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像一只朝着她撒娇认错的软毛狐狸。
凌寻莨的心不知不觉间软了一些,却还是挡不住汹涌而上的那股子怒意。
也不知这怒意从何而来,明明这时该一剑结果了她的,却迟迟动不了手,因为她在玻璃球里看到了邵材。
也有些明白了她并不是单纯来逛青楼的,可能是为了玉牌。
但,还是很恼怒!
尤其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她朝着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笑的样子。
凌寻莨眉头紧皱,刚想推开她,却又被那束在腰间却轻轻抚着的手给惊得一下子就用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脸。
“谁允许你碰我了?”触手是一片细腻的温热,脸被捏得变了形,她却还是满眼恼意:“你给我放手!”
“好疼!娘子,我再也不逛青楼了!”
云识反而箍得更紧了,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捏着自己脸的手腕,头部离远了一些,试图缓解一下疼痛感,眼巴巴又可怜地看着她。
温热的气息带着微醺的酒香味散在周围,凌寻莨被她这一声带着醉意的称呼激得更加恼火了,脑海里全是她之前那句‘我娘子颇辣了,这不,来外头找些温柔小意的。’
“谁是你娘子,拿开你碰过别人的脏手!”她怒骂,刚想召出剑来,却忽然被推着退后了两步,腰碰到了桌角。
“我真的没碰过别人,方才都是能躲则躲,只是一位好友邀我来谈谈事罢了。”
云识解释着,边分了点心神注意着从刚刚开始就停在门外的轻微声响。
“呵,你这妖……”凌寻莨完全不想听她说废话,可声音却被忽然触到唇上的柔软触感和彻底遮住视线的阴影给惊到戛然而止。
女人长睫低垂,脸上泛着醉酒后的酡红,两片唇因为微肿而带着不太真实的软糯感。
她并未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压在她唇上轻轻碾磨着。
狠狠捏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被她紧紧搂在怀里,腰后抵着微硬的桌角,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尤为明显。
炙热的呼吸互相喷薄在对方的脸上,凌寻莨是想推开她的,可是看着她降桃花般的面颊,却好像被定住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只是长睫微微颤动着。
直到她软软的唇轻轻从她的唇面挪开,挪到唇角,滑到脸上,她微烫的脸贴上来,呼吸轻轻地吹到她的耳畔。
“邵材的酒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他在试探我,就在门外,你会配合我吗?”
“嗯?”云识压低了声音问她,其实早在喝酒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邵材虽看起来是醉的,条理却清楚得很。
也确实,堂堂一个一宗之主怎么可能是酒囊饭袋。
凌寻莨反应过来了,不留痕迹地扫了一眼门外,果见外面有一道阴影,想到玉牌,她眸色加深,却并不着急地提议:
“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你本就是魔女,直接去他们邵扬宗杀一个问一个,直到问出玉牌的下落就是了。”
云识:“……”
确实,原本的剧情里,反派就是这样做的,并且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直接将在场所有人都杀了。
可能从小到大,她所有的温情都被繁林里那一场场的大火所焚烧殆尽,又或者,她将它掩藏起来,用冷漠让自己坚不可摧。
云识只沉默了一瞬,便又笑起来:“这不是孩子要出生了,少做点恶事为她们祈福嘛,行事低调点也方便日后我们归隐山林~”
“你疯了?谁要跟你归隐山林?”凌寻莨视线不自觉飘了下,却仍旧满脸冰冷。
【叮!反派黑化值-2目前83%】
云识眉眼弯弯,故意放大了声音道:“娘子!别打了别打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来了!”
