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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利出行。.数万义军源源不绝的从襄阳城中开出,似乎是受到了红中军攻克武昌的激励,原本定在本月下旬的出兵时日现在提拼了近十天。勋阳义军打先头,南会军垫后,王聪儿、高德均二部做中军,浩浩荡荡的义军开赴郧阳,正式踏上了西进之路。红中军也随之有了变动,襄阳义军的西进使得汉江北大门完全敞开给清军,留守安陆的铸炮组和警卫营一五两个大队,迅速清理自家的家当,赶赴去了黄州。大半个月的时间中,铸炮组一共造出了七十六门小口径向炮送进了襄阳义军,并且还教会了义军铸炮工匠如何用沙模铸造小口径向炮和霰弹、开花弹。多管齐下下,非是这些日子以来铸炮组补充进了六十多个聋哑人,柳严辰还真是忙不过来。消息传到武昌,梁纲默不做声半响后洒脱一笑,这日终归是到了。只…到了也就到了,自己还真离不开他们不成?“走,下江西。”红中军就要彻底进入江西了,义军让出襄樊之后,河南清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收复襄阳、安陆、德安、汉阳等府,届时他们是西追襄阳义军还是南下进攻荆门和孝感义军,亦或是东来追击红中军,都需要时间来打理,而这段时间就是梁纲必须抓住的机会。趁着这段时间内还暂时无后顾之忱,先解决掉江西清军。湖口。“轰轰轰……”连日的炮声轰鸣,今天终于渐渐到了尾声。残存的七八艘清军赶蹭船张满风帆会速的向着鄱阳湖内逃去,在他们的身后,红中军四艘铁甲车船飞一样的追来。陈达元额头上裹着一层纱布,脑门左侧还隐隐的有血迹渗出,赤军号上又多出了几个大洞,昨日刚修补好的前桅今个又断成了两截。不过站在长船首的陈达元却没有丝毫的低落,意气风发的昂立着,挥手向着全船将士高呼,“弟兄们,跟上,咱们进南昌!”从开战的第一日开始,当接到陈淮下令的鄱阳湖水师全力冲击过来的时候,陈达元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全军撤退命令。水师营已经同东西两座炮台纠缠激战了半个多时辰,上上下下都已经颇有些疲惫,而且原用来与鄱阳湖水师纠缠首战的六艘铁甲车船这时也已经全力奔波了好几圈,水手都进入了疲惫期……这时候这番情况下再与鄱阳湖水师接战,殊为不智。所以,陈达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撤退,撤到了湖口长江对面的黄州府区域内。鄱阳湖水师还作势冲杀了一番,结果被红中军水师营一轰炮狠揍了一顿,给打了回去,折回到了湖口口岸驻扎。从此湖口一线就开始了为期五天的反复激战,红中军水师营单挑鄱阳湖水师外加东西两座炮台。五天时间中,陈达元指挥着水师营用小刀子害肉的法子,靠着己方大炮的火力和射程优势,以及六艘铁甲车船做护盾,一点点的削掉鄱阳湖水师的“肉”并且在今天的一战中一举碾碎了鄱阳湖水师的骨架,顺利突杀进了鄱阳湖。.当然,开战的五天中水师营自身的损失也是有一些,比如说冲在最前的四艘铁甲车船,不但它们自己身上伤痕颇多,另外的两艘同伴也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现在停在黄梅县的清江镇码头,水师营的船匠们正在全力的修复它们。且此时还依日能跟在四艘铁甲车船后面杀进鄱阳湖的,除了十九艘护卫船外,还只有赤军号、镇江号和定江号。平江号和另外五艘护卫船同两艘铁甲车船一样,也已经或是即将要躺进清江镇的码头。它们中真正受重伤的只有平江号和两艘护卫船,余下的三艘护卫船则是船帆破烂或是桅杆受损,再或是被炮弹不巧的击中了吃水线以下部位,造成了密水仓进水等等原因,反正航速是提不上来了,只能退回清江镇进行修补。