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星澜就看到凌霄黑沉着一张脸出来,衣袖上似乎还带着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扫过他身上的目光仿佛带着霜雪一般冰寒,星澜顿时噤若寒蝉。
身后,传来凌卿蕊隐含笑意的声音,她说“凌霄,把我的瓷瓶还来。”
闻言,星澜手忙脚乱把之前凌霄抛过来,被他接住的瓷瓶拿了出来,刚想着是不是要把瓷瓶送进去,转眼间就瞥到了凌霄如电的眸光,星澜一哆嗦差点就将瓷瓶给摔在了地上。
“这个给你,”
就在星澜惶恐而不知所措之时,另外一个瓷瓶从里面扔了出来,星澜伸手去接,却发现被人抢先了一步。
凌霄接过了瓷瓶,微微嗅闻了一下,黑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示意星澜把之前的瓷瓶送回给凌卿蕊,转身离开了玉笙小筑。
其后,星澜禀报道“阁主,烈梁国的烈王融胜杰已经到了京城内,而烈梁国的使臣队伍并没有抵达。”
凌霄闻言,手指轻轻的敲打了几下桌面,看向星澜的目光幽深而锐利。
星澜连忙低垂了头,急急的说道“此时距离万寿节还有半月有余,这烈梁国即便是派烈王来贺,也该和其他使臣一起,怎会先行来了京城还如此遮遮掩掩的,烈王必有所图。”
凌霄不语,许久之后,久到星澜都以为凌霄不会说话了之时,凌霄吩咐道“把星陨叫来。”
星澜微微一怔,不过还是立即应着往外退去,就在星澜即将走出房门之时,传来了一句“西北尚缺一人坐镇,你且去吧”,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星澜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趴在地上。
“是,阁主。”无比幽怨的星澜应着,苦着一张脸去寻星陨。
星陨的伤势已然无碍,此时见星澜奉了阁主的命令前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转眼就看到星澜的苦瓜脸,几乎从未见过他如此表情的星陨,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星澜,可是阁主那边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星澜抬头看了一眼星陨,沮丧的说“什么事情到了阁主那里还能棘手”
“那你这是为何”星陨本不是如此好奇之人,只是与星澜也是多年的兄弟,自是会多关心一些。
“兄弟我要去西北了,日后你好好跟在阁主左右,有机会照顾星宝一二。还有,对那位安瑾县主、蕊小姐恭敬点,别到时候怪兄弟没有提醒你。”
听了这话,星陨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是阁主那边还在等着他,他只得拍了拍星澜的肩膀,叮嘱他多多保重,转身离开。
西北,是凌霄阁如今刚刚涉及的地方,那里多是蛮夷之地,并没有一统的国家,每日征战不休混乱不堪,想要在那片地方开创一片天地,当真是难之又难,凌霄让星澜去西北盯着,就相当于把星澜给流放去了西北,而且是不知归期的流放。
星澜的心里都快滴出苦水来了,可是谁让他该死的打扰了阁主的“好事”来着
不说星澜去收拾行囊准备前往西北,也不说凌霄将星陨叫去究竟做出了什么安排,玉笙小筑内,凌卿蕊望着桌上的银针微微有些出神,之前她趁着凌霄微有些走神,给了他几银针,凌霄虽是吃痛的黑沉着脸色,却只是用他那黑曜石般的双眸,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任何真正恼怒的迹象。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在现代的时候虽是没有恋爱过,但是终究是知道一些的,凌霄表现的如此明显,她怎会一无所觉。
只是,她的心呢她不确定
许久之后,凌卿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眸中的光芒渐显清冷,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出那幕后黑手,为凌家上下报了灭门仇恨
其他的
“初雪。”凌卿蕊出声唤道。
初雪闻声走了进来,见凌卿蕊还在桌前没有休息,不禁目露担忧的说道“小姐,怎么还不休息,天色已经很晚了呢。”
凌卿蕊微微摇头道“蒋叔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正要同小姐禀报呢,蒋叔已经亲自去凌府旧宅探查过了,一切的确如原先一般,仿佛这十余年都有人居住似的,打扫的很是干净,只在外面上了锁。蒋叔说旧宅那里有很多眼线在监视,目前蒋叔正在查明这些眼线究竟来自于哪些势力。不过”
初雪说到这里略显犹豫,在凌卿蕊的目光扫过来之后继续说道“蒋叔说,其中一些应该是来自于皇室,或者说是来自于当今圣上。”
闻言,凌卿蕊双眸微微一眯,问道“蒋叔怎么判断出来的”