腰间传来一阵痛感,她便握住掐她的那只手的手腕,将头埋在她颈窝笑起来:“换一身妇人衣裳好不好,等会儿别露馅了~”
她呼出的热气吹在颈边让人微痒,凌寻莨收了手,这回倒是狠狠地推开了她,语气冰冷:“你要是拿不到玉牌,我就将你剁碎了喂给你的魔种吃。”
“死在娘子腹中也值当了。”云识仍旧是笑着,利落地拿出腰间折扇挥开,任山水风景图遮住眼睛,又道:“我数十秒哦~”
“孩童一般。”那清冷的声音叱着。
直到云识含着轻笑的低低倒数声响起,最终归为结束,折扇关闭敲到掌心。
视野恢复的一瞬间,她看到反派面色不虞,却已然换上了一身凡间的素色衣裙,不似白色那般出尘,却偏偏被她衬得不染尘世。
罗裙拦腰束紧,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更别提墨发披散,薄唇嫣红,只是弯弯细眉,眉尾锋利,一双丹凤眼更似浸了寒潭。
“看够了吗?”
被她冷声惊醒,云识连忙将折扇别到腰间,又凑上前去。
凌寻莨用手抵着,微皱眉头:“你又做什么?”
尾音刚落的一瞬间,云识便从空间中拿出一块纱巾,两边带有系绳,她凑近她,被她的手抵到锁骨两侧,力气却并不大,便拿着纱巾继续伸手凑到她脸旁。
“你这幅样子连我看了都忍不住,何况外面那些来找乐子的人,得遮住。”她担忧地道。
被她浑身暖意包裹住,纱巾围到鼻梁,遮住大半张脸,她的指尖顺入她的发中替她系上细绳。
“呵。”凌寻莨看着她那双颇为认真的狐狸眼,即使脸颊上被她捏出了一块红色,唇瓣也肿得滑稽,却还是遮不住那股韵味。
“那你呢?”她问。
“我是男人!”云识放大了声音,又道:“你女儿家家的怎么能抛头露面,我这喝酒应酬不是常事嘛,别胡闹。”
凌寻莨微微眯了眼,一脚狠狠踩在了她的靴子上。
云识疼得连忙咬牙,又将双手抚入她的发中,在她耳边轻声委屈道:“邵材他认识你呀,所以得遮住,我好疼,把脚松开吧。”
“我带你见见我那个朋友就真相大白了,娘子你可千万不能误会我啊!”她又大声说着。
顺入发中的十指利落非常地将她的发梳好,又将那细软的发束成一束,接着微微盘起。
云识拿出一根玉簪插入她的发中。
长发被盘起,露出雪缎般颈项,白色纱巾更衬得肌肤冷白,她松了脚,视线看过来,眼里盛着冷冽的光:“挺会盘。”
“啊,我也没想到第一次这么顺利。”云识只当是夸赞,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凌寻莨看到她毫无心机的回答,这才气消了些,俩人又有些疑惑门外的影子怎么一直不动,门外却又恰巧传来了声音。
“邵爷,你不是说出来找王爷的吗,怎么靠在这睡着了,咱们还没玩尽兴呢~”是一道女声。
云识却仿佛凝固住了。
感情她在这白演了半天?
不不,这邵材贵为一宗之主一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能大意。
……
邵材昏昏沉沉间被人推醒,下意识甩了甩手,意识回笼,这才想起方才自己也想如厕便跟了出来,却看到王兄被人劫持进了屋子里,想救他却不胜酒力,似乎是靠到门边睡着了。
他猛地一激灵,推开再次扶上来的姑娘,意气风发地狠狠推开房门冲进屋里,口中怒骂:“呔!放开我王兄!”
云识:“……”
好像真的有点不太正常的样子。
她干笑着,拉过反派的手,给踉踉跄跄还在房里四处找人的邵材介绍:“邵兄,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夫人找来了,把我训了一通。”
邵材晃了晃头,迷蒙中抬眼,视线投注在云识身后人的身上。
这一打量,顿时清醒了几分。
美人啊!
他又不悦地数落云识:“王兄啊~不是我说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家里,还跑出来偷什么腥啊!要我的话,起码三年五载的都不出来的。”
“不是,邵兄,你可别胡说啊!我们是出来谈公事的不是吗?”
