车门,门却从里头推了开来。
“怎么不进去?”
秦软软问。
顾婠抬头看了又看何家,第一次来,被拒之门外,第二次来,则是来夺回唯媛。
这里不是她的家,可住着她的母亲,她的哥哥。
也正是这里的男主人,毁了爸爸的幸福。
嘴角扯出一道轻讽。
“走吧。”
她们进了何家,柳如絮欢天喜地的拉住顾婠的手,找了个清净地,要说母女之间的悄悄话。
“这个,秦小姐是不是?”
秦软软跟着顾婠一起往房间走,柳如絮一脸为难地看着秦软软,又看着顾婠,言下之意是说,这里不方便秦软软跟进来。
顾婠垂了眼:“软软,我和何夫人许久不见,有些体己话要说。”
秦软软跟着傅恒,说不得走南闯北,但见识足够多,眼底闪过了然之色,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
“今天早上吃坏了肚子,借用一下何夫人家里的洗手间,不知怎么走?”
柳如絮也悟了,立刻接了话:
“秦小姐往楼下走,尽头处就是洗手间了。”
两人目光交汇,谁看不出谁的意图?
柳如絮有心避开秦软软,和顾婠定然有不一般的话要说,而秦软软却说肚子疼了借用洗手间,这可就是明摆着的放水了。
门关上,隔绝了门前门后的三个人。
秦软软走了两步,还侧首,一脸思索地盯着那关上的门,眼底有一丝犹豫,脚尖突然转了九十度,看方向,似后悔了,准备重新去敲门。
但,须臾之间,她身形伫立不动了!
咬了咬牙,那转过去的九十度的脚尖,又重新动了动,转身朝着楼梯口去。
高跟鞋敲击在黑曜石地砖上的声音,冷凝清脆也沉重。
每一步走出,她垂在身侧的手,都会捏的更紧一些。
如果她够冷酷,够理智,此时此刻,就应该去敲开那扇门,把顾婠拉出来,不让她和柳如絮有所接触。
可她秦软软终究还是不够冷酷不够冷血,总还想着,帮那傻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