消息被交通艇飞快的传回武昌,梁纲所做出的反应就速的运送人马前往黄州,同时还把张虎部的火枪营从前线抽掉了回来,就连边线上的红中军都停止了继续进攻的势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陈淮制造一个“假象”梁纲即将走水路直取南昌。陈淮该怎么办?枯坐在九江衙门内,陈淮头疼的都想把头发都揪光,完全是无解。梁纲走水陆进攻南昌,凭南昌城剩余的力量,根本就毫无抵抗力。“撤吧。”临晚上,陈淮一脸平静的从书房中走出,木淡的向着汪怀远说出了这两个字来。“撤吧!”不撤又怎么行?南昌才是江西的省城。跟它的安慰比,九江又算得了什么?汪怀远迅速领命下去,当天夜晚九江的守军就开始大踏步的开出府城,同时瑞昌前线的几千清兵也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后撤退。带不走的东西全部都扔了,或是烧了、毁了。接着就是九江炮台,守将王弼云亲手点燃了火捻,片刻后连连的爆炸声响彻户口内外,连长江对岸正在准备中的红中军都被惊动了。清军直接炸毁了九江炮台,可是对面的湖口炮台却依日保存完好。非但如此,湖口县令宗一源带着自己集结起的数百乡勇、衙役也撤上了石钟山,会同炮台守将死守不退,同时焚毁了县衙县库。连串的举动引起的一场渲染波浪迅速席卷了九江全府和稍下的南康府,无数的富贵士伸大举外逃,连同民间一些地痞掀起的骚乱,整个江西都为之动荡不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红中军迅速渡江南下,在九江府城德化和湖口更东边的彭泽两地上岸,同时陈虎带领部下也迅速进入瑞昌,并不抵德化直接插向南方,在梁纲坐进德化的知府衙门时,陈虎部已经下到了德安县。距离南昌只有百五十里路。九江知府衙门内,书房。梁纲正在闭目推敲着,暗营首领时小迁恭敬地竖立在他面前。“不,不要他动手。死守湖口炮台,我要他继续在官场上扎根。”梁纲思来念去,终还是忍着了敲掉湖口炮台的。一个小小炮台,虽然有些威胁可和一个身居高位的自己人来说,终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既然宗一源是个聪明人,那就让他去做一次清廷官场的典范,全力的往上爬,给梁纲继续扎根官场下去。“通知他去这么做“………”梁纲也不清楚时小迁是如何说服的宗一源,红中军起兵这么多天来,除了陈明堂外,宗一源还是第一个真正投降的文官。虽说现在只是一个小县令。“啪啪……”清脆的火枪声连连响起,更多的炮弹轰鸣声也满布了石钟山头。火枪营第三大队四百多火枪手连同着新兵二营的三个大队全力在往三上进攻,可是石钟山地势着实是险要,陡峭峥嵘,加之清兵又是居高临下进可攻,退可守,防守极其便利。竟然死死的挡住了红中军,半日的交火,湖口炮台依日掌控在清军手中。“撤”刘显龙恨恨的将手中腰刀插到地上,口里不甘心的蹦出一个“撤,字。梁纲没把湖口炮台放在眼里,主力马上就要移往南昌,或是继续向外扩展。湖口县,红中军只需要控制住县城就行。伤船放到九江和黄州修理一样。不知道暗地里那些勾当的刘显龙闷头攻了一个上午,眼看时间要到了依日久劳无功,只能闷愤着撤兵回去。下午,火枪营第三大队连同两个新兵大队和三个分队的炮营,在第二营张世龙的带领下要一起南下走陆路进攻都昌等县,然后转道进攻饶州,梳理一下景德镇。石钟山上,清军阵线的前沿,坑道里听到外面的炮声消去,宗一源一脸惨白色的露出了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再看着山下遥遥而去的红中军,忍不住泪流满面,“不容易啊,自己这次投降捡回一命可真是不容易啊!”