云识扫到反派越来越冷的视线,连忙朝他使眼色,但显然醉酒后的人哪能读懂,她便只能又道:“邵兄,我夫人怀孕了,你言辞谨慎一点。”
“怀孕了……”邵材反应过来,这才理解了:“那难怪的,懂了懂了,走走走我们去喝酒,跟你媳妇儿说一下她能理解的。”
云识不安地捏了捏反派的手,被她扯出来了,只好又厚着脸皮拉回来,这回还硬是扣住了她的手,指缝间严丝合缝。
她陪笑:“娘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凌寻莨别开视线,不说话。
她便又看向邵材:“我怕我夫人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让她和我们一道吧。”
“行~”邵材率先往来时的包厢走,边又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粑耳朵啊!怕夫人还往青楼跑,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当初少年时啊,也是你这般,经受不住诱惑又害怕危险……”
别说了别说了。
云识低头跟着,等到邵材又说去如厕才松了口气,带着反派先行坐到了包厢内。
包厢另一端是坐在一起的好些姑娘,看到她们一起坐着竟还有些蠢蠢欲动。
她连忙把反派搂到怀里,凌寻莨手抵住她的肩想推开,她又低头凑到她耳边道:“不这样等会那边的姑娘们就都得往我这边钻,到时候你坐哪里去,嗯?”
凌寻莨顿住了,不留痕迹地躲开她的呼吸,低声道了句:“真没用。”
没用就没用吧……
云识倒是乐得自在,手揽紧了她的腰,微微低头,鼻尖凑在她发顶,待在这屋内唯一一片雪松味的笼罩下,真是太美好。
待在她怀里,鼻尖是海盐般的香味,身后很软,凌寻莨莫名地有了一股倦意,微微阖上了眸子。
直到一股力道忽然将她抱起,鼻尖还是那股香味,却已然坐到了她的腿上,像抱娃娃一般。
“你……”心脏在那一瞬间跳得很快,还有着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她微微偏头,看向那狐狸精,想怒骂她,却眼睁睁看着她低头,温热的唇印到了她的额头。
一触即离,留下一抹湿热感。
“夫人睡一会儿吧。”云识笑着,将她圈在怀里,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腹部,只是那样放着没有别的动作,掌心隔着衣物熨着的温度却格外舒适。
一旁好多道明晃晃的视线,凌寻莨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受,仿佛浑身都微微发热起来,尤其耳根和脸颊烫得要命。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拥着也太……
她咬牙,正想着如何避开这些目光,忽然一道阴影遮了过来。
云识将腰带抽掉,将红色外袍轻轻遮住她的视线,指尖还趁机摸了下她烫红的耳垂,垂眸轻笑道:“没有光了,睡一会儿吧,等你醒来我就把事都办好了,到时候一起回家。”
回家……
那一瞬间,凌寻莨的心为她的话语而猛地颤动着,可是,哪里有家……
她微微皱起眉,往她怀里缩了缩,又扯住她的外袍往脸上蒙,当铺面而来的香味将她彻底罩住,当眼前再没有了光,而脸颊碰到柔软,耳边回响着的都是那狐狸精猛烈的心跳声,似乎才湮灭了心里那块空荡荡的位置。
“回去你就完蛋了。”她闷声说着。
“嗯~”云识应她,唇角含笑,不小心扫到一旁聚众的姑娘们,发现她们脸上都红扑扑的。
不理解。
直到她低头,六识开阔下听到她们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瞧他唇肿脸红的,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痕,都是她夫人捏的,夫人有孕了还来我们这,活该!”
