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沈言礼明显感受到许听对他的态度和往常截然不同,恭敬中带着疏离,话少了很多,只有问起她时才会答话。
但许听的差别对待又很明显,她和王妈的相处一如既往,甜甜糯糯的声音,经常会笑,就连和寡言的叶烽都能聊上几句。
这个发现让沈言礼很烦闷,凭什么就对他不冷不热?
为此,沈言礼开始故意折腾许听。
让许听泡茶,一会儿嫌太热一会儿嫌太凉;突然想吃许听包的虾饺;觉得房间太脏要一天打扫三次;等等……
沈言礼的行为没有丝毫掩饰,就差把“故意为难”这几个字贴上去了。
许听平平淡淡的接受,没有不满没有反抗,沈言礼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渐渐地都拳头捶棉花了,而是拳头捶橡皮糖,不管沈言礼怎么做连陷下去都不会陷了,对她一点影响都没。
可能沈言礼都未意识到他这些行为的潜在诉求,并不是差别对待让他不高兴,只是为了引起许听的注意。
就这么单方面折腾了两天,沈言礼觉得很没意思,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自己憋着火,越攒越多。
之后沈言礼没再故意为难许听,许听也不似刚来别墅时刻意找机会往他身边凑。
明明住在一起,两人却形同陌路,连句普通的交流都没有,一时间关系降至冰点。
临近月底,考试时间已经安排好,紧凑些一天会有三场考试,从早到晚,松散些两天才有一场考试。
那日之后,许听每天都会去学校,很早离开很晚回家。
刚开始可能还有躲避沈言礼的意思,到后来完全是为了要应对考试。
许听复习到位,并未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考了几场下来还挺顺利的。
最后一场专业课考试早上八点半开始,十一点半结束,可以提前交卷,离开考场后便可以自由离校,正式进入为期两月的暑假。
专业课的试题都是任课教授出的,是他们平时讲课时涉及到的知识点,比较基础,而且在最后一堂课时还给学生划了考试范围,因此试卷的难度系数很低。
许听用了四十分钟将卷子答完,填写的满满当当,字迹清隽,卷面整洁,她检查一遍后没发现什么失误,便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宿舍其他人成绩都不差,也都有好好复习,没多久也跟着交卷离开。
等全都出来后,许听和室友一起回宿舍整理东西,因为两个月不在宿舍,不管是床铺还是书桌都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安安和于妍家在溪城周边的城市,不算很远,高铁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她们已经提前订过车票,提着行李箱便能离开。
陈熙柔是溪城本地人,晚一点家里有人来接。
许听现在也算是溪城人吧,谢淑君在这边,州城也没有其他亲人,完全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宿舍里的空调制冷有些问题,等许听她们整理完宿舍后身上已经冒了一层汗。
于妍很没有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抱怨道,“回家一趟太不容易了,我现在都不想放暑假了。”
安安同样郁闷:“我也。上学期我爸还特意走高速开车来宿舍楼下面接我,这学期就让我自己回家,我已经失宠了。”
陈熙柔只收拾了两件衣服:“你俩知足吧,人家偏远地区,没直达的车,还要转飞机转高铁才行。”
提到这个,于妍想起来上学期许听回家,“听听上学期回州城,好像没直达的高铁,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才回去,真是难以想象……”
安安感慨:“听听现在好好,和熙柔都在溪城,暑假能经常约着见面逛街。”
于妍:“咱俩也可以。”
安安疑惑:“咱俩又不是一个城市的。”
于妍:“你可以坐车来找我,逛完街再坐车回去。”
安安:“……”
安安撇嘴;“那我还不如去你家旅游,玩半个月再回家。”
于妍:“行啊。”她看向许听和陈熙柔,问道,“你们暑假有什么安排吗?我家旅游城市,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带你们玩,包吃包住。”
陈熙柔拒绝:“我可能比较忙。”
许听同样拒绝,不好意思道,“我可能也很忙,前几天经纪人通知我下周进组拍戏,可能就没时间了。”
去年韩东来学校找许听签约,陈熙柔她们都知道。
以及上个月许听试镜成功,即将拍戏的事情,她们也都知道。
于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哇,我差点忘记了,听听加油!等暑假有时间我们可以去找你探班!”
许听有些不大确定:“我回头问问经纪人可不可以探班。”
安安抱住许听手臂,递过纸笔,晃了晃,“听听,如果碰到我爱豆一定帮我要签名啊!好不好好不好?”
许听:“可以啊。”
安安激动:“爱您!听听简直是小仙女本仙了!”
