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第二天一早,许半夏神极好,起来先去医院看了高辛夷。这个时候来客没有,终于可以与猫坐下来好好说一下话。童骁也在,他也是趁白天忙碌之前先来看了老孩子。许半夏本来还想避开高辛夷再说太监的事,没想到童骁已经把话说了出来:“胖子,我已经多安排了几个兄弟在医院附近巡视,你那边怎么办?家附近要不要有人看着?”
高辛夷好奇地:“你说太监还会回来吗?我赌他没那胆子了。阿,我跟你赌怎么样?胖子做仲裁。我赌太监不会再回来。”高辛夷生孩子生得闷死,很不符合她一向的个,眼看有好玩的,怎么也不肯放过。
许半夏心想也是,人家是夫,当然阿不会瞒着猫。还没等许半夏说话,童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医院里人来人往,还是小心点的好。回家再给你解除警报。胖子呢?”
许半夏想了想,:“我带着漂染得了,否则个男人在我边一直跟着象个什么样子,不自在。阿,把我的车换回来给我,我的车看来是被太监盯上了,我现在住公司,车子停在公司里不会出事。猫,你最近还是小心着点,别大意。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赢。”
高辛夷嘟起巴直说没劲。忍不住又问:“胖子,你知我家老爹准备怎么发落修老太?她那么害我们,我老爹还没认清她脸吗?”
童骁笑:“认清了,可是能拿她怎么办?扔了她?”
许半夏笑:“你爹能没办?这人着呢。好啦,我走了,你们说悄悄话。我去找人算笔帐。”
童骁眼看着许半夏眼睛里面出煞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胖子,要不要跟几个人去?”
许半夏欣于兄弟的关心,微笑:“不用,我只是与一个不识时务的丫头谈几句话。走了。”
出门下了两阶台阶的时候遇见高跃低着头来,想到昨天在他面前的失态,不想见他,免得被他取笑,拐个弯去了另一个出口,然后直奔赵垒前女友的工作。那还是她以前从秦方平那里打听出来的。
见面,那女孩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站起来,厉声:“我这儿上班,你来什么?我给你三分钟,否则我呼保安了。”同一个办公室的人闻言都站了起来,盯着许半夏。
许半夏哪里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你爹做出来的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给你一个派出所的地址,我许半夏生于此,发家于此,你你爹用权力整我前先用权力打听一下我许半夏是什么人再定。你爹背后做了我什么小作,第一次看赵垒面上我作罢,若有第二次,走着瞧。”说完,把纸条往桌上一拍,也不等女孩有什么反应,扬长而去。
如果不出所料,一分钟内,赵垒前女友就会打电话找到她父亲,诉说缘由,然后估计不出半天,那做父亲的就会通过关系打听到她许半夏这个人。然后该人便会闭上门好好分析她许半夏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有没有办通过律途径把她绳之以。最后发觉她许半夏还什么都没有做,即使做了,有前例在手,也无追究她的律责任。不得已,又电话来去各方征询,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于是该人将害怕了。想到被个类似黑社会的人盯上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谁也难以保证,他娇滴滴的女儿那天夜出给人划花了脸回来,或者他早就不入眼的糠糟出门受了打,而他自己也未必逃得了,谁都有落单的时候。千作贼可以,但哪有千防贼的?掂量之下,这个闲得发慌的官僚该知怎么做了。
许半夏压没有就此多作考虑,也不再准备透过什么管,让县委书记知他助纣为,做了多荒唐的事。源头都堵住了,还担心什么?县委书记与她往无仇,近无缘,哪里会得挖空心思自上来对不起她许半夏?只是伍建设那里得设了。伍建设不同于裘毕正,此人自己有才,跌倒了容易翻,很不容易置他于死地。而许半夏相信,也肯定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他死不了,除非他自己气馁,但照伍建设的子来看,这很不可能。所以她只有千年防贼了。所谓加强自建设,杜绝可被抓小辫子的漏意思。
车至中途,曹樱打电话来,“许总,镇委书记过来参观,请问您什么时候到?”