“这种人见得多了,不过我刚刚还觉得他们很幸福呢,看得我都红了脸,原来都是逼的啊~”
“他夫人这么凶,我可不敢过去了~”
……
云识挑眉,下意识揉了揉反派的腹部,有魔种在轻轻撞动着。
凌寻莨捏着她外袍的手紧了紧,微微阖上眸子,满脸燥红。
【叮!反派黑化值-2】
……
直到邵材踉踉跄跄地回来,还被桌子腿拌了个跟头,云识越发谨慎起来,直觉这邵材可能是装的。
她微微偏身,怕碰到反派,便小心翼翼地斟了两杯酒,一杯用食指抵到对方那边。
邵材一入座,那些个姑娘们瞬间一拥而上。
看面相估摸着四十多的年纪,此时满脸醉红,那股子玉树临风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只是油腻腻地笑着将姑娘们都收进怀中,怀里坐不下就趴到他腿上。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姑娘跟他指了指云识这方,撒娇道:“我也想要~”
“众目睽睽之下,宽衣解带的成何体统。”邵材叱道。
云识:“……”
她端起酒杯笑着示意:“先别管她们了,邵兄,来我们再喝几杯~”
“那是自然,天大地大不如兄弟大!”
邵材拍了拍桌,声音太大,云识下意识捂住了反派露出的耳朵。
等酒过好几巡之后,瞧着邵材都快趴到桌子上去了,她便试探性地开了口,声音里也掺满了醉意:“邵兄,我这可是趁着夫人睡着了我才敢问你的……”
“要是你的话,一般都把最宝贝的东西藏在哪里啊?我馋我夫人的那些个宝贝很久了,就是苦于找不到她藏的地方。”
“这个嘛……”邵材支起身子,又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最后粲然一笑:“我可最会藏宝贝了,那些个宝贝被我藏得,任是你大罗神仙来了都找不到。”
云识端起一杯酒细细地听着,直到听到他的后一句。
“不过嘛……最宝贝的东西那肯定是要贴身藏的嘛,哪里都没有自己保护着安全。”
“所以……”她抿了几口酒,感受到胸口处的女人动了动,揽了揽她的腰,本想继续开口,却没想邵材晕晕乎乎地又一拍桌子,将手伸进怀中,抽手出来的刹那间,一道玉光瞬间折射了过来。
“瞧瞧,本宗主的宝贝~”他拿着玉牌左甩甩右晃晃。
玉牌周身被金边包裹,浑身纯粹玉色,中心镶嵌着一个金色‘邵’字。
云识顿时无言了。
不会这么容易吧……要是真的,现在就抢了,到时候宗门大比打草惊蛇怎么办?
她犹豫得很,但凌寻莨显然不这么想,隔着里衣掐了掐她的腰,低声狠狠道:“你今天要拿不到,就别想要你的孩子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
云识咬牙,用三积分兑换了三块替身玉牌,又朝着邵材惊讶道:“呀!邵兄,你这玉是白天摊贩那淘来的吧,我也淘了个一模一样的诶,只要三个铜板!”
“我瞧着这成色这么好,管它是真是假就买来了~”她说着拿出替身玉牌,拿到邵材面前晃了晃。
男人明显被那玉光晃愣了一下,接着迟钝地惊讶着竟想握住她的手仔细看。
云识连忙将玉甩到桌面上,摆了摆手:“看看看,随便看。”
“还真一模一样诶!”有姑娘探头惊讶着。
“怎么可能?”邵材将手里的玉拿近了比对着看,又晃了晃头,这一看,顿觉惊诧,桌面上的玉连细节纹路都可以说得上是一模一样。
忽然间,他手上的玉牌被抽走了,他正警惕性大作地想唤出本命灵器,只见那人嬉笑一声,接着将两块玉牌打乱了好几次,接着醉醺醺地笑道:“这下邵兄可知你的玉是那一块?”
他顿时又放下心来,抿了口小酒。
这世上无奇不有,有块一模一样的赝品也不足为奇,总之他认得出他的玉就行。
邵材故意卖了一会儿关子,最终指了指其中一块玉,斩钉截铁:“这块!”
哎呦嘿,还真对了。
云识眸光微闪,笑夸:“邵兄真乃慧眼识珠也~”
便又准备再来一次试探他。
手才刚探出去,就又被邵材打断了,这厮吊儿郎当地晃了晃手里的小酒,朝着怀里的姑娘喂了口,才开口:“这么选多没趣啊,不如这样,我每选对一次王兄就喝一杯酒,反之我喝,如何?”
