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不耐烦的女声把路希拉回了现实。
“有，有，当然有了。”路希赶忙回话。
“那你前面说的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当然是我舍不得你这么个漂亮妹子啦~括弧笑~”
一方觑着眼，就差没把“你在逗我”这四个大字贴在脸上了。
“我认真的。”路希绷紧了眉毛，试图表现出“其实从你还是男的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直到发现你变成女的了也没有改变哎呀我超喜欢搞基的你不知道你前面说的那三个逗比就是我的禁……”
一方扭过头，懒得理这个二货。
天上的最终之作也有点玩腻“好高好高”的游戏，嚷嚷着要下来，于是一方撤掉力场，将高速坠落的最终之作抱在怀中。
“你好，你这个月的电子账单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请及时查询。”刻板的电子音出现在路希的耳机中。
拥有庞大领域的一方当然也捕捉到了这句话，他看了路希一眼，这句话在每个月都会在学院都市学生的手机中出现，此时此刻响起，很正常，但却有点不合时宜。
路希微笑，解释道：“你也知道对方的势力强大，我所掌握的任何科学类装备都可能有后门，甚至早已被破解。”
“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耳机中会响起什么声音，但只要它响了，那么就代表一切都开始了……也都将结束了。”
“你跟我说这些话就不怕被监听？”一方有些惊讶。
路希指指御坂妹妹们，又指指一方，然后耸耸肩。
一方点头，的确，单纯电子信号还可以依靠高科技设备，声波的话，电流操控矢量操控双重保险足够牢靠。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吧！”路希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狂热，“量子物理的终极应用——”
“虚数间隙！”
带着一丝好奇，一方顺着路希的目光朝天上看去。
“…………啊。”
他努力张大了嘴，结果只能发出这种无意义的发语词。
因为那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力。
他想象过群山被离子炮贯穿的景象，想象过火山喷发被硬生生压回去的景象，想象过军舰被徒手掰断的场景……但他从未想象过天空撕裂的场景。
恍若神明不满于尘世的污浊，挥舞着巨大的审判之剑，将挡路的夜色幕布整个劈开。
巨大的伤口中不断溢出比黑夜更黑的雾气，当雾气流动到伤口边缘的空气时，与无法观测的某种物质发生了奇妙的反应，不断爆出细小的电花和七彩的流光。
那种梦幻般的光效，却将参差的伤口边缘勾勒的无比狰狞。
一方看不到伤口的起点，也看不到伤口的终点，仿佛那把巨剑划过了整个世界。
也划过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好壮观。”
最终之作说出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声。
“是啊，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超震撼——它的理论核心是aim力场统合技术，将一部分虚数学区割裂出来，整合到正常的实数空间，使得物质能够以实数的形式进入，以虚数的形式存在。这是顶级的隐匿方式，不会被任何方式发现，也不会被任何攻击摧毁，即使你将学院都市连带着世界一起canel，虚数间隙也照旧存在。”路希似乎早有预料，很快就恢复了状态，并为一方进行简单介绍。
“无……解？”一方喃喃道，“怪不得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是啊，再怎么牛逼的人也没法打败不存在的东西，但既然你现在看到它了，也就说明它存在漏洞，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一方震惊了，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有愧于第一位的称号。
“第一个，等间隙里面的能力者饿死，间隙就会不攻自破。”路希一本正经的说道。
普通人看白痴什么眼神，一方看路希就什么眼神。
“第二个，虚数间隙的大多数区域是不稳定的，说不定哪天大boss就走了岔路，迷失在存在于不存在之间呢。”
“那还不如第一个呢！在自己造的房子里迷路是哪门子的新奇卖萌方式啊！”
“诶？我发现百合子你的吐槽功力见长啊，在这样下去这本书会不会走向吐槽役之间争夺吐槽皇座而彼此厮（tu）杀（a）的奇怪套路？”
哇，怒气值肉眼可见的在上升啊！可以发超必杀了啊！！
“说正经的……你知道最坚固的城堡一般是怎么被打破的吗？”
“内奸？”一方了然的点点头。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一方反而冷笑起来：“那种程度的人物，会对自己的属下毫无防备吗？”
