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了吗?”姜念笙不仅不拉开他的手,反而还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我恨你,恨你害死了我父母,家破人亡,公司破产,可我日日夜夜睡在你身边,报不了仇,还要为你生儿育女!甚至还……还……”
还爱上了他。
但这句话,姜念笙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哪怕是死了,都要带到棺材里,将这份爱恋,永久封存,不为人知!
“盛寒野,你现在体会的,都只是我曾经体会过的而已!是你强行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就受不了了吗?你就要疯魔了吗?那我呢,我又是怎么挺过来,走到今天的?”
现在,他也恨她,却不能动她,因为舍不得!
“你可以冲我来,”盛寒野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
姜念笙紧紧的攀住他的手腕:“别抖。”
“姜念笙,你真的好狠!”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恨你,是因为你真的害死了我父母,让我家破人亡,从千金小姐变成一个委曲求全的女人。”姜念笙看着他,“而你恨我,却不成立,因为我没有害死过这个孩子,从来都没有。”
她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最终流淌在他的手背上。
“盛寒野,终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到那时候……那时候,你会后悔,现在对我做的所有一切!”
说到底,姜念笙想,她和盛寒野之间的两份仇恨,还是不平等的。
她依然是承受了更多的那个人,她的仇恨实实在在,无假可做。
他赤红着眼:“姜家破产,父母双亡,你真的以为,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错了,都错了!
错得离谱!
姜念笙一怔,声音哽咽:“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干的!他也承认过!
现在为什么……为什么盛寒野的说辞又变了?
没等姜念笙细想,盛寒野已经收回了手。
他重新坐回了驾驶室,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就当仇恨是平等的吧。”
“可是你刚刚……”
“下车。”
姜念笙没有动:“我姜家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隐情?盛寒野你……”
“下车!”他直接探身过来,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拉开车门,“天黑之前,回到盛世庄园!”
姜念笙摔下了车,没等她爬起来,车子已经驶远了。
喷了她一脸的汽车尾气。
“盛寒野,你把话说清楚!”她冲着远处消失的车喊道,“你明明承认过是你,让我恨你,让我报仇……你为什么现在又说那样的话,耍我很好玩吗?!”
但不会得到回应了。
姜念笙慢慢的蹲下来,抱着双臂,孤苦无依。
这里是郊区,来往的车辆很少,她整个人都只靠着一股意志力撑着了,哪里还能走回去。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姜念笙四处看了看,正想咬牙起身,却听见一阵摩托声响起,随后,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男子冲她吹着口哨。
“无聊。”
几个混混观察了一会儿,见她就一个人,落了单,顿时就起了坏心思。
他们跳下摩托车,朝她走来:“美女,哟,怎么就你在这里啊……长得挺漂亮啊。”
“陪哥几个玩玩?”
“看看,她还瞪我,这种有个性的美女,我喜欢。”
姜念笙目不斜视,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只想快点甩开这些人。
但是没有用。
为首的混混头子,还伸手来拉她:“别这么着急嘛……都认识了,交个朋友?”
“走开!”姜念笙一把挥开,“别挡着我,不认识你们,不熟!”
“这么不给面子啊。”
说着,几个混混慢慢靠拢过来,都将她包围在中间了。
姜念笙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拿出了手机:“马上滚,不然我就报警了!”
谁知道,她这句话不仅没有起到威胁作用,反而还惹怒了混混们。
最靠近她的那个人,直接抢过她的手机往地上一摔:“行啊,快报啊,我看你现在还能拿出第二个手机吗?”
说完,哄堂大笑。
姜念笙知道,今天是危险了,逃不过去。
以她现在的体会,想要打赢这几个小年轻,很困难。
但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她直接一脚踢过去,又快又准又狠,主动的发起了攻击。
混混们看到这个架势,马上准备群殴,几个大男人还干不过一个女生,像话吗?
几个回合下来,姜念笙感觉到体力不支,出拳出腿的力气都小了很多,软绵绵的,踢上去根本伤不了人。
眼看着她就要被制服,突然,一阵“滴滴滴”的鸣笛声响起。
黑色的路虎轿车上,跳下来一个人:“住手!”
“你谁啊?”
姜念笙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但她还是辨认出来了:“乔……乔景泽……”
下一秒,她无力的往地上倒去,彻底陷入昏迷。
“阿笙!”
乔景泽迅速跑过来,打横将她抱起。
而几个混混正想要上前,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下来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他们顿时就怂了,掉头就跑。
乔景泽抱着姜念笙,着急的喊道:“阿笙,阿笙你醒醒?快,去附近的医院!”
“是,乔总。”
看着怀里的她,面色发白,下巴尖尖,乔景泽一阵心疼。
他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
盛寒野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医院,急诊休息室。
姜念笙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护士过来给她输液。
但是,抬起她的左手手背看了一眼,护士说道:“怎么这么多针孔?换一只手输吧。”
乔景泽心里一疼:“我看看。”
只见姜念笙的手背血管处,已经有四五个针孔,根本没有地方扎下去了,必须换手。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很不好吗?
乔景泽满满的心疼,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捧在掌心里,放在唇边想亲一亲,又忍住了。
她是有夫之妇。
在她和盛寒野还没有离婚之前,他不该做这种逾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