他分明是醉了,却又没醉,精明得很,恐怕这玉牌上有什么小窍门,且他出门定是有很多儿子跟着的,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如今这包厢外只怕也有很多他的儿子在边玩边把守着。
难怪每次和他走在一起,甚至走进包厢时,云识总会感觉到很多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着。
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边走边看。
云识笑起来,摊开手又重新将两块玉牌打乱了,再给酒杯斟上酒,朝邵材示意:“邵兄,请~”
一直悄悄听着俩人对话的凌寻莨微微捏着她的外袍探出一双眼睛,眼里冷若冰霜,像看死人一般地盯着对面的邵材。
邵材晃了晃头,以为是眼花,又看过来。
云识连忙捂住她的眼睛,扯了扯外袍将她往怀里揽,边打趣道:“我夫人不太喜欢我喝酒,这一听邵兄明摆着就是要灌我酒,可不得生气嘛~”
“哈哈哈哈,王兄说得是~不过这夫人虽貌美却也得好好管教,免得五年十年的脱不开身~”邵材说着,轻松地选了一张玉牌。
云识笑着称是,又夸了他一番,饮下一杯酒。
如此好几杯酒下肚后,醉意袭来,她也开始不耐烦了,对面的邵材却越发地得意洋洋起来,那副边调戏着怀中姑娘的模样看得云识牙痒痒。
终于,在邵材再一次选择玉牌时,她将手撑在下颌处,似乎要倒了的样子,却听到男人小声与怀中女人调笑着道:“你说这王兄要是醉倒了,他夫人怎么办?是不是……陪我玩玩~”
“咦~你好坏哦~”
……
他们声音很低,又是背着她说的,就算是修仙者都很难听到,但云识听得一清二楚。
刹那间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心间,烧得她长睫低垂下的眸色都微微转红。
细数过去,云识都很难找出自己生气的时候,但是这回,实在是怒火攻心,甚至从魔元中冲出一股魔气,蕴集在掌心中,想直接结果了他的念头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直到巨大的系统警示音响彻在脑海中,她才稍微理智了一些。
惩罚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并不是让他死得痛快,而且此刻这样的举动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思绪间,一个不留神怀里却忽然空了,云识惊地站起身,却被反派将腰带丢到怀里,淡淡道:“穿好衣服。”
再眨眼间,面前的桌子便忽然被掀翻了,一瞬间,各种杯盏与玉牌摔落到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吓得一旁的姑娘们瞬间避了开来。
“灌我相公酒是吧,老娘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狠厉的声音入耳,慢半拍的邵材被直接一脚踢到脸上踹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叫疼,想运用灵气反抗,便是丝毫不能反抗的一脚接着一脚,脚脚踹到实处,且似乎带着某种压制,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他心里大叫不好,竟碰到比他修为更高的人了!
凌寻莨是想一剑杀了他的,忽然想到某句话来,下意识一手护着腹部,皱着眉踹得更狠了。
真烦,她余光扫向一旁的狐狸精。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云识系好腰带后只愣了一瞬,便冲过去抱住了她,假意着急地拉架,冲着一旁的姑娘们喊:“快过来拉一下!”
那些姑娘们瞧着女人一副护短悍妇的形象哪敢真的凑近拉,只能像模像样地围过来,有些却跑去外头叫人去了。
趁着混乱,云识补了好多脚,踢得男人惨叫了好几声,又假意弯腰拉腿的动作朝他张开的嘴里掉了一颗海狗丹,此丹是由海狗精的精元所制,由于大补,会让人性/欲暴涨却举不起来,由此无法再举。
她踢了一脚邵材的肚子让他吞进去,等到意识到门口不少人进来了,连忙拉着反派退居一旁。
“我的爹啊!”
