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想怀了陆家的子嗣?我不信!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愿意生下陆家的孩子?”
至少,他知道,乔曼想方设法,都想要替陆栖祎生下陆家子嗣,最好是长孙。
他家曼曼那么苦心想要得到的,而面前这个女人,又凭什么不愿意?
装高尚?装清高?还是想要凸显她比他们家曼曼不屑争夺这些?
顾婠又是一声轻笑,她不说了,她转身走,她走的很慢,那背影却无比的潇洒。
乔管家灰黄的眼珠子烁了烁。
“等一下!”
两步追了上去,手里的一小包油纸,递到了顾婠手里:“我不信你!”
给她的时候,还凶狠地说着。
顾婠没有说一个字,打开油纸,露出油纸里的一颗白色药丸,黄豆大小的药丸,她往嘴里塞去,连水都没有喝,任由那药丸在嘴里一点点的化开,苦涩弥漫唇腔……
再苦,哪里比得上心里的苦。
油纸落了地,她往前走,边走边说:“以后多备着一点。”
乔管家呆若木鸡,好半晌都没有回过魂,此时此刻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前,将事后避孕药吃了下去!
这一刻,乔管家竟然从心里涌出一个想法:曼曼真的不如她。
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她看不上眼。
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乔管家就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给你多备着一点!肯定给你多备着一点。”
最好吃多了再也无法生育。
新来的管家姓王,顾婠往檐廊下走,王管家手里拿着厚厚的大衣斗篷,笔直地走上前来:“夫人您去哪里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腕上挂着的大衣斗篷披上顾婠的身:“先生关心您,特意叮嘱您的保暖。”
她笑了笑,却没有什么精神:“倦了,我上楼休息。”
“那中午夫人想吃什么?”
“你们自己吃吧,我想休息。中午,别来打扰我。”
顾婠上了楼,王管家却掏出手机来,给新主子打电话,汇报情况:“夫人似乎很累,中午不让去打扰。午饭也没有胃口。”
“嗯,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来。
“中午就做些清淡补血补气的。至于夫人,她会吃的。”
说完,掐断电话,望向自己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莫琼林手插着口袋:“今天休假。我有的是时间。”
北慕翘着二郎腿:“中午聚一聚。”
陆栖祎黑眸一闪即逝的精光,狡黠一笑:“好啊。”
时近中午陆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传来两声吼叫:“陆栖祎!你这个禽兽!”
北慕胸口起伏,望着办公桌上一堆的文件。
莫琼林手里一张便签纸,写着:这么闲,桌上的文件归类整理,看完告诉我。
“禽兽!”
莫琼林把手里的便签纸撕个稀烂,丢进了垃圾桶:“混蛋陆栖祎,自己跑了。”
陆家庄园。
“先生回来了。”
“嗯。”
陆栖祎把毛呢大风衣交给了王管家:“午饭准备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乌鸡虫草汤,百合西芹,银鱼炖蛋。都是最新鲜的食材。”
陆栖祎点了点头:“每样备好,托盘装好,给我就行。”
王管家做事周到。
“都已经装好了,放在托盘里了。”
“给我吧。”
陆栖祎手里端着托盘,去往二楼。
他回来的时候,车子的引擎声,引来了乔管家的注意。
乔管家如今手里没了权利,陆栖祎只是让乔管家在这个庄园里荣老,直到退休,算是全了那一点的主仆情义。
“婠婠,吃饭。”
陆栖祎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顾婠惊诧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时间,这个人会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
“公司里最近挺清闲的,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
边说着,边拿起托盘里的碗,舀了一勺乌鸡虫草汤:“来,先喝点汤。”
望着递到了唇边的勺子,乌鸡虫草汤的清香扑鼻,可她,怎么也没有胃口。
“我不饿。”
“喝一点。”
“我想睡觉了。”
“喝完了再睡。”
顾婠望着勺子里的汤,默然了一会儿,随后伸手:“我自己喝。”
陆栖祎也不与她争辩,将汤碗递给了顾婠,看着女人虽然沉默,但一口一口喝着汤,眼底柔和了许多。
顾婠喝得很慢很慢,一勺一勺的,喝下去了大半碗的汤水,汤勺搁置在汤碗里,抬起头冲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
“饱了?”
陆栖祎轻柔的询问。后者点点头。
至于有没有饱,她也说不清,只是顺着他的意,喝上几口,交了差事,她就有借口赶他出去,裹紧被子里不去见他了。
陆栖祎稍稍整理了一下托盘,却没有立刻走的意思。
坐在床沿上,温热的手掌,滑进了被子里,盖在了她的肚皮上,眸光轻柔:
“王管家做事稳重,考虑良多。你啊,多吃一点,这里,才能孕育出健健康康属于我和你的宝宝。”
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顾婠浑身血液凝滞,刹那不自然地面皮抖动。
他的手掌还在她的肚皮上舒缓地抚摸,当真温柔无比,耳朵里听着他轻柔低缓的声音:“睡吧,晚上我让王管家吩咐下去,做上几道滋补的汤药。”
漆黑的眼底,漾出了从未有过的柔光,落在她的肚皮上,好像看到了无比珍贵的宝贝:“要是老天厚爱,等到宝宝出生,我们就去拍一幅全家福。好不好?”
他缱绻笑着望她,眸底深处的温柔,似要溢出来一样。
顾婠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眸底的温柔,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咧唇灿烂的笑,她也望着他的眼,笑容灿烂无比:“好。”
这轻柔的语态,几乎能够让人忽略掉她略带着恨意的声线。
陆栖祎眸子一亮,便炯炯落在顾婠的脸上,此刻,心跳加快。
婠婠她说“好”。
她愿意替他生孩子了,是否说,婠婠她愿意忘却过往,与他好好过日子了?
“困呢。”
她一脸倦怠,打了一个哈欠。
“我去书房,你好好睡觉。”
陆栖祎神采飞扬,端着托盘,退出了卧室。
夜深人静。
“婠婠……”昏黄的卧房里,传来男人的一声声呼唤,那名字成了最动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