“蒋叔与其中一人交过手,那人无意中露出了衣服的一角,那一角上绣着暗紫色的虎头,而这绣纹是直属皇上的近卫特有的标志。”
皇上的近卫凌卿蕊心中一震,难道是她判断错误,幕后黑手并非皇室中人,而真的是当今皇上吗
思绪辗转,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凌卿蕊继而问道“蒋叔没有受伤吧”
初雪急忙回道“没有,蒋叔只是试探,而对方也无心恋战,两人交手不过十回合就各自谨慎的撤走了。”
知道凌卿蕊会关心蒋叔的安危,初雪早在之前就把这些事情给了解清楚了,这才来回禀凌卿蕊的。
其后,初雪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德亲王的伤势渐渐好转,皇上本是有意要加封德亲王为摄政王,却被德亲王给推拒了,皇上只得改为用其他方式重赏德亲王,还有这些时日景墨风以及护国公府送来的物品。
说到护国公府,凌卿蕊有一些无奈,这些时日护国公府几乎没有一日停歇,日日往她这里送东西,她推拒一次两次却终究不能次次拒收,而且只要她推拒一次,下一次护国公府就会变换成别的东西送来,仿佛一定要找出凌卿蕊喜欢什么,有一种凌卿蕊不收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凌卿蕊有些苦恼,却不知柳文哲也曾被护国公夜刑疆给吓了一跳。
柳文哲下了早朝正准备去府衙,却不料一向颇有武将风范,不苟言笑的护国公却是笑哈哈的找上了他,非要拉他一起去喝酒,若不是这护国公一直笑着,柳文哲当真要以为是他哪里得罪了护国公。
只是,这护国公拉着他喝酒也就罢了,话题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往他的女儿身上引,柳文哲听了半晌之后才明白护国公说的是凌卿蕊,当下心中急跳了几下,他误以为夜展离看上了凌卿蕊。
夜展离虽是护国公世子,又一向有当今皇上的盛宠,甚至曾经有过若不是这夜展离中毒之后有口不能言,皇上或许会将皇位传给夜展离这样的荒谬传言,但是在柳文哲看来他却不是一个好的夫君之选,而且又牵扯到凌家灭门惨祸之事,凌卿蕊着实不宜嫁给夜展离这样的人。
谁知到了最后,护国公也没有说出任何与这件事有关的话来,仿佛只是无意的打听一下而已,让柳文哲疑惑又心惊不已,只是柳文哲也不想让凌卿蕊平添烦恼,所以也未曾将这件事对她说过。
这边凌卿蕊又叮嘱了初雪几句话,这才歇下。
沈氏那边一直没有任何举动,凌卿蕊却是不敢大意,生怕这一局失败,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恐怕非但不能追查出沈氏背后的人,还会引火烧身。
这一日,柳梦溪和柳梦嫣二人上门来。
“见过安瑾县主。”两人异常规矩的给凌卿蕊见礼。
“自家姐妹不必客气。”凌卿蕊眸光微扫就已然明白她们的来意,却也不点破,只看她们如何说词。
柳梦溪看着凌卿蕊手边一看就是既精致又珍贵的东西,忍了几忍想要开口说话,在她身侧的柳梦嫣心知柳梦溪出口的话,必然不是什么中听的,连忙用胳膊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说话,柳梦溪生气的瞪了瞪眼睛,却也到底是忍住没有开口。
柳梦嫣笑道“安瑾县主这里就连这小小的摆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可见那离世子对安瑾县主是用了心的,嫣儿当真替安瑾县主高兴呢。”
府中下人都在传护国公府离世子看上了蕊小姐,柳梦嫣当然是有所耳闻的。
见凌卿蕊没有任何想要接茬的意思,柳梦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只是想起今日的来意,只得压下心底的怨毒,继续开口说道“安瑾县主也说与我们是自家姐妹,不知妹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安瑾县主可愿一听”
“既然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必说了。”
凌卿蕊的话很是淡然,却顿时将柳梦溪气的跳了起来,骂人的话刚要出口又被柳梦嫣给阻止了,气的她冲着柳梦嫣吼道“柳梦嫣,你今天是成心气我来了是吧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开口说话”
柳梦嫣心中闪过对这个愚蠢大姐的不耐,口中说道“嫣儿怎么会气姐姐呢,姐姐别说这样的气话,无端的让安瑾县主看了笑话,咱们姐妹不是有事来想请安瑾县主帮忙来了吗”
柳梦嫣一边安抚着柳梦溪,话里话外的都在提醒她,别忘了她们今天来玉笙小筑的目的,柳梦溪虽是暴躁了些,却也知道轻重,听了柳梦嫣的话猛然醒悟过来,当即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的愤愤不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