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陷阱(1 / 1)

方辞吃了两口饭,忽然神经质地往四周环顾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方戒北不解:“怎么了?”

方辞神秘地靠近他:“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恐怖休息站》?”

方戒北:“……”

方辞一边观望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讲的是一个司机被人虐杀后变成了鬼,杀了那一家人后,潜伏在一个休息站附近,不断截杀过往车辆的故事。我跟你说……”

她还没跟他说,小嘴就被塞入了一个鸡蛋。

方辞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呜呜”了两声。

方戒北捏着露在外面的半颗鸡蛋,往她嘴里送了送:“以后,少看这种没逻辑没道理的片子。”

方辞的眼睛睁得更大,最后盯在他瘦长漂亮的手指上。

方戒北说:“想咬啊?”

方辞的嘴被鸡蛋堵着说不出话,只能拿眼神剜他。

他笑了笑,指尖顶了顶还在她嘴里的鸡蛋:“可惜咬不到。”

方辞:“……”

和着清水好不容易咽下了那颗鸡蛋,方辞就不理睬他了,霸了三张长椅躺下来。方戒北坐在她的脑袋旁边,推推她肩膀:“方辞。”

她当没听见,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就是不理睬他。

“多大人了啊,能别那么幼稚吗?”

方辞肩膀一耸就抖开了他的手。

方戒北知道她,这种时候,越哄越来劲,干脆不理睬她,靠着椅背假寐。

他不理她了,方辞心里又不舒服了,转回来,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龇牙咧嘴。

方戒北睁开眼睛,真服了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方辞却不说话。

方戒北也没有办法,低头继续假寐。

方辞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快五点的时候,天开始蒙蒙亮,方辞从睡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半夜的时候就睡着了。方戒北靠在她身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的时候,姿势也是极为雅正的,微薄的曦光落在他身后的瓷砖地上,折射出朦朦胧胧的反光。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睫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手里同一时刻扣住了她的腕子。

方辞倒吸了一口凉气:“疼——”

方戒北放松开了她:“怎么样?”

方辞心里闷闷的,说不清是恼恨自己把持不住去摸他,还是恼恨他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醒过来,嘴里就没好气:“我好得很。”

说完她就跳下了地,朝车子奔去。

方戒北跟着她走了过去。

两人一块儿上了车后,朝申城继续前行。

快到日中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申城城南山麓下,二人又汽车而行,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上了山,进入了这座位于半山腰上的独栋花园别墅。

下了车,方戒北却在门外迟迟没有按铃。

“怎么了?”方辞走上前。

方戒北没有回答——在他开口之前,房子的主人已经从屋里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是个和方戒北差不多年纪年纪的男人,相貌英朗,高高瘦瘦,只是有些沉郁,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方辞看到这个人,也是闷了好久:“……梁戍……”

……

梁戍的父亲曾经是方耀国的副官,所以,方戒北和梁戍小时候算是比较熟悉的。方辞初到方家的时候,梁戍和方戒北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过,两人都不是那种聒噪的人,就是在一起,也多半是聊聊学术,下下棋。

曾经,这种交流方式在方辞眼里就等于“装逼”,他那时候想啊,不玩游戏,不打球,不在一块儿闲叨嗑,哪能维持什么友谊?

看书、下棋,那能维持友谊?

她是半点儿都没法想象。

可那时候,梁戍、方戒北和童珂,就是这样维持着他们的友谊,方辞不懂,也进不去这个圈子。

直到后来,这个关系被打破了。

方戒北爱上了方辞,疏远了童珂。

童珂告诉梁戍,她喜欢方戒北,请他不要再抱有幻想。

梁戍出了车祸。

……

别墅很大,不过,只有梁戍一个人住。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梁戍是高二那年出的车祸,同一年,他父亲因为贪腐被查,在入狱前跳楼自杀了,因为生母早逝,梁戍成了一个人。方锡林提出要收养他,他口头答应,当天夜里就辍学离开了燕京。除了童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些年,方戒北一直都存着他的号码,他也没有变过这个号码。

不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通。

进了大厅,梁戍招呼他们在客厅里坐下,对厨房房间唤了一声。有个女声应了,声音很耳熟,过了会儿,童珂就端着三杯茶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将就一下吧,就这个。”童珂笑了笑,把茶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的面前,次序依次是方戒北、梁戍和方辞。