许半夏心里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但心想着在赵垒女友那边扔下的话恐怕此时还没起作用,所以只有忍了,很不开心地:“又不是物园,有什么可看的,告诉他,我二十分钟内到。”
虽然不愿意,但此刻也只有飞车回去。穿过小镇,来到经过公司的马路,这条路不过是很常见的农村公路,双向两车,没有什么人行与车的划分,所以自行车不怕死地在路中央晃悠的事常有。许半夏才转弯上直路,便见远一辆自行车从机耕路上拐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冲着她那方向来。
虽然才是早晨,可是已有从码头开出的大卡车。那人还没上多远,一辆大卡便隆隆轰响着追了上来。大卡司机一般惯了,见前面有个傻车的,便狂喇叭,速度则是一点不减。那人不知怎的一个哆嗦,车一崴,便朝着左边摔出去,恰恰迎着许半夏的胎钻去。许半夏吓了一跳,据经验急刹已经来不及,怎么刹车都要撞到人,左边又是大卡,无奈,只得一打方向盘冲着右边低于路面一米多的烂泥地一头栽去。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撞下去,可手臂牢牢着方向盘,口虽然撞了一下,但不是很痛。感觉没事,这才准备睁开眼睛。忽然只听车顶“嘭”地一声巨响,非常出乎意料,许半夏不由一脖子,左右侧目看去,周围都是烂田,也看不出什么,这才想到冲车后看。才一转,只听“哐”地又是一声脆响,尾部车窗碎裂,一块棱棱角角的大石块破窗而入,随着石块无力滚下,许半夏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随即见此人直起来,端起一块大石,满脸都是狂热。正是刚才差点钻到她车底下的路人,看仔细了,许半夏不由倒一口冷气,这不是太监是谁?
怪不得刚才的自行车得歪歪斜斜,除了故意以外,可能与车后压着几块大石也有关系,只是不知他手头还有几块大石,许半夏觉得钻在车里被挨打不是办,想到刚刚曹樱打来的电话,忙一个回拨,顺便一手打开左车门,果然不出所料,一块石头飞击过来,打在右车门上。趁此空挡,许半夏抓着包一头钻出左车门,趁太监回搬石头没注意,深一脚浅一脚蹿烂泥地中央去。即使太监现在臂力超群,可石头分量重,哪里可能扔出那么远?一边便招呼曹樱过来援救。这时一块大石飞来,许半夏子躲闪了,脚走不快,一下撞在弯。还好强弩之末,没太大伤害。
太监见许半夏机竟然逃窜出去,逃出程范围之外,地抓起最后一块大石块往车顶一抛,又转找别的武器。许半夏不敢留,怕什么飞刀子飞弹子之类的东西飞过来,自己手无寸铁,只有惹不起躲得起。只等捱过这几分钟,援助的人将会很快到来。可是烂泥地行走困难,而且每次拔出脚来,总是带出更多的淤泥,于是脚更重,行走更难。加上心又急躁,简直是步步艰难。
可是一边走一边还得顾着后的太监有出什么花样,心里其实最希望太监不顾一切追下来,但又知太监很清楚她的手段,不会敢贸然近。走了几步,又听见后面有异常响,回头一看,只间一只四四方方的东西冲自己飞来。想那东西既然飞得出那么远,应该是不重的,所以许半夏几乎是没有犹豫,挥起自己的皮包,就像打球一样一击而中,正好冲着原路回去。
许半夏一击既中,想都没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只听后一巨响,下意识地抱头转,只见马路上冒出一蓬白烟,又见一辆大卡嘎然急刹车,可是那司机却是久久没有冒头。许半夏不由喃喃自语:“的,难刚才打回去的那个是炸包?”不由后怕,脚一,差点坐到地上,可想到太监不知还有什么后着跟着上来,又是心中一寒,伸手在地上了一把,支持起来继续走。才没走几步,回头间看见自己公司的面包车开来,这才止步,想了想,才开始往回走,一边拿起手机报警。发觉走回去的路还要艰难,鞋子越发厚重,而脚也给惊吓得有点不灵便。拔刀拳头倒也罢了,连炸都搬出来了,不知太监有没有被炸到,但是修不是说他们没找到合适的炸吗?
