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子来到了厨房,见芳芳跟王翠花娘俩儿正在忙活着做菜。
他首先看到了放在大盆里的几条鱼,而最上眼的就是那条十多斤重的大红鲤了。
“库里能有这么大的鲤鱼?当时可没拿出多少来呀?而且最后我在库底都是撒了石灰的,怎么可能会存活这样的鱼?葛书记不会是从县上买了鱼来的吧?”坤子是又喜欢又不太相信。
“马局长提着那鱼从南岸去北岸开车的时候,我还看见来着,我听他们说着要到咱们家吃饭的事,于是就赶紧回来了。”王翠花说的不假,马长风说是两分钟过去,其实他们两个并没有那么快,而是先到水库边洗了手,又抽了一根烟,这会儿工夫,王翠花就已经快步撵到了家里。
“呵呵看来这水库还真有赚头了,葛书记给做了一次免费广告呀!真是老天助我!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提高一下收费标准了?”坤子看着那几条大鱼得意的笑道。
“调什么调,眼看着夏天就要过去了,再提收费,人可就光了。我不赞成。”芳芳首先表示反对。
王翠花也不同意:“咱们这已经进项不少了,可不能只为了钱!”
坤子憨憨的笑了笑道:“你们以为我真要提价呀?我是看看你们两个是不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去你的吧,只要你别钻钱眼儿里去,我跟妈都没事儿。”芳芳白了坤子一眼。女人的地男人犁68
“行了,快去陪客人喝茶去吧,别让人家葛书记跟马局长在那里呆着。”王翠花催促道,用胳膊肘把坤子推出了厨房。
坤子来到了客厅,见两人正在聊天儿。
“葛书记,想不到您老还是个钓鱼高手哪!对了,你说,我这水库的水都放干了,还撒了石灰,库里怎么会还有这么大的鱼?难道是从天上飞过来的?有人说鱼会飞,这不会是真的吧?”坤子一直纳闷儿。
“呵呵,你以为咱们葛书记只会当领导呀?他擅长的事儿还多着呢,你小子长这回见识了吧?”马长风也是在拍着葛书记的马屁。“呵,你们不了解鲤鱼的习『性』呀。要是库里水突然变浅了的话,它们会集体打洞钻到地底下去的,下面是抽不干的,而且上面的石灰水也浸不到底下来,你知道鲤鱼最深能打多深的洞?”葛顺平显得很老道的样子看着坤子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已知的深度可达两米,当然得是在有淤泥的库底下,两米呀,你想想,就算是用『药』都弄不死它们的。到了水位恢复之后,它们又会从下面钻出来。有一次一个老头在干了的库底准备种庄稼,结果发现有一小圈是湿的,用铁锹一挖,你猜怎么着?挖出了一条两斤多重的大鲤鱼!这还是小鱼,大鱼的警觉『性』更高,对于水位的变化更加敏感和警惕,所以,它们会提前打洞。我估计,你这库里可能会有更大的鲤鱼存活下来。”葛顺平讲起鲤鱼的习『性』来头头是道,好像一个老专家似的。那架势,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县委书记,更像一个养鱼专业户。
“哈哈今天算是学习了。葛书记不会要学费吧?”坤子打趣着说。
“看来,这鲤鱼跟人一样呀!”马长风却不由的感慨起来,“你看看,什么运动开始都是牺牲的小鱼小虾不是?”
“怎么有这样的感慨了?”葛顺平饶有兴味的看着马长风问,他估计今天马长风来找他,那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要到他这里找主心骨了。
“今天咱们没有外人儿,葛书记,你说,如果他们突然之间把我的位子挪了的话,那么,刘兵的这个案子还能继续吗?”马长风终于把自己担心的事儿提了出来,他不想呆会儿喝了酒之后让葛顺平当成了醉话。他要谈的可是正事儿。
“你说的挪一个政法委书记的位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吧?呵呵,你也太轻看自己了,你这么大的官儿,市委不会一句话说挪就挪了的,怎么也得走走程序吧?”葛顺平哈哈大笑了起来。
“葛书记,你就别取笑我了好不?多大的官儿?我不敢说你这个县委书记是芝麻大的官儿,反正我这个小小的政法委书记也就是个屁,挪不挪的,那还不是市里的一句话吗?”马长风故意自己说得好可怜,虽然事情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哪怕只是上面有这么一个风声,他这个案子恐怕就很难侦破到底了。现在许多事情都是树倒猢狲散,他马长风从公安局一挪屁股,下面的人那自然就会听从新任领导的指示了,且不说会不会轻判那个刘兵一伙混蛋,至少是挖不出时强这个幕后主使了,如果真那样的话,这次兴师动众也就失去了大半的意义。
坤子不太懂得组织上的这些程序,也不好『插』嘴,不过,他觉得马长风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他同样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出现。
“市里可能会有人希望你挪挪窝儿,不过,事情不会是你说的这个程序,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与县公安局长只要没有犯什么错误,一般情况下不会立马掀你的椅子的。不过,让我老葛先挪挪窝儿倒是极有可能的,呵呵,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你的后台,只要我在,他们就觉得你有了靠山,所以,第一个要挪位子的是我才对。”葛顺平呷了口茶,拿起了烟盒来看了一会儿。
“葛书记,怎么说你也是一县的头儿吧?哪能说挪就挪的?难道就没有什么程序了?”坤子不解。女人的地男人犁68
葛顺平笑了笑道:“说过了,在我不犯错误的情况下,他们倒可以拿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离开饮马县,比如说,为了加强某地的党政领导,把我调过去,名义上是重用了我,而事实上,却是为了把我这座其实并不中用的靠山移开,我还会有什么理由?当然了,县委书记的调整是需要省里点头的,你想呀,一个市委要是向省委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般情况下会遭到拒绝吗?党政的一把手调整说难挺难,说容易却是容易得很。你们知道,我在省里可是没有什么根子的,再说了,就算是有根子,我一个县委书记的根子能比市委领导的根子大?”
葛顺平的一番话,让马长风的犹豫立即变成了忧虑。“照葛书记这么一说,那现在刘兵的案子变数还大着了?”马长风心有不甘。
“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农民有一句谚语,说‘听兔子叫还不种黄豆了?’这话你听说过吧?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暂时先按照现在的形势去做没错儿,如果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能做成什么事儿?再说了,刘兵他这是铁板定钉的刑事案件,审讯已经有了收获,到了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会有人出来说情,但你想要,案子到了这个地步,谁还会这么傻去趟这样的浑水?你得相信,邪不压正,还是好官多,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上面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谁愿意往枪口上去撞?但有一点,你这个案子不能太急了,你要是想一下子连根拔起,那你坏了,就会有许多人来阻止你这样的行为。长风呀,我长你几岁,也算是给你一个警告,欲速则不达,做事不能太贪了。记住一句话,‘小口吃饭不少吃东西的’!”
马长风若有所思的看着葛顺平,而坤子的理解却是很快,笑着说道:“葛书记说的道理我懂了,就好比说伐树,你要是把所有的根都刨出来的话,那要弄倒一棵树就很费劲,而如果只想把这棵树砍倒,那就相对容易得多了!之后什么时候方便了,就什么时候把树根刨出来!”
而葛顺平却摇了摇头看着坤子笑道:“你小子还是不够聪明呀。”
“请葛书记明示?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儿?”坤子不解的问道,因为他觉得自己理解得相当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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