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片刻后,年轻尊贵的少年郎唇边浅笑,缓慢地靠近了他,鼻尖相触,眼神明亮,炽盛,就那样注视着他,恍如夺人心魄的妖魔。
白衣青年感到很难呼吸,胸膛前仿佛有什么要蹦出来了。
只见,少年郎伸出手,指尖冰冷,按在青年淡色的唇瓣,眼神温和柔顺,“有人碰过这里吗?”
他外貌温良易欺,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缓慢而尊贵高雅的,也正是因此,做这种强势的暗示动作,才更显得有种别样反差的色气。
“并无。”
常卿听到白衣青年暗哑的低沉嗓音,就像是系统天天尖叫着说想扑倒的那种男神音。
他穿越前也是个女孩子,对于恋爱比较淡泊,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还是荷尔蒙的本能催动之下,他笑了声,便亲上了那片形状良好的薄唇。
与丞相清冷形象不符的是,他的唇是软的,还热热的。
他辗转流连好久,才放开了手下僵硬得一动不动的身躯。
丞相他已然石化,脑子宕机的那种。
——他他他亲我了!!!
——我一个大好年华发育成熟的青年被一个青涩少年郎给亲石更了!!!
他脑袋一轻,像只鹌鹑一头栽进竹简堆里。
额——等一下!
青涩少年郎?青涩这词跟小皇帝扯得上关系吗?
他怒了。
目光如炬,气得脸红的那种。
他怒瞪渣皇帝,“你是不是经常对前皇后萧楠那么做?!”
那信手拈来的亲昵动作,不是第一次简直就是有鬼!
常卿:“……??”
他慢悠悠道,“没有的。”
皇后萧楠很嫌弃原主的窝囊性格,哪里会让他亲?甚至她进宫两年,原主也由着她性子,没碰她一分一毫。
裴虞之这才眼神缓和了些,他知道些许小皇帝与萧楠的爱恨纠葛,小皇帝这么说了,就是没有。
但是,他们都是第一次,为何差距就如此之大啊?!
…丞相甚至觉得他都要补课了。
但那些艳色图画书籍是真的很令人恶心就对了,很难克服。
“爱卿,在想什么啊?”
此刻陷入纠结的裴虞之,不自觉说出实情。
然后:!
哪个男子会说自己不行这种事啊,简直太羞耻了吧!
哪知常卿淡淡道,“没事的,我会教爱卿的。”
…更羞耻了。
也没想到,两个君臣的日常,就这样羞耻的过下去了。
几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御书房外梧桐树叶纷纷落尽,只余下突兀的枝干,与覆在其上的白雪皑皑,冬天就这样来了。
窗外冬日的风景是简洁又有力的,没有太过五彩斑斓的颜色,而御书房里,却是春意阑珊,艳色无匹。
少年郎将人压在书案之上,垂首啃噬那优美的锁骨,动作不急不缓,而身下俊美青年白衣微敞,黑发迤逦,散落在书案边,清冷如谪仙的面容,眼尾泛红,极度动情的模样竟有种别样的受戮美感。
此刻,少年郎始终清明的目光,迷离了一瞬。
白衣青年也看到了,抱他的动作一顿,鲜少主动地,仰首去吻他殷红唇瓣,神色虔诚,仿佛面对神佛。
…原来小皇帝也是有情的?
这几个月的亲昵,或许并非是一场空。
常卿也顺着他,回应他,直到他急切抬起头——
“等一下!”
少年帝王素来淡漠自持,鲜少有如此着急担忧的神色。
裴虞之黑眸雾蒙蒙的,难得有点懵,“怎么了?”
“桃美人差点被拂下去了。”常卿宝贝捧起那盆书案上的多肉,那是男主和他定为爱情的结晶,养儿子似的想让它安全越冬的桃美人,他接着细致地摆在了窗边,关照充足的地方。
裴虞之望着他毫不留情抽身而去的背影:“……”
他很想问一句小皇帝:那盆桃美人比他这个真美人都要重要得多吗?
好吧,不自取其辱了。
“快回来!”裴虞之催促道。
“听到了。”小皇帝边回应着,边走回去,继续刚才趴在丞相胸膛前的动作。
只是——
“有人?”
门外有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是年轻娇软的女声,“陛下。”
接连被植物和人掺和一脚,裴虞之脸色差得要死。
常卿刚想起身去开门,就被青年给拉了一把,跌落回那结实的胸膛,裴虞之道,“别理。”
继续?
“……”
相处那么久,也是够了解,裴虞之轻易读懂他的眼神道:“……我是让你整理好衣衫,别这样出去。”
“哦。”
反正他这个人素来随意,绾发衣衫都是松松垮垮的,于是只随意拨了拨衣襟,然后便百般聊赖,注视着丞相正正经经的系腰带合衣襟,掩去那些红痕后,玉冠束发,一切过后,便又恢复成了那副规行矩步的清冷姿态。
看上去,谁也想不到丞相能有方才的放纵形态。
常卿浅浅朝他笑,那温和模样,也是,谁也想不到这样易欺的少年郎会把朝野上决定生杀予夺的丞相压在身下,如此异乎寻常的亲密。
裴虞之看小皇帝对他笑,也是想笑,但很快,就将那笑意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