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凌霄从凌卿蕊那里拿走的那包毒,是凌卿蕊在毒经上看到的一种很是奇特的毒,中毒者一开始只是会感觉夜里难以安眠,继而头晕眼花耳鸣,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蝉在鸣叫,尤其以身周发出声音时更为严重,几乎令人难以忍受。
只是这些症状,一般都会被误认为是没有休息好才导致如此,治疗方向会出现偏差,也就导致此毒难以解除。
看皇上脸色虽是轻微苍白了一些,举止间却是不见丝毫阻碍,面对群臣众人的高呼万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如既往的让众人起身,难道皇上已然察觉,进而寻了宫中太医给解了毒吗凌卿蕊惊诧莫名,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紧随着皇上而来的,自然是德亲王,前段时间,德亲王患有眼疾,听闻费了不少力气才刚刚治好,今日也是他首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凌卿蕊看到德亲王之时惊诧万分,难以置信的在德亲王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次,直到最后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那种毒的效果会出现在德亲王身上
尽管德亲王掩饰的很好,但是时不时的皱眉,好似很是难受的样子,而当其他人在他身旁说话之时,他更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凌卿蕊却是敏锐的察觉到,德亲王的手在耳旁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抚上鬓角处的,想来是因着耳中不断鸣叫的声音加重,而异常难受,却又不便去捂耳,只能改为揉太阳穴吧。
难道,真的是凌霄搞错了人吗可是德亲王是在他的亲王府,皇上是在宫中,她收到的消息是这段时日德亲王都忙于医治之前的眼疾,并没有入宫见皇上,怎么可能搞错人
那么
一个念头,猛然就闪过凌卿蕊的脑海,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并不是当今皇上,而是这个素有贤王之名的德亲王
可是这怎么可能
假如那个幕后黑手是德亲王的话,素来是皇上亲信的巡机营统领,为德亲王卖命,可以说是被他收买了,可是只有皇上才能召唤的天青卫又是怎么回事在沈氏被杀人灭口的那一天晚上,星陨抢到的那半块天青卫令牌,可是做不得假的
凌卿蕊惊诧万分,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是并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凌霄说谎,并没有把毒用在皇上身上。
对于凌霄,在凌卿蕊心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对凌霄有着莫名的信任,她相信只要是凌霄说出来的,必然就会做到
思及在她追踪笑面弥勒的时候,凌霄也出现在那里,而且那笑面弥勒明显是认识凌霄的,听他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应当是没有少和凌霄打交道,而且这交道都是令人不愉快的经历,显然凌霄也在追查笑面弥勒的幕后之人,而且追查的时间还不短了,凌霄当是不会弄错的。
那么,既然皇上没事,毒性反倒出现在德亲王身上,就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会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呢
凌卿蕊揣测着,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不知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就在此时,听到一道略带着几分阴测测意味的阴沉声音说道“看安瑾郡主一径的看德王叔,莫非安瑾郡主竟是看上了德王叔不成”
是三皇子景墨辰的声音。
凌卿蕊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确是看着德亲王走神了,连忙收敛了神情,淡应道“安瑾只是因着会医术,所以在听闻前段时间德亲王患了眼疾的事情之后,有些想要一试身手却没有机会,今日见德亲王好似早已痊愈,安瑾就在心中思虑德亲王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子,这才有些走神罢了。三殿下的话,却是过了。”