“宗大人,要不要转过炮口轰他几下……”炮台守兵仅剩的一个军官一把总,望着撤退中的红中军一脸恨意的提议道。湖口炮台上的五门万个青铜炮可是能调转方向的,之前它们一直在轰击外面的铁甲车船,现在外面也清净了,也能掉过头来修理一下地上的红中军陆军了。炮台满编的三百多守兵,打到现在“原配,只剩下了百十人,守军防御千总和三个把总先后毙命受伤,还能继续指挥战事的竟然只剩下他最后一个把总。这把总在意识到“意义,之后心中虽然欣喜万分,可是对红中军的恨也是深入到骨子里了。宗一源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把总,心中恨不得挥出一剑当场砍了他。”现在打炮?找死不成?”“李大人,咱们要是再挑头开炮,山下逆匪若回来了该怎么办?”李把总无言。南昌城。对于这座城市,梁纲记忆千只有八一南昌起义,别的再无印象。如今站到南昌城下,也同样没什么感慨。水师营主力战船顺赣江而上,临到南昌城外,横列作一排,黑幽幽面炮口直指对面的城墙。“放”陈达元一声令下,赤军号上左舷五门船舷炮连同船首、船尾两门重炮,陆续开火。而几乎是在赤军号开火的下一秒,镇江号、定江号两船也同时轰开了火炮。六十门船载炮,连同的炮营主力,足足百门大炮轰击到了南昌西城墙。一时间弹片横飞,碎石齐溅。算上全部的乡勇城内守军也才不到八千兵力,这点力量梁纲根本就没看在眼中。之前时候打攻城战,他唯恐面是红中军训练不周,入城与清军刀枪肉搏时伤亡太大。可今天他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与红中军相比,充斥了大量乡勇和衙役的南昌守军,素质更差,战斗力更弱。相信当一营和三营齐齐冲进城中时,就是南昌清军溃败的开始。“砰砰砰!”炮声暂停,三营首先向南昌城冲去,当一排排云梯搭上城头时,一群群的清兵也涌到了城上。二十来个狙击手纷纷开枪射击。密集的枪声,如爆豆般的响起。青白色硝烟不断的在火枪营阵列中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呛人的火药味……景德镇。这里是中国的瓷都,与广东佛山、湖北汉口、河南朱仙镇并称为明清时期的中国四大名镇。延续动多年之久的御器厂就坐落在这里。它距离浮梁县城只有二十里路,可是二十里外的浮梁县令面对大兵压境的红中军也只能束手无策。本身而言,景德镇并无太大的财富,它主要的功能是制瓷而不是经商,所以说浮梁县城的财富要比之强大出许多。但是对梁纲而言,它那里面的一些工匠,尤其是御器厂里的那些人,可个个可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梁纲现在还说不准自己要在那里落脚,但是地点在东南是绝不会差的,如此靠近海边,海上贸易当然要发展。如此自己若能生产出一些瓷器来,就不失为一项长久进利。张世龙攻占景德镇,不是为破坏,而仅是为了做取一些优异的工匠,好为日后打算。钱财方面,红中军真正的目标应该放在浮梁才对。当然了,御器厂里面的一些精品,梁纲也是照收不误的。当天红中军就攻克了浮梁县,拿下了这座全国第一的五品知县衙门。近百亩的占地,县衙坐北朝南,错落有致,廊道相接,浑然一体,确是有“中国第一县衙,的派头。也从另一个方面上衬托出了浮梁县城的繁华与福泽。“杀啊”南昌城下,倒塌的城墙为清军守兵诠释了火药捅的爆炸威力。陈虎一下,第一营和第三营当前,七八千红中军蜂拥杀进了南昌城中。“大人,撤吧!”脸上沾着血迹,头上裹着白纱,汪怀远一脸焦急的向着陈淮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