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对他的反应不惊讶,眼皮子动了动,对他讽刺的笑笑,“你让开。”
许梁州想过她会生气,但是没想到她的怒意会这么的重。
他还不知道是他低估了她母亲对她的影响力。
许梁州大力将门按上,“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等在楼道里的程浔,她跑到门边,疯狂着按着门铃,但久久没有回响。
“我不让你走,我不同意分手,你是我的人,我说了算。”
单单往后退了两步,眼眶里的疲惫显而易见,“分手不需要你同意,我迁就过你的,可我们还是不合适。”
许梁州拉过她的胳膊,将人带到自己的面前来,森森的眸光凝着她,“你尽管说你的,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单单仰头,抿唇不语。
她的行李被许梁州扣住了,她这个人也被关起来了。
单单躺在床中央,房门被人从外面紧紧的锁住,黑暗之中,她甚至都能听清楚钟表走动的声音。
她自嘲一笑,看,许梁州还是那个许梁州。
许梁州此刻在楼道之中,站在他对面就是一头银白发色的程浔,“你回去吧,没你的事了。”
程浔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着,明显就是不相信他的话,“你让她亲自出来跟我说。”
许梁州嗤笑,“你算老几?”
程浔气得发抖,“你把门打开,有本事让我进去,她那样子就不对。”
“情侣吵架没见过是吧?吵着吵着就好了。”
“好走不送。”
许梁州无情的关上门,将人留在外面。
程浔跺脚,却无计可施。
许梁州回卧室的时候,单单正在和她妈妈通电话,小声啜泣,“妈妈,我已经和他分开了,你不能不要我。”
单妈听见这个消息谈不上多开心,听着女儿的哭声,内心也有点难受。
“你懂事了就好。”
房门被打开,许梁州暗沉的双眼看着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起来的人,他轻微了叹了一口气,进了浴室冲了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单单还是闷在被子里,他掀开被子的一角,闯进了被中,从身后搂着她,“你就这么听你妈妈的话吗?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是件错事吗?”他问。
单单有一刻是哑口无言的,是错事吗?不是。
是合理的,在一起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她浑身僵硬,“我妈会不要我的。”如果她不听话的。
回忆起往昔,内心的恐惧就更甚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失去我妈,我妈也不能没有我。”
许梁州无法理解单妈的某些想法,单妈和他一样,都想操纵她的人生。
“可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我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这件事错的是你的母亲。”
单单静默良久,“可那又怎么样呢?”
许梁州把大门也反锁起来了,拔了家里的电话线,又把她的手机给收了起来,清早临去学校上课之前,吻了吻她的眉心,他说:“在你没冷静下来之前,就先不要出去了。”
言下之意,莫约就是他只想听自己想听见的。
单单蜷缩在被中,冷笑,她习惯了,害怕吗?有的,但总有办法的。
起床之后,单单站在阳台上吹风,一双手搭在栏杆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她在想,那时她死后,那个许梁州有没有一丝丝后悔他所做过的一切,是有的吧。
家里断网了,但许梁州很贴心的在抽屉里准备了不少电影碟片,单单躺在沙发上看了一整天的电影,不悲不喜的。
两个人正式冷战。
无论许梁州做什么、说什么,单单都不愿意再同他说话,算是一种变相的反抗。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许梁州却是笑了,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你以为不跟我说话,我就会放弃了吗?我不会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
单单也笑,“你能关我一辈子吗?你不能。”
因为现在的她还不是他的妻子,身上尚未打上他标签,她有关心的她的朋友,有还没有放弃她的母亲,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程浔会报警,你这也是犯法。”
“许梁州,我是喜欢你的,但我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许梁州悲伤的眸望着她,看的她差一点她就要心软了。
“你把我介绍给你妈,她未必不会改变看法。”
单单摇头,她了解她母亲,对他的印象早就先入为主了,再者,现在他们两个人在她妈面前就是早恋。
可饶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梁州还是没有放她走。
许梁州约了宋城出来。
宋城带着梁叙一起去了h大的操场上,两人是骑着小黄车去的,近且方便,顺带还买了两打啤酒。
宋城和梁叙的认识完全就是巧合,两人都在政法系。
一开始是宋城先认出梁叙来,两人在高中是死对头,还一起打过架,后来梁叙的性子忽然就变得,循规蹈矩的都不像他。
某些理论课无聊且冗长,两人就在课上打起手游来,来来去去就成为了朋友。
月光下,许梁州坐在操场的高台之上,一双腿悬在半空中,宋城勾着他的背,“说说吧,怎么了。”
许梁州语气郁闷,“我做了一件错事,可我不想改。”
“什么事?”