三皇子阴沉而笑,说“本殿下只是见安瑾郡主盯着德王叔不放,心有疑惑而已,原来安瑾郡主如此喜好医术,岂不知女子就该在家做做女红,即便出嫁了也应该是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凌卿蕊眉梢微微一挑,这段时日三皇子不在京城,他手下的势力也算安分,双方并没有什么冲突,心道这三皇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过口中还是说道“想来三殿下也曾听过一句话,叫有能者居之,医术一道也是如此,只要能治病救人,当不分男女。如果某一天,三殿下突发急症,还会因着大夫是女子而讳疾忌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吗”
三皇子一双狭长的凤眸,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看着凌卿蕊,却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旁的话,只是阴沉笑道“安瑾郡主还是如此能言善辩。”
这时,坐在上首的皇上开口说道“好了,今日是为了犒赏出征大军凯旋而归,特地设下的宫宴,其他的事就不要在今日说了。”
“是,父皇。”三皇子起身应道。
不过,三皇子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来,就见皇上极为关切的看着德亲王,问道“王弟这是怎么了皇兄感觉王弟好似有些不适”
德亲王微微皱着眉,说道“皇兄不必挂怀,只是这段时日没有睡好,有些精神不济而已,并无大碍。”
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过还是叮嘱道“王弟要注意身子才是,一会儿宴席散了,还是让太医给王弟看看吧,若是果真没有大碍,皇兄也就放心了。”
德亲王的眉头又是皱紧了一下,须臾之后才应道“一切但凭皇兄安排就是。”
皇上点了点头,这才冲着殿中诸人说道“开宴吧。”
直到此时,三皇子才寻到机会,将之前为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他端起一杯酒,转头看向了景墨风,说道“皇兄还未曾恭喜五皇弟一战成名呢,听闻五皇弟临战斩杀大将,当真是威风至极啊,皇兄敬你。”
一直未开口的二皇子景墨鸿也是说道“是啊,不管怎么说,咱们几人还得称呼蔡将军一声表伯父呢,啧啧啧”
二皇子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后面的那几个啧啧声,却是让人完全能够体会到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当今皇上的表兄,他们的表伯父,景墨风说斩就能斩了,而且就如三皇子所言一般,是临战斩杀大将,这可是战场的大忌
景墨风不语,唇边带着那么一抹温和的笑,整个人淡然而温润,只是端起酒杯,径直饮下了杯中酒,却是坐在他下首的将领纷纷起身,跪倒在殿中。
“启禀圣上,蔡将军在战前一再言退,且危言耸听动摇军心,实在该杀”
“皇上,蔡将军在边关,没有战事的时候作威作福,甚至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了战事却是跑的比谁都快,百姓积怨已久,末将等人连番上书,朝廷不曾有处置,此次五殿下将他斩杀,实在是顺应民心啊”
“请皇上明鉴,五殿下所做只是为了稳定军心。”
二皇子看着跪在殿中的将领,脸色一变再变,三皇子虽是狭长凤眸带着阴沉之意,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只待他们说完之后,三皇子才笑着说道“想不到五皇弟去边关一番历练,竟是收服了众多将领的心,让他们对你惟命是从,当真是可喜可贺啊,父皇你看看,儿臣不过是稍微说了那么一句,众位将军就连忙维护,这样的情景,儿臣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了呢,呵呵呵”
收买人心,让手下将领惟命是从,眼中却是只有景墨风,而没有皇上,功高震主,这一条条都是皇上所忌讳的事情
那些将领虽然不擅长阴谋诡计,这些话还是品出几分滋味来的,当下却是请求皇上恕罪不是,继续为景墨风说话更不对,僵在了当场。
景墨风淡笑一声,声音若清泉滴水一般的动听,他缓缓开口说道“墨风这次是代替父皇出征,自然是万事皆以父皇之意为重,阵前斩将虽是大忌,却也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只为能打胜仗事后墨风已然向父皇递交奏折陈述此事,父皇批复只要战胜烈梁国侵犯之大军,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想来二皇兄和三皇兄不知,才会有此误会。”
目光淡淡的从三皇子身上扫过,景墨风接着说道“至于三皇兄所言的,众位将领对墨风惟命是从一事,确有其事,只是战场上若是主帅之令不能做到言必行,行必果,恐怕任何异一场战役都会以完败为结局。”
“战场上对主帅惟命是从,的确没有错,可是怕就怕众多将领连同几十万大军,眼中只有主帅,而没有皇上。皇兄可是听说,烈梁国呈上的降书称,但有五皇弟一日,就绝不进犯天璃王朝,如此降书,将父皇的颜面置于何处五皇弟竟然是毫无异议的就接受了,当真是令皇兄心中不安。”三皇子一副为景墨风忧虑的模样说道。
景墨风微一挑眉道“三皇兄已经看过那降书了吗”
听此一问,三皇子心中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