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世界程度都被入侵出问题,有个身份暴□□ug似乎也不足为奇。
“我没让你跪下。”青年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吗?
朱瑾想着,以前这时,大殿上,魔尊总是会弯腰轻轻扶起他的,他微微抬眼,便能瞧见那墨色袍角褶褶如鸦羽,逶迤拖地,露出一截骨形线条优美的藕白脚踝。
明明是男人,却那般纤细白净,令人犯了瘾。
“我说过,别这样看着我。”他甩了甩手腕,毕竟魔气充盈过后,全身酸软。
“是,主人。”
“也别唤我主人。”常卿总是感到怪异与恶心,因为这个称呼,也因为这个阴郁男人言语眼睛里浓稠的情感,他扭过头继续望天,不再去看跪在软榻前的人。
“那,主上。常父已带着那些人藏匿,府内只留着几个胆子大的凡人仆从,那两人也已经押往地牢,可是明日等他们休养生息,普通地牢定然拦不住他。属下认为……”
“去阳明山。”说到这儿,常卿摩挲了几下手里的羊皮卷,自从这魔物经过隋寒血液开封,上面那些小纂和锲形文字虽仍然不懂,但却浮现了几片小山图案,仔细一看,是一张地图。而那原本历时悠久而干涸淡化血迹,便是莽荒阳明山方向。
是故意的吗?引他过去?
他心里有些新鲜感,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身后沉默许久,只有昏暗烛光里浅浅呼吸声才能证明这段谈话确实存在。
常卿回了头,眼神淡淡戾气,朱瑾这才攥拳说出实情,“百年前那场魔毒入侵的浩劫,阳明山方圆几十里山地,堆尸如山,血流成河,您也是看到了的。常年毒雾瘴气笼罩,地势险峻,那儿至今寸土不生,黄土掩埋着数不胜数的魔族残骸,故而更名为尸山。”
“而且,”他委婉补充道,“那边只有些来历不明的魔修,妖魔鬼怪,蛮兽横行作怪,尤其一位别号诛世的魔修,戾气深远。”
“哦?”常卿愉悦眯起眼,握着羊皮卷,玉足点地,缓慢站起道,“那我便更喜欢了。”
胸口空落落的,只能吸食极端恶意,才能充实。愤怒逐渐转化到恶意,胃口在膨胀,那么尸山是最好不过选择。
至于羊皮卷,常卿已经明白,那是封印自己百年前力量的法器。虽然羊皮卷也在试探着让他承受百年前的力量,可还是不够,太弱了,完全不够,只是十分之三便能使这具身子爆体。
他总不能在全修真界追杀下狼狈死去吧?
……
这夜常卿入了梦,一个很悠远血腥的梦。
那时他做炮灰任务,行为身份都很正派,毕竟人设就是为了给还是孩童的男主做模板。
他从属剑修,刚创立不久的峰云宗里天骄之子,掌门首徒,少年成名,因为魔毒入侵而影响到了修真界各处,他执剑跟着长老们攻打进了魔修老窝,也是魔毒来源,阳明山。
那时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一剑便能将散发魔毒的朱厌凶兽封印于剑下。
出乎传闻中的阴暗绝望,那是座朦胧远山,绿树成荫,男耕女织,走在蜿蜒山路,迎面吹来一股凉风,沁人心扉,袖口被白衣男童依赖牵着,叽叽喳喳说些宗门里关于他的无聊事。
少年昏昏欲睡,直到被扯醒,小孩子颤抖着声音,“哥哥,你闻到了吗?”
呕——
yue了。
世上居然有这等难忘的气味。
血腥气与难言恶臭味折磨着鼻腔,孩童干呕,常卿额头冒汗,咬牙再上前一步,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看清后,他条件反射身体一僵,要不是身后小孩儿拉住他的手,他就要失足掉落那个气息来源,一个恐怖巨坑,像是猎人陷阱得逞,又像是乱葬岗,里面尸体堆了三米多高,腐臭的尸体,肮脏的血液。
这熟悉场景,一下子将他拉入了几年前的记忆深渊。
此时,几个剑修长老以及其他门派的,皆目露错愕,走过来询问,随后面无表情解释道,“他们都是魔修。”
常卿心不在焉点点头,道,“魔毒入侵形势很严峻。”
百年前魔修并非十恶不赦,而是与各大门派都相同,只是修了为成仙的一种功法手段,虽然大家认为这修炼戾气太重,不认同,但也并无邪门歪道之说。
这些修真界大能慢慢解释道,“对,他们都是染魔毒后的魔修,这魔毒无药可解,中毒症状为面部以及身体起血泡,并且竟还能通过一人,令另一人也中毒。没了法子,为护其他魔修,只能掩埋燃烧了他们。”
那不就是针对魔修而来的传染病吗?
666系统当场再次吓哭,它居然要重新见识一次这样的地狱!
它撇开眼,血腥可怖场景却盘旋脑海不去,那巨坑里密密麻麻如同蝼蚁的魔修尸体,那些魔修或许有家,有亲人爱人,但他在这些修真界大能眼里,只是成千上万尸体中的一个。
常卿望着那巨坑,松垮发带随风飘扬,他面色如旧。但几年前,当时常卿也是第一个任务,他也从来也没有觉得生命显得如此渺小。
这些东西锻炼了他。
有些出神,身后还是孩子的隋寒小心翼翼戳了戳他的腰。
“里面还有人在动。”他小声说道。
有位无情道修士面色如土,有些心虚道,“是的,他们染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