“爹!”地上的男人情况惨烈,他的儿子们连忙唤着围过去查看,根本无暇再顾其他,尤其系统在她摸到假玉牌时会发出‘叮’的一声。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要找凶手,云识连忙捡起地上假的那块玉牌扔到了人群之中,又捏着娇软的声音朝人群中喊着:“刚刚邵公子说,等他走了,谁拿到宗主玉牌就是宗主继承人诶,是这块吗?”
这句话顿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她收好真玉牌,牵着反派不慌不忙地往门口走。
俩人一路走出青楼,收获了不少异样的眼光。
直到将她拉到一处阴暗的小巷里,云识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担忧道:“你没事吧?没蹭着哪里吧?”
“你是怕我动胎气吧?放心,你的孩子没事。”凌寻莨甩开她的手,又从她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抢过玉牌。
“诶……”云识下意识盯着玉牌,又被她轻飘飘瞟了一眼,讽刺道:“怎么,舍不得?”
“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想三月份再给你嘛,不过提前浇灌也不是不可以……”
她微微低着头害羞着。
凌寻莨:“……”
她将玉牌收好,踢了她的腿一下,冷硬道:“你好好想想,这玉牌是谁弄来的,照你这性子,只怕是弄不来别人的,自己的玉牌倒先丢了。”
“倒是你尽做些耽误我的事,否则直接将他杀了就好,省的浪费时间。”
是,她的玉牌就是她。
云识抬起头,想到之前邵材的话,心猛地一抽。
她说的对,依照她的性子,继续喝下去,她都要弄丢她了。
刹那间,心里格外难受,且眼看着凌寻莨转身就要走,她鼓足勇气拉住她的手,一用力便将她笼在了怀里。
她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眉眼下弯,声音里都带了股抑郁之气。
凌寻莨想将她推开,却听到她轻声道:“对不起……”
“我确实太过犹豫又懦弱,没能护好你,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她双手抵住她的肩,不知怎么的却迟迟用不出力气,又看到她抬头,黑暗中,那双狐狸眼里仿佛有星星点点在闪耀,像是泪光。
凌寻莨的心,忽地颤动了两下,又感受到她越来越近的温热气息,卷着酒香,将这周围的氛围变得暧昧不明。
“你是为了我踹他的吗?”她问。
“你觉得呢?”她没否定,只是反问。
“我觉得是。”云识那一瞬间便微微勾起了唇角,双手收紧,也更加凑近了她,长睫垂下,又轻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你以前问过我吗?”凌寻莨淡淡道,却仍旧不否定。
“抱歉。”也许是醉酒后的感性,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光因为长睫轻轻地阖上而落了下来。
云识微微偏头,慢慢地触上她柔软的唇,下颌处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泪珠也沾到她的脸上。
那一瞬间,心神颤动。
她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唇角厮/磨,吮到细细密密的甜味,又不舍地缓缓分开,再迫不及待地撞上吮/吸着。
凌寻莨攥住她肩头的衣料,像是整个人杂糅在她怀中一般,忍不住跟随着她缠绵的轻吻让唇瓣与她撞在一起,轻吮着。
海盐的香味蒸得她身子发热,喉部缓缓滚动,炙热的呼吸也交织在了一起。
她一只手缓缓往上,抚到她烫红的脸颊上,又摸到她的狐狸眼眼帘下,指腹擦去眼泪。
她记得这里有一颗泪痣,忽觉好笑。
难怪这么爱哭……
一个魔女,怎么偏偏是这种性子,近乎纯粹的,让她下意识又渐渐地没了防备……
研磨纠缠了好一会儿,云识伸出舌/尖探到她的唇缝中轻舐着勾勒,再轻轻撬开牙关,舌/尖触碰到的一瞬间,味蕾上溢满了醇厚的烈酒味。
她肆意搅/动着,却忽然反应过来,在她刚沉浸时忽地退出,松开了她的唇,有些担忧地道:“酒,怀孕后好像不能沾酒!”