——连端茶都不忘显示出亲疏远近——方辞无语。

都说这女人大度,其实小心眼得很呢,都体现在细节中,不过是装得好。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梁戍这么多年一如既往地爱着她,还帮她布了这么一个局。这一刻,方辞已经隐隐猜到要发生什么,本能地不想再待下去。

她厌恶这种装腔作势的虚伪游戏,像在拍戏,大家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装着端着,藏着掖着才敢吐露自己那点儿险恶的用心。

“三哥,你和梁戍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有话要说吗?”童珂笑着打圆场,活络开这僵持的气氛。

可到底是很多年没见了,方戒北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抿了口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梁戍也沉默着。

童珂倒是一派自然,看看方戒北,又看看梁戍,笑声清悦动人:“还记得那一年吗?咱们仨一块儿去海军大院游泳,我差点就翻了下去,你们俩一左一右把我捞起来的。那时候,我真以为我要交代在那里了。还有……”

方辞以前没觉得她能这么滔滔不绝过,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关于他们三人之间,那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拎出来说一说,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算计,说的都是方辞没有来之前的事儿。

方辞杵在这里,像一个局外人。

听了会儿,她也觉得没意思,起身说:“你们慢聊,我出去走走。”

“别呀。”童珂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合在了掌心里,不让她离去,“我还没说完呢,你急着走干嘛?”

“你们三个老朋友叙旧,我在一旁当电灯泡,那多没趣啊。”

“怎么会没趣,有趣得很啊!”童珂终于撕破伪装,手里用力,把方辞抓得都皱起了眉。看到她吃痛的表情,童珂有脸的肌肉抽了一抽,挑了挑眉,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眼底都是快意。

方辞骤然冷下脸,声音很冷:“放手。”

童珂没有放,她好像什么都不顾忌了,手里紧紧拽着她,带着恨意说:“我不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方辞,你还没有赢,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摆出这种姿态。”

方辞听罢就嗤了一声。

“你还没有输?”方辞反问她。

童珂仇视地望着她,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方戒北已经起来架开了她:“你疯了?”他回头查看方辞的手,已经被童珂尖利的指甲掐出了血痕。

方戒北拉了方辞就往外面走。

童珂讽刺地说:“不过是一点小伤,至于这么紧张吗?”

恍惚中,她想起方辞十六岁生日那一年,她在宴会上和方辞发生了争执,两人双双滚下楼梯。方戒北没有犹豫任何就去救了方辞,几乎是本能,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抱着方辞就去了医院。

方戒北看方辞的眼神不一样,在那之前,她心里就早有猜测。

可心里一直都有期盼,不愿意去相信。

可那一次,却如一柄巨锤狠狠击碎了她的梦境,让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变得支离破碎。

后来,是梁戍送她去的医院,开导她,宽慰她,她却操起手里的水果刀狠狠扎向自己的手腕,哭着喊着要方戒北。

梁戍夺下了那把刀,陪了她一整夜。

那一年,她十六岁,他十七岁,正好读高二。

也是同一年,梁戍出了车祸,然后离开了。

他们互相保留着对方的电话,不过很少联系。

不,几乎是不联系。除非是向这一次这样,她有求于他。

……

附近没有大型的医院,只有山脚下有家小诊所。方戒北陪着方辞在医护室消了毒,又要医生给她包扎。

医生就说,这点小伤不用包扎。

方戒北坚持。

方辞都看不下去了,白他:“我又没什么事儿,本来都不用上这儿来。这点小伤,都没怎么流血,还故意包扎?埋汰人啊你。”

方戒北难得被她讪了一道,不再坚持了。

出了诊所,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傍晚的小镇,日落西山,天边是层叠的火烧云,像梵高油画中层叠的绘彩,绚烂得有些荒诞。

方辞问他:“咱们还去吗?”

方戒北反问:“去什么?”

方辞不愿意提,但是想起还在医院的夏一冉,又开口说:“梁戍那边。”

“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意思是——你自己做决定,做了决定,但愿你想清楚,不要怨我。

方辞停下了脚步。

这等于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挤兑她,方辞有些气恼,翻他一眼:“他让你跟童珂睡觉,你也去吗?”

方戒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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