“可他没法对树形图设计者防备，而树形图设计者，也不会对25%的权限美琴20000个妹妹初春有任何防备。虚数间隙无计可破，但是它的入口实在显眼，没有巨量的遮掩装置帮助，这个间隙等于摆设。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查出遮掩装置的供电基地的位置，然后让妹妹们‘bomb’的一声放个烟花。ok，一切搞定。”
“25%？！”
比起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方倒是对这个数字特别敏感。
因为参与过大量的高端实验，所以他知道树形图设计者的计算量是一个沉甸甸的数字，沉到密度约等于中子星的程度。
当计算量超过千分之三的时候，金钱已无法计数，科研成果和政治让步才是树形图设计者体系里面的硬通货币。
一方根据已知的案例换算了一下，2%的计算量大约等于1个独立大型生态岛屿加个lv5能力者种子加12个议员席位加25位顶尖科学家的草稿加上百颗核弹……核弹都只能算是附赠品，学院都市的科技树最早点出来的就是广域核抑制剂，其效果与昂贵的造价成正比。
25%……一方根本没法想象那得值用什么来换。
三四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路希笑而不语，他暗想你要是可以在心脏被贯穿的情况下拿着十字教圣物从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跑回学院都市，再把类似难度的事情做个七八件，你也能拿到25%的计算量。
当然这种光辉战绩没必要在百合子面前炫耀，而且……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路希正想着，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潜艇浮现在桥下的河面上，一个个头戴护目镜的御坂妹妹鱼贯而出，在临时展开的甲板上列队稍息。
“御坂00001号——御坂00300号前来报到！”
哦，这梦真他`妈`的带感。
“你居然也会在我的梦中出现，真难得啊。”一方面无表情的拍拍路希的肩膀。
御坂00001号？这种人物只会出现在最深沉的噩梦中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人若有罪，必遭审判。
“喂喂，别用那种看怪兽的眼神看我的活生生的妹妹们，对她们来说你才是怪兽好不好。”
一方通行依然面无表情，学院都市第一的大脑有点处理不了眼前的状况。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复活了。”
“复活？你在逗我？”
“谁有这胆量逗你玩啊。”路希讽刺道，“如果妹妹们真的永远活不过来了，你觉得那天晚上我会让你完好无损的活下来吗？凉宫春日的夏天都算是便宜你了。”
那一刻，一方终于回想起了上万次轮回的恐怖，以及被直戳戳顶着胸口的屈辱。
贯穿，修复，贯穿，修复，贯穿，修复……霸道绝伦的一方通行，终于在那一晚学会了恐惧。
不是来自被爆头的痛苦，而是路希一次又一次贯穿她心脏时的微笑。
这是个将自己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御坂美琴身上的男人。
这是除了恐惧之外唯一得到的结论。
没有和最终之作的偶遇，绝对会被杀掉的吧，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一方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是御坂网络？”
“啊，总算是开窍了，毕竟憎恨这种抽象概念都会留下，那么记忆和其他感情也不成问题。”路希看向裂缝，微微眯眼，“多余的就不再说了，再废话下去该有人不乐意了。”
“你是说，那些杂碎吗？”
一方舔去嘴角的血滴，咧嘴笑了起来。
路希抬起头，可以瞧见天上稀稀拉拉的有些暗红色的血点正在落下。
他用小脚趾想想都知道那些血点多半就是间隙内的守卫部队……的一部分。
“含蓄点啊少女，这种场景小孩子看见了根本把持不住的。”
听到“少女”二字，一方下意识眉毛一挑，领域疯狂拓展，无形的螺旋暴风眼看就要糊路希一脸。
“……？！”一方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表情。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完全无法想象，超出常理之外的事情。
暴风无声的散开，荡起御坂妹妹的片片裙角。
“哇，一方萝莉控发威了，妹妹们注意闪避啊！”
“懒得理你。”轻哼了一声，一方将最终之作放到了地上，“该干正事了吧。”
“哈，是啊。”路希看着从间隙不断冒出的青灰色小点，轻蔑的笑了：“wh`let`the`dg`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