“你是故意的吧!”凌寻莨搂住她的脖颈,觉得她戏耍她,便朝着她的唇狠狠地咬着厮磨了一通。
贝齿撕咬着唇肉,被那痛感唤醒醉意,她反应过来,这是魔种,不怕酒。
可再想吻上去,反派哪还能干,但她推开她,却开口道:“想提前浇灌吗?”
“想。”云识眼巴巴地点头,她又道:“你今晚过来我殿里,我给你。”
“真的?”
她呆头呆脑的样子明显取悦了凌寻莨。
云识只听到脑海里一声系统声。
【叮!反派黑化值-3,目前78%】
……
凌寻莨转身就走。
原本,她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的,所以才会那样极端地想着杀了他们拿到玉牌就好,可是现在,好像不太想这样了……
如果等解开缚灵锁后,终日以折磨这狐狸精度日消遣也不错……
比如现在,逗她玩一玩也挺有趣。
衣袖果然被扯住,她回头看。
云识默默往前跟了两步,问她:“不能现在一起去吗?你现在是去哪?”
“哦。”凌寻莨淡淡地回她:“我去找我那小徒弟,她发/情了,估计现在还被折磨着,我答应了她去帮帮她的。”
“你怎么能去帮她……”云识下意识脱口而出又及时止住,眸光微闪连忙道:“我可以给你解药,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孩吗?”
“我去给她送解药,你去殿里等我好不好?”她又道。
没放替身,万一反派速度太快发现了就惨了……
凌寻莨不悦地扯开袖子,转身就走:“你怎么能和我那徒儿相比,我和她感情颇深,根本不需要解药,我帮她就好。”
云识顿在原地,咬牙看着她的背影。
凌寻莨朝后看了一眼,看到微弱灯光下的孤单身影,反而勾起了唇。
生气了?
生气了好啊,她还没见过这狐狸精生气的样子呢……
……
云识着急忙慌地冲到客栈,总算赶上了,背朝外躺着,没过几息反派进来后,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声也愈演愈烈。
刚刚系统还安慰她。
【大的小的都是你,别太过较真。】
【还有,被反派喜欢上很惨的,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就乐意……而且,惨什么惨,除了会咬人一点,其他都很好。
云识摸了摸破掉的唇,又抹了抹额头的汗,决定装睡。
没过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了轻轻吹过来的温热呼吸。
“云识……”
她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来怎么念怎么好听,可惜下一秒,有手扯开了她的里衣。
她猛地一缩,瞬间坐起来缩到床脚,像只受惊的小鹿。
“师尊,您,您怎么来了?”
凌寻莨借着月色扫了她一眼,开口:“不是说你忍着不去青楼就来帮你吗?或者说你找别人帮过了?”
“没,我这不是忍过了就不需要帮忙了嘛,师尊您回去吧……”她笑了两声,反派却越逼越近,甚至手撑到榻上靠近她,轻声说着:“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为师吗?怎么,现在倒是不愿了?”
“师尊……”云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道:“我见到褚绾姐姐了,她说您是她的,而且您都怀了她的孩子了,我们不能……”
“哦?”凌寻莨直起身子,微微挑眉:“她说我是她的?”
“嗯!”云识匆忙点头,又躺下装睡:“师尊,您也早点休息吧。”
听到停顿在榻前的声音开始渐行渐远,她这才松了口气,被醉意袭来竟有些想睡了,但又及时晃了晃头清醒过来。
不行!今天是大日子!
她起身前去寻凌峰,来到结界前竟惊觉没有防魔的那层结界,惊喜间顺利去到寻凌殿,却并未在殿内看到熟悉的身影。
反而是在后殿,走到屋檐一角,檐下雾气缭绕的灵泉中有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一道暖风吹来,吹开迷雾,露出雾中人,墨发一半浸在水中,背对着她。
她将发拂到前方,便能看见光洁的背部,雪缎般的肌肤,水珠缓缓滑下,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水波荡漾间似乎勾了云识的魂,她身子前倾,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云识:说,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徒弟?
凌寻莨:嗯……我是成年人。
另祝nnn小可爱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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