忽听路上面包车司机大喊:“许总,你没事吧,这儿出车祸有人给大卡撞死啦。”
许半夏正报警的人一下呆住,忙跟警察说路上还死了人。警察很是怀疑,但因为报说有人撞死,还是重视起来,问了几句就出发了。许半夏继续往回走,感觉这一段路好长。被司机拖上泥路,一眼就看见大卡车前前躺着一个人,血模糊,状态恐怖,下已经汪开一摊殷红的血。许半夏看那人的衣着便知是太监。面对公司员工的目光,她只是挂着脸一声不吭,此时才觉得被石块撞击的脚弯开始隐隐发痛。
太监竟然就这么死了,许半夏有点接受不了,虽然刚刚他狂抛大石的时候,许半夏心里很有杀人的想。当时如果手中有有刀,早手了。只是现在看着太监血模糊地似乎没有生命迹象地躺在地上,心里又是沉甸甸的。可怜他?不会吧。
游目四顾,被炸炸到的地方出现一片焦黑,但是没有炸出一个大什么的,可见炸不是很厉害,这倒是与修的代有点合了。还果真没什么好的炸。
警车很快开到,出来的是镇上派出所的警察,不过许半夏一个都不认识,反而是曹樱还认识其中一个。奇怪的是,警察却认识许半夏。他们听许半夏把大致况一场描述,又见现场又是车祸死人,又是爆炸的,感觉非同小可,于是呼支援。旁边的员工听得目瞪口呆,心里都在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卡上的司机这时才敢双发地下来,里不停地机械地重复着:“不是我要撞他,是他看见爆炸往后退自己撞上我的车子。”
镇委书记过了一会儿也闻讯赶来,见此形,只得冲许半夏问几句,先行离开。许半夏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镇委书记的态度没有向昨天那样的冷淡,但此刻也没脑子想这些了,应付眼前要。长安十二时辰小说
现场一目了然,许半夏陷在烂泥地里的车子与满地深深的脚印,在在说明问题。可是这不是要讲科学讲证据吗?所以许半夏还是在路上配合调查花了很多时间。还是后来赶来的胡工细心,回去拿了许半夏宿舍里的鞋子大衣过来给她换上,她这才没有冻死。想到当时幸亏当机立断弃车而逃,否则要是太监把炸往破车窗里面一,即使炸威力不够,也够把她许半夏炸出皮重伤。想着都后怕。
车子给吊了出来,虽然伤痕累累,可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趁着许半夏没人理的当儿,胡工拉住许半夏到没人轻问:“是不是东北那边来的人?”
许半夏摇头,“不是,是我二十出头时候结下的仇家,有空我跟您说说,别担心。要真是那边出手的话,手不会那么业余,我也没那么好命了。胡工,你还是回去吧,这儿血腥。”
胡工不知该不该相信,哪有多年前的仇家这么不要命地报复的,觉得会不会是许半夏在宽她,可又觉得她说得有理,要真是东北那边来人的话,就冲他们打狍子的手段,也不会使出眼前这等业余手来。“可是,小许,你要是不行的话也别着,我看你的脚好像受了伤,不灵便。”
许半夏勉强笑笑,:“胡工,没大事,您还是回去吧,今天厂里就给您了。”
这么一说,胡工才肯离开。其他员工也被许半夏赶了回去,只留下曹樱协助理。许半夏手机电话不断,有时还不得不借用曹樱的手机理大小事物。只是双酸,不知是受到大石块撞击还是因为吓的,所以坐到面包车上。忽然一抬头,看见车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却是小苏。许半夏此刻也强笑不起来,只是:“小苏,对不起,今天没照顾你了。”
小苏见哥哥口中的强横女子此刻面苍白,浑脏污,与昨晚长袖善舞的形象完全不符,只有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透着强不屈。小苏几乎是没什么别的思考,就很实心地:“许总,我在这儿陪着你,我支持你。”
许半夏听着倒是忍不住一笑,小苏这话虽然幼稚,却是实在,与他哥哥一样可信。“好,你现在就开始见习吧。”
小苏应了一声,站在门边没去。看着许半夏见缝针的理各事物。然后又陪着许半夏县城公安局录制口供。许半夏与镇派出所的人不熟,了县公安局却跟了自家门一样,到都是熟人。出来时候还是副局长亲自送出来,轻轻与她耳语,“胖子,你也算命大,那个炸包只是拿鞭炮里面的炸做的,要是雷管的话,哪里容得你象排球一样打回去?”
许半夏强笑:“我当时哪里知这是什么了,只觉得有东西飞过来,还以为是什么粪包之类的,还连手都不碰,条件反似地拿包打回去呢。现在想着都是后怕。要是导火线短一点的话,炸包不是得在我手里炸了吗?”
