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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唐突了,我只是想知道欧阳老板会怎样处置这些玉雕。”青岫的表情就是在告诉对方:我手里有货,但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欧阳老板抿了抿嘴角,仿佛不是在笑,只是令自己的表情尽量舒展一些,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引领青岫去往店铺后面的接待室。
“我不是为了盈利,如果只是想炒作这种主题的作品,我大可以请人来做,没必要想法子收集旧货。”欧阳老板给青岫看座。
“实不相瞒,我手里还有几枚。”青岫透露了一点信息,点到即止。
青岫也不知是自己的这句话触动了欧阳老板,还是作为npc的欧阳老板也需要密钥来开启。
总之,青岫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打开欧阳老板的钥匙——
欧阳老板望着青岫摆在桌面上的那枚女学生玉雕,看了半天,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刚才你问到我会怎么处理这些玉雕,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些玉雕不会被卖掉,也不会被收藏。”
青岫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听着。
欧阳老板叹了口气:“我这珠宝店有不少玉器,雕刻手法都是出自冉工。我的师父就是当年四尺玉巷的冉师傅,据说就是因为当年某位冉姓玉工,也就是我的师祖,曾经雕刻出一只工艺绝伦的巨型玉如意,被命名为四尺玉,那条巷子才因此得名的。
“师父当年收了十来个徒弟,也有学不下去改了行的,也有学成了手艺也改了行的,总之就剩下我和三位师弟还在做着老本行,我算是混得好些的,起码自己做了老板。
“我师父病倒的时候,徒弟们都还在外头卖手艺,有的徒弟还指望着师父给揽活儿……那时候都难,都没能帮上师父一家。我那时候开了一个很小的玉器加工的门脸,每月去家里看看师父,给他们父女送些粮食和必需品……我师妹挺争气的,考上了师范大学,谁知道就在高三那个暑假里,被歹徒闯进家里害了。”
欧阳老板的眼睛有些红:“我师父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就是那个天杀的杀人犯,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那么多玉雕,大大小小摆在我师妹的遗体上!
“那些接触到遗体的玉雕都被警察作为证据取走了。我们几个徒弟和热心的老邻居收拾房子的时候,在房间的其他地方还发现了十来枚类似的玉雕,当时看见了就恨,就难受,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就和其他旧物一起给了收废品的了。”
欧阳老板的一番话倒是和那个卖玉年轻人的说法对上了。
“我自己留下了一个,”欧阳老板像是在对青岫说,又像是在自语,“我就想琢磨出这个玉雕到底是谁刻的,我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十年,中间儿也怀疑过一些师兄弟,但又被我一一排除了。我也不懂警方说的什么不在场证据之类的话,我就信手艺。我师父说过,玉工的手艺就像是每个人的相貌、性子,谁和谁也不一样。”
接待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青岫轻轻说道:“我来您这儿,不是为了卖钱,我也一样想知道答案。根据‘七杀案’凶手聂某的犯罪习惯,他往往会把死者随身的东西摆放在死者遗容上,以示侮辱。死者冉秋夕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么多玉雕入睡,所以,基本可以推断,那些玉雕应该是在房间的明面上,比如桌上,总之是凶手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玉雕的雕刻者一定是冉秋夕或者冉师傅比较熟悉的什么人。”
“从玉雕的手艺上分析,这个雕刻师极具天分,但又非常年轻,手法略显稚嫩。我所有的师兄弟都被我排除了,包括我师父和秋夕,这东西也不可能出自他们的手。”欧阳老板说到这里,目光略显复杂地看着青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感兴趣,但我所能分析到的仅止于此。我之所以要把这些玉雕收上来,就是觉得当初交给拾荒者的行为太过鲁莽,这东西毕竟里头有玉有玛瑙,很有可能被拾荒者卖给各种人。
“我不希望雕刻着秋夕死相的玉雕流落到各种人的手里,这本身就是对死者的不敬。我收回这些玉雕,也没想好怎么处置,也许就是将它们销毁,也许是封存起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再带到师父和秋夕的墓前跟他们细说。”
“你确定玉雕上的女子一定是冉秋夕?”青岫问道。
欧阳老板被这句话问得怔住了:“不然还能是谁?”
“欧阳老板将玉雕研究了十年,有没有发现玉雕内部的秘密?”青岫又问道。
欧阳老板身子微挺,显然被青岫的这句话牵扯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内部?这些玉雕全部是用整块的材料制成的,而且是用手工雕刻成的,并没有什么打开的机关。”
青岫已经从包里取出了一方叠起来的手帕,将其打开,里面正是昨晚断作两截的玛瑙女子玉雕。
欧阳老板初看之下,未发现玉雕内部的玄机,只是有些吃惊地道:“这、这是不小心摔断了吗?”
