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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下的空地。
七百骑汇集一处,战马的嘶鸣声不断传出,上百支火把照耀,梁纲跃马众人当前,手中钢刀向前方一挥猛力劈下,“弟兄们,跟我杀啊——”
瞬时间杀声荡起,战马奔腾,七百骑沿着城中大道策马飚飞,滚滚的马蹄声立刻响动了全城。
“咦——”正在府衙中和新纳小妾喝酒玩乐的谢智亮突然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猛的皱了起来。
“厮杀声,是厮杀声——”经历过一些战阵的谢智亮在这一点上是不会判断错的,心中自然是猛的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手中夹菜的筷子都吓得‘啪’的一下掉落在桌面上。
谢智亮面带惊骇侧耳细听,隐隐的就听到一股喊杀声从南面传来,伴随着的更有一阵滚滚的震荡声。“骑兵——”心中几乎是在呻吟一样的蹦出两个字眼。
如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小猫,谢智亮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窜起来,心中惊骇达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大人——”狼嚎一样的凄厉叫声从门外传来,谢智亮手下的亲兵队长带着一脸的惶恐的闯了进来,脸色惨白的要死。
“走,看看去——”谢智亮摆了下手,止住了亲兵队长的报告。脸色同样难看的要死,却也没因亲兵队长的惊慌失措来寻着他的不是。这样一头雾水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身上,任谁也镇定不住。
谢智亮心中第一个反应出的念头是‘走’,带着手下的亲兵立刻向北门去,但是随即他就回过神来,自己是竹溪的守将,这样紧要关头不顶一下日后成德面前是绝对讨不了好的。自己便是要退,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不战而退’,至少要烧了物资粮草才是……
“老爷,这是怎么了?”小妾心中惴惴不安,她的耳朵也不聋,那奔腾的马蹄声如雷鸣一样,几句话的工夫见就越加的响亮了,那呼杀声自然也是如此。再看到谢智亮面色突然变得严峻之极,也十分难堪甚至是隐隐夹着一丝惊怖,她这心头就猛地一揪。
惊慌之色在小妾脸上浮现,两眼直直的看着谢智亮,滴滴晶莹的泪珠不住的从眼眶溢出,却是有一番楚楚动人。
可是谢智亮这时候却是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甩了那刚才还亲热有加的小妾一眼,从墙壁上取过跨刀,接着就头也没回的走出门去,看也不看小妾那越见苍白的面色。
那南面传来的厮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响了。
谢智亮出门之后,就见手下百八十亲兵都已经在衙前集结齐全,从一名手下那里接过一杆长枪。然后翻身上马,“跟我来——”对着身后的亲卫举枪一挥,便向着城北校场赶去。他的亲兵队长这时则是另引了七八个人去了县库那里。
厮杀声愈演愈烈,从城南很快就蔓延到了城东和城西,骑兵跑得多快啊,而且还是顺着大道。
清时的小县城可不比后世的,一个城中除了十字交叉的两条大道外,上规模的道路很少,骑兵自然不会摸错地方。
而且还各有领头之人,七百骑兵打下四百左右的清兵绿营那还不是像摁臭虫一样轻松简单?
等到巡城的清兵发现不对,整个竹溪县城大势已定。而巡城清兵那零碎的抵抗更是不能阻止梁纲前进的脚步,等到谢智亮匆忙赶到城北校场处的兵营时,厮杀声已然蔓延到了全城。梁纲的先锋姬家兄弟都已然杀到了城中心的县衙门前。
空荡荡的县衙自然是毫无抵抗力,姬延良、姬仲良一扫而过,继而立刻带人往县库杀去。
事实证明:做什么事还是都未雨绸缪的才好。就是这放火烧东西也要先准备好菜油的,否则像现在的亲兵队长这样,一帮人忙活了好一通才点起了几十个小小的火头,看起来挺热闹,但对比一下县库储物的规模,要等到它们完全烧起来,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不过即便是这些个小小的火花,姬家兄弟俩就已经急的火上心头了。“杀啊——”俩兄弟一马当先,向着在那里守卫的几十个清兵冲来。
进城这么久,到现在为止姬家二兄弟这才算是感觉到了一点抵抗力。
“死,都死去吧——”姬延良、姬仲良二人领的任务就是拿下县库,眼看这份情形二人心中确实是都急了。
姬延良右手攥着长枪,战马飞奔中两腿还猛的一夹胯下坐骑,战马感受到两肋间传出的那一股压力和疼痛感,登时昂首一声长嘶,四蹄放奔的更开更快,临机的超出了姬仲良几步。
“大哥——”姬仲良心中一惊,两人一起冲可比一人当头安全的多了啊!
姬延良这时却是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照顾眼前。战马飞奔中,他一手紧抓着马缰,一手前挺着长枪,锋锐的枪刃在点点火把的光亮下闪现着冷冽的寒芒。
“刺——”当头的一个清军头目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七八杆长枪随着他一声吼叫,齐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枪林,锋锐的枪头同样闪着冽冽杀机,或取姬延良的战马,或取姬延良他本身。
虽然县库门前的清兵有三四十人,可是清军中配短刀的要超出长枪兵不少,几十人中也就只找出了眼下这几支长枪。
姬延良纵马狂奔,马匹全力冲锋所挟带的冲杀力可想而知,而这股冲杀力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最前排的这个清军头目。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疾驰而来的姬延良,似乎整个天地间在这一刻就只剩下一个纵马冲杀来的他,胸腔中,心跳声怦怦直响,一股无言的窒息感充斥着这名清军头目的全身。
所以才有了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只能看做是他面临死亡威胁时的歇斯底里和恐惧的发泄。
“找死——”姬延良心中不屑的冷哼。就在自己将要触到刺来的长枪时,他右臂抬枪向上一轮,借着战马的冲力,一道如半月弯弧样的虚影一闪而出。
刺来的长枪尽数被荡开。虚影中,尖头处寒芒似的一道白练继续向前,在幌耀人眼的同时也在一名清兵的胸前一滑而过。
“啊啊——”鬼哭似的惨叫立刻响起,姬延良的这第一击本来只图是能破开枪林,还可以顺带着伤到一人却是再好不过了。
“杀啊——”姬延良挑开了长枪,姬仲良畅通无阻的杀到清兵面前,自是要狠下杀手。
两手一震,一招金鸡点头使出。长枪枪头乱颤,夹杂着道道虚影打下。鲜血哧溅,瞬时间三名清兵立刻倒地不起。
一击过后,姬延良也不懈怠,双手持枪,上下一阵翻飞。瞬时再有二人送命。
几十个清兵早已经乱了心神,现领头的军官也被杀了,再看到姬延良、姬仲良勇猛若斯,心中那里还敢再有反抗的念头,当即一声呼散,大部分人转身就逃,剩下的几个也全部丢了兵器当场投降。
“救火,快给我救火——”
姬延良、姬仲良看都不看那几个投降的清兵,也没去使人去追杀那些逃跑了的,与县库里的物资相比,他们又算得了什么?还是灭火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