副局长笑:“没玩过炸的人控制不了导火线的燃烧时间,所以为怕炸炸在自己手里,一般都把导火线装得比较长,以求保险。这还是你命大。炸你的人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炸包会飞回来,所以吓得扭头就跑,当时跑了快了没看见后面来的车,就才一下钻车子底下。倒是把那司机吓得半死。”
许半夏陪笑,:“我也吓得半死,只是跟你们说说话才好过一点点。”
副局长忽然又神秘地一笑,:“胖子,今天你的事还特别多,有个人向你家的城关派出所打听你的过去,好像还是有点来头的,你要小心。”
许半夏想到早上的纸条,笑:“我知是谁,是我自己指点他们到城关派出所去问的,免得他们总是罗里罗嗦拎不清。”
副局长一笑,在车门前站住脚,:“胖子,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事少了,没想到还是多事。我以后可不想在这里见到你了。出去好好收敛一点,别再象头小子一样莽撞了。”
许半夏听了嘻笑,这个副局长从当初的城关派出所民警做起,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以前没少管教过她。现在还是拿以前的话来教训她,听着却是觉得好玩了。
回去公司,许半夏若无其事地上班工作,虽然还是苍白着一张脸。小苏一直在她办公室里,可是只能看,帮不到什么,但半天下来,也已经知,许半夏的效率极高,经常几件事一起做却丝毫不乱。小苏感觉他看着都吃力。
晚饭时候,许半夏才一个电话给童骁,“阿,你在哪里?我这儿早上出事了,你知吗?”
童骁:“我知了,我到你办公室去过,看了你会儿,见你在办公,很忙碌的样子,也就不打扰你了。看样子你没当它一回事。对了,我在猫这儿,她爸爸也在。”
许半夏微笑,这就是兄弟阿做得出来的行径,“你来看我了,那为什么不来喝口?我当然是没什么,我们以前只差林弹雨没经历了,这种刀光剑影算什么。猫问起来的时候你可别说得太血淋淋。”
童骁:“本来不准备跟她说的,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说着呵呵地笑。
放下电话时候,许半夏忽然有点羡慕猫与阿的相,两人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没一点成家立业者的样子,可是互通有无,猫有什么问题,一脚飞向阿就可以获取答案。简单便利,又其乐融融。
被大石撞了的脚弯如今沉沉地痛,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许半夏考虑了之后,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以策万全。兜兜转转,此刻又是开上了原来的君威。不过下意识地带上了漂染和它的兄弟们。一车一人三狗,倒也坐得满满当当。出去时候,路上已经全暗。早上那一块血迹随着车来车往,早已觅不着踪影。或许白天来看的话,还可以看见路面颜有块稍深的异常。说起来真是人不相信,一条熟悉的命就这么消逝了。
许半夏并不恨太监,太监都已经自取灭亡了,还能怎样。说到底,这还是当年年少轻狂,做事只知快意恩仇种下的因果。以前通宣传栏上常有一句话,“代价血淋淋”。她许半夏、阿、太监,可不都已经为年少轻狂付出血淋淋的代价,虽然她许半夏的代价还是最轻的。若是往后夕下想起这段过往,必是不可能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打发。一条人命,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人轻松。即便是在许半夏眼里轻贱如太监之,这条人命还是会压在许半夏的心头,偶尔吐一个气泡,浮出面。
这边高跃听了童骁对许半夏今早所遇事件的描述后,忍不住问:“阿,你兄弟遇到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现在过去陪陪她?辛夷这儿由我。”
童骁笑:“胖子这人与众不同,她这个时候最不需要人陪。以前类似事时候,谁上门谁给打出去。”
高跃听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可能拒绝别人的关怀?除非是外来的关怀不到位,关怀不到点子上。高跃扪心自问,即使他这样的在社会上跌打滚那么多年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躯,遇到烦事的时候也想找个人陪陪,即使不说话也好,这也是修姐原来得他好感的最大原因。何况许半夏还是个年轻人。
所以高跃状若无事地又与女儿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告辞,这边高辛夷与童骁两人也没觉得什么,在他们印象中,高跃反正一贯都是行匆匆。
高跃上了车,让两个保镖自己回家,便开了车上路。一边冲许半夏拨通手机,“胖子,在做什么?出来。”
许半夏正在车上往医院赶,见问,想都没想就是两个字:“没空。”
高跃也脆:“少废话,你出来就出来。我有事找你。”