“她想离开我,我把她关起来了。”
宋城一口啤酒喷了出来,“算了,不奇怪,也是你能做的出来的事。”
许梁州也仰头闷了一大口酒,“她现在不肯理我了,我难受。”
“她会理你才怪。”
许梁州转头,“你也觉得是我不对吗?”
“我不知道,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过,你问梁叙吧。”他指了指身侧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
许梁州记不太起来梁叙这个人了,“你同学?”
宋城点头,“以前一高的,现在和我一个班。”
梁叙微笑,“你好。”
“既然这样,你就说说看,怎么办才好?”许梁州不耻下问。
梁叙握着酒瓶子,却一口都没有碰,他抬起下巴,利落的轮廓弧度看上去赏心悦目,一双璀璨的眼眸极为动人,“引诱,我当年就是引诱她喜欢上我,她会舍得分开,你要学会张弛有度。”
“况且,只是分开,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他又补了一句。
许梁州眯眼,“做不到。”
“你做的到。”
操场上的风吹动他们的发丝,许梁州和宋城都闷头喝酒,梁叙在一旁看着,到最后,只有宋城喝的不省人事,至于原因,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
梁叙嫌弃的搭着宋城回了t大的宿舍,许梁州也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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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州还是没有松手,只不过没有把单单困在家里就是了,让她回学校上学了,不过下课的时候总是堵在外院门口,把人带回家。
这样的日子莫约过了两个月,从十月份到十二月中旬。
单单统共也没再跟他说过几句话,她的失望清清楚楚的写在了眼睛里。
圣诞节那天,许梁州终于松口了,在吃晚饭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明天我送你去程浔那里吧。”
单单握着筷子的手一僵,若无其事的夹着菜,点点头,“好。”
程浔也搬出来了,在校外租房子住的,正好缺个合租的室友。
“今晚外面很热闹,你陪我出去逛逛?”他问。
单单鼻头一酸,“好。”
许梁州笑开来,大概是这两个月来他最轻松的笑容。
初冬,北方已降了大雪,窗外雪花飞舞,寒烈的风呼呼作响。
单单穿着米白色羽绒服,脚下是一双厚实的雪地靴,许梁州也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和她差不多颜色的羽绒服,又找出围巾来,仔仔细细的给她围住了脖子,挡住了大半张脸,才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市中心确实热闹,店门口都摆放着装饰好的圣诞树,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也不少,脸上大多溢着开怀的笑容。
许梁州的掌温暖有力,他带着单单逛了许多店,她什么都没有买。
“累不累?”
逛了不少路,不累,就是浑身走的暖和起来了。
“我还好。”
“我们坐坐吧。”屋檐下有张桌子,桌前是风格欧派的长椅。
许梁州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轻轻的阖起眼,休息了一小会,没有睡。
雪花不停的降落,好看的紧。
等他再次睁开眼,已是十几分钟之后了,而此时也接近了凌晨,圣诞节马上就要过去。
长椅旁有个抓娃娃的机器。
许梁州起身,目光幽远,他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他抓了好多回才给她抓到一个娃娃。
他大步朝那边走,单单跟在后头。
兜里只有两个币,投进去,许梁州专注的看着窗里的玩偶,按了键,一次就中了。
他好笑。
本来还企图靠这个多磨些时间。
哪知道,运气这么好。
许梁州将玩偶塞进她的手中,冰天雪地里伸手抱着她的腰,裹着一身寒气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