青岫也没有立即揭露,只是将那手帕推向了欧阳老板:“您还是仔细看看吧,作为外行人,我以为这种手艺并非人间所有。”
欧阳老板小心地将手帕贴着桌面拉到自己面前,拿起那两节玉雕认真研究起来,这一看就很快看出了门道,欧阳老板脸色大变,惊诧中带有惧色:“这、这绝不可能!这种内雕实属鬼斧神工,我学艺多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再高明的师傅恐怕也无法在人物肚子里做文章!我只能说,这个雕刻者他不是人!不是凡人!”
不是人又会是什么呢?是神仙?还是妖鬼?
“这东西太邪性了。”欧阳老板很快就将这两截的玉雕又放回到手帕上,那腹中的血红婴雕也被小心翼翼安置回“母亲”腹中。
欧阳老板没再纠结雕刻者是妖是鬼的话题,此时的语气却是难得的肯定:“这个玉雕人物不是秋夕。”
青岫望着欧阳老板的眼睛:“那还有可能是谁呢?”
“看来我以前的质疑都是对的,但因为玉雕女子的死状和秋夕一模一样,导致我一遍遍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秋夕是圆脸盘儿,这个玉雕女子是容长脸,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了艺术加工,特意做成这样的;还有,这个玉雕女子的穿着打扮也和秋夕不一样,秋夕很节俭,常年穿着那种运动校服,逢年过节我们给她买身新衣服,她也舍不得穿……但这个玉雕女子的衣服各式各样,尤其你拿过来的这个女学生的,这一看就是80年代的女中校服,和秋夕根本不是一个年代。
“直到今天,这个玉雕女子的腹中居然有个胎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秋夕洁身自好,也懂事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秋夕身上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法医鉴定的时候不可能没有鉴定出来。
“这个女子不是秋夕。
“我也猜不出她是谁,但可以断定,她和秋夕一样命苦,被凶手用绳子给勒死了。”
接待室陷入短暂沉默,青岫将玉雕重新用手帕包起来,望着欧阳老板亲自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青岫点头以示感谢,继续问道:“在欧阳老板看来,这种玉雕的手法都出自一个雕刻者吗?这些手法都属于冉工吗?”
“对,很明显就是冉工,而且可以确定是一个人刻的。”欧阳老板声音有些颓唐无力。
“所有会冉工的人,欧阳老板都考虑过吗?包括那些学艺不精、后来没能学成的,还有那些改了行的。”青岫提醒道,“或者,除了四尺玉巷的冉师傅之外,冉工这一门会不会还有其他授业者?”
欧阳老板回答得很肯定:“不会,追溯到上一代,冉工曾经萧条过几年,我师父是冉工唯一的继承者,我们没有师伯师叔。”
“我那些师兄弟,拜了师门都是要入谱的,每个人的名字都刻在我脑子里,每个人的手艺习惯我也都清楚,但是都对不上号。”欧阳老板似乎有些自责。
“您再想想,会不会有某个人没有拜师,但学了手艺呢?”青岫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引导对方,“这些玉雕既然会被随意摆放在家中明面上,那应该就不是什么秘密人物雕刻的,冉师傅和秋夕应该和这个人很熟,这很可能是个经常出入冉家的人。”
欧阳老板紧皱着眉头,凝视着的目光突然涣散了一下:“不太可能啊……”
青岫也不敢贸然打扰他,但心里知道这事情有眉目了。
欧阳老板喝了一口浓茶,用粗糙的右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是有这么个孩子,小时候跟我师父学过几天雕刻,我师父还夸那孩子有天分,有心想收他来着。但听说那孩子从小就学习好,家里还指望着人家上大学搞科研呢,好像是家里没同意,所以那孩子就没拜师。但我师父着实喜欢他,就破例教他些简单手艺。按照师门规矩,也不可能把核心技术交给他,但照今天这么看……
“这个玉雕的手艺虽然有天分,但是有些笨拙,而且稚嫩,很多地方的完成显得特费工。我之前还纳闷来着,但这么一想就对上了,因为他很多技术没学到,所以一些地方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就按最老最笨的法子那么硬刻出来了!”
青岫听着有些激动,忍不住问道:“您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吗?”
“全名还真不清楚,师父总是叫他小生子,应该是小名儿。”
小生子。
闵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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