许半夏忽然想到高跃刚刚不是在阿和猫那儿吗?那么说他应该知她今天心里不自在了,那还来烦她?真是讨骂。所以很是不客气地:“没空就是没空,我去医院,你少烦。”
高跃见许半夏也没对他掖着绪,就跟昨天大喊“烦死啦”一样,反而让他觉得心,所以还是好声好气地:“你去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你。胖子,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拒绝我。”
许半夏没想到高跃会说出这些话来,倒是呆住了。闷了半天,才说了医院地址。估计高跃从妇儿医院出来的话,还是他先到那医院。
果然,等她把车开医院的时候,已经看见高跃的车子停在停车场了。医院夜晚的停车场比较空,所以一目了然。
高跃看见许半夏钻出车子他才也跟着钻出,见面就问:“胖子,你还是受伤了?没听阿说起。”
许半夏提提角算是笑了,:“被石块着脚弯了,有点痛,但走路没什么大问题,想来看看医生也好保险一点。”
高跃走开几步看了一下许半夏走路,也没说什么。只是去门诊大楼后,胖胖的躯移得飞快,亲自手帮许半夏办了挂号手续,又去指南看了外科在哪里,然后过来领着许半夏过去。许半夏有点吃不消,高跃这么贴很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两人一向只是取笑来利用去的,虽说上也有挂着朋友两个字,可真正在心里也没怎么太把对方当朋友,只是有时觉得在某些方面,对方可以相信,甚至是深信。如今高跃这样,那是超过以往的认知了。
虽是晚上,又是急诊,可外科病房里还是不少人。高跃一直陪在旁边站着等,很让许半夏过意不去,忍不住低声跟他:“高胖子,你还是去车上等着吧,或者你有什么事先去忙,我看完医生给你电话。否则你在旁边站着我坐立不安。”
高跃一笑,也是轻声揶揄:“许胖子,你这个脸皮这么厚的人也有不自在的时候?好吧,我外面去等着,你记着结束时候给我电话。”
许半夏点头,目送高跃胖胖的子挪出门诊室,心里感。虽然不知高跃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可是他能这么做出来,已属不易。
照了x光,经诊断骨头没事,许半夏这才放心。出来停车场,发觉高跃的车子不在,便自己的车子,里面放了三只狗终究与一只狗的气不一样,许半夏不得不开着窗户透气,这时就看见高跃的车子来。
“胖子,脚没事吗?自己能开车吗?不行的话乘我的车子。”
许半夏打开车门给高跃看,笑嘻嘻地:“你瞧,三个漂染,我怕你看着车子都开不稳。还是我跟着你吧。去哪里?最好不要去吃饭喝酒,我怕我三只狗在车里面跟我造反。”
高跃最头痛许半夏的狗,只得勉强一笑:“我本来就没想去酒店什么的地方,走,跟我去湖边别墅,那里现在空着,一周打扫一次,应该不会太乱。你也没吃晚饭吧?我刚刚去酒店打包了一些冷菜,我们一起喝喝酒,说说话。没意见的话跟着我来。”
许半夏点头,不知怎的,喉咙竟然发痛,有些眼泪涌上眼睛,在眼眶里打了几个圈,可最终还是被许半夏压了下去。高跃以前不算是真朋友,可现在他能这么对她,许半夏非常感。
跟着高跃去了湖边别墅,去里面,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开了瓶酒,坐在对着台的沙发上各自管自己喝。外面是黑沉沉的湖面,几乎是什么都看不见,即使看见,也是在遥远的对岸。而房间里的空调打得温暖如。
喝完一瓶,许半夏阻住高跃开另一瓶的手,叹口气:“酒劲已经上头了,今天状态不佳。我还是回去吧,否则车子都开不回去。”边说边也就起。
高跃也起来,把一串钥匙给许半夏,拍拍她的头,:“这是这儿的钥匙,我一般不来,你要是想来的话只要事先给我秘书一个电话就行。有些事别想太多,什么都背在自己头上的话,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压垮,想开一点。”
许半夏低着头,点了点头,还是没抬头,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回:“修怎么理?”
高跃没提防许半夏会问她自己之外的事,愣了一下才:“你想她留下继续小作呢,还是把她送走,送得远远的,一劳永逸?”
许半夏叹:“只要别是一条人命就行,人命,实在是太沉重。”
高跃这才真正确定,许半夏今天消沉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太监的一条人命,而不是她所遭遇的危险。果然阿说得不错,许半夏一向不需要安。但那说的是常例,只是这回有所不同,这回还有太监一条命在里面。高跃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告诉许半夏他准备怎么发落修姐,以后再说吧,这小姑娘最近承受得已经太多,而他的主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货。
许半夏开车回家,下意识地,开得比以前慢了许多。三只活蹦乱跳的狗衬得今天的她分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