于妍和安安买的都是十二点的车票,一点前到家,还能和家人吃顿午饭。
时间有些赶,她们稍微闹了会儿便继续收拾行李箱,顺便卡着时间叫了去高铁站的车子。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走廊内亮堂堂的,空气中是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
每次从医院离开,贺凛都会将医生说的话告诉沈秋白。
自从前几天得知沈言礼可以做手术后,沈秋白暗自高兴许久,今天执意要跟着沈言礼来医院复查。
沈言礼先去拍了片,拿给医生看腿部骨折端的愈合情况。
恢复良好,已经可以进行适量的复健训练,要不了多久便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随后,沈秋白推着沈言礼去找眼科的主治医师。
见到医生时沈秋白莫名紧张起来,生怕那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突然变成坏消息,虽然已经失望多次,但她内心仍抱有一丝庆幸。
但好在,这次是确确实实的好消息。
国外的医生已经研究过沈言礼的病历资料,觉得可以试一试,但不保证一定成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尽管如此,已经让沈秋白很激动了,语无伦次到一直和医生说“谢谢”。
沈秋白原本不是急性子,但因为沈言礼这个事情,整日担心,如今更是怕发生临时变动,恨不得现在就飞往国外治疗。
和医生交谈过后,短短半个小时内,她已经将未来一两周的行程安排好了。
有几率复明,沈言礼无疑是最激动的那个。
但大概因为沈秋白在一旁急切激动,他倒成了最平静那个。
休息室内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嘈杂的声音。阳光从窗外洒入,倾泻在沈言礼半边身体,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半晌,沈秋白挂断电话,走到沈言礼旁边,“我已经让助理买好机票,下周离开,可能要两三个月后回来。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办,趁着这几天弄一下。”
沈言礼淡淡道:“没有。”
沈秋白总觉得忘了点什么,沉吟片刻,突然道,“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和许听去领证?从六月六到七月六,已经推了一个月。就这一周,你随便选一天,给这个正经事办了。”
提到许听,沈言礼便想到最近的不愉快,唇角弧度压了下来。
沈秋白以为他是不愿意,脸色跟着沉下来,冷声教训,“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不愿意,一开始拒绝就好。听王妈说你俩相处挺好的,你也不像是讨厌她的样子。但是你现在这样什么意思?让人家小姑娘心里怎么想?”
沈言礼唇线紧抿,不语。
会怎么想?
闹脾气?
电花闪了一下,一个念头猛地钻了出来。
半晌,沈言礼开口,“没有不愿意。”
沈秋白愣了下:“嗯?”
沈言礼:“领证。”
沈秋白下意识问道:“选好哪天了?”
沈言礼:“现在。”
沈秋白着实惊到了,她原以为还要再催促沈言礼几次才行,哪知道他今天这么轻易便松口。
沈秋白很少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当初没有征求许听的意见,直接将她从许家接出来,便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后来听说许听对沈言礼很照顾很用心,沈秋白对她又多了些愧疚。
她之所以一直催促沈言礼去登记领证,一个是因为觉得许听乖巧懂事,对许听的观感很好,另一个是考虑到许听的想法,毕竟小姑娘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处,迟迟没有领证,无名无分,心思稍敏感一些的,很容易多想,会觉得很委屈。
默了瞬,沈秋白多提醒了句,“等你身体好了,尽量把婚礼也补上吧。”
沈言礼淡淡“嗯”了声,没有反驳。
接到沈秋白电话时,许听刚刚离开宿舍,正陪陈熙柔在奶茶店等她家人过来。
听清楚沈秋白讲的事情后,许听着实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应该是被沈秋白逼迫,沈言礼才不得不同意的吧。
一时间许听心情复杂起来,但很快恢复平静,那一点点刚刚滋生出的喜悦也被捻灭在心底。
没等多久,沈秋白和沈言礼的车子先到。
许听和陈熙柔告别后,拉开车门上车。
车厢内冷气很足,沈言礼坐在后排,腿上铺了一条薄毯,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上车后,许听坐在沈言礼旁边,侧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视线,转过头和沈秋白打招呼。
现在临近中午,民政局快要下班,说起来算是有些赶时间了。
沈秋白回过头,简单交代道,“户口本我已经拿过了,现在直接去民政局。”末了她确认道,“听听,你没意见吧?”
许听摇头:“我都可以。”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安静下来。
而沈言礼一直被冷落在一旁,从上车到现在,许听好似没看到他一般。
片刻,沈言礼轻咳一声。
等了两秒,却是沈秋白的关心:“怎么了,冷气太低了?”
沈言礼抿唇:“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追妻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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