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脑袋,已经被尖锐而有力的节肢彻底扒开。
脑部组织,在疯狂的搅动下,已经变得一团稀巴烂。
即便是这样,母皇在云海的精神感官中,它仍旧是活着的。
顽强的生命力,让它在脑组织死亡的前提下,却还保持着活体状态。
只是,相对一个智慧生物,相对一个曾经也叱咤风云过的母皇,它已经死了。
决绝的它,面对无法规避的命运,做出了选择。
而它,也用自己的选择,留给了云海一个烂摊子。
没错,母皇遵从了云海的命令,配合异形向异兽应睨发动了攻击。
只是,它的服从仅限于此。
没有给云海更多的机会,它果断地杀死了自己。
如果云海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能掌握它的能力,那么毫无疑问,正在疯狂攻击异兽应睨的虫后、母后,茫然失措的刺虫、磁爆虫,包括那些心潮迭起的“虫将”,它们绝对会向云海、向异形文明发动雷霆般的攻击。
留给云海的时间,非常的短。
而且这个时间的长短并不取决于他,而是取决于异兽应睨还能撑多久。
事情已经发生了,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云海不假思索地扑向了母皇。
几十个返回了母皇身边的“虫将”,下意识地他张开了嘴,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声。
就像是没有看到它们一样,云海落到母皇身边,随即张开巨吻咬住了它的半片颅骨。
在强而有力的肌肉组织驱动下,在尖刀一样锋锐的利齿切割下,当云海的巨吻闭合时,母皇的半片颅骨连同脑组织已经一起消失了。
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几十个“虫将”围着云海和母皇上蹿下跳,看它们的样子恨不得把云海撕成碎片,却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
没有狼吞虎咽,因为云海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他细细地咀嚼着母皇每一片骨甲、每一块血肉,同时有关基因分析和提取的能力全部开动了。
至于那些“虫将”,他根本就是视若无睹。
别说这些家伙更像是异虫刺族的“军师”,战斗力并没有多么强悍,就是换成几十只虫后围着他打转,他都毫不在意。
很简单,如果母皇允许它们攻击他的话,云海现在不可能还有吞噬母皇的机会,虫后和母虫,包括更多蜂拥而来的虫子会彻底地淹没他。
所以云海急而不慌,忙而不乱。
身为一只巨大的异形,正在血腥野蛮地吞噬一只失去了半片脑袋的巨兽。
而他却就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享用着大厨精心烹饪的无上佳肴。
每一口,都弥足珍贵。
每一口,都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脑虫异形”的命令,解决了他唯一的后顾之忧,所以云海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这一切,粗暴并优雅着,血腥并享受着。
“脑虫异形”的命令很简单,十五万处于战团中心位置的“巨树异形”,变成了这场激战的“搅屎棍”。
当异兽应睨被虫后和母虫围死时,当它开始展现出败势时,“巨树异形”就会野蛮地横冲直撞起来,将虫后和母虫的包围圈冲散。
同样,它们又不会给异兽应睨逃出去的任何机会,不惜性命的它甚至会用自己的脑袋去冲撞巨兽应睨的尖爪獠牙,通过最野蛮的方式将它留在这里。
加上异兽异形的配合,在它们这样的搅乱下,这场战争显然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除非什么时候异兽应睨实在撑不下去,或者逃跑才会结束。
甘甜的鲜血,鲜美的血肉。
从一定意义上而言,正在吞噬母皇血肉的云海,却就像是在吞噬母皇的一生。
它的每一滴鲜血,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当中,都存储着它波澜壮阔的经历。
当然,这是源于它脑组织中的记忆信息,还是它的这些信息就储存在基因当中,云海不能确定。
但他能确定,自己的每一口撕咬,都是从母皇的一生中摘取下了一段经历、一段信息。
母皇确实是萨尔那加族创造出来的,它最初的形态只是一只被改造过基因并且封存起来的标本生物。
换句话说,母皇是最早的原始异虫。
它和更多其它的原始异虫并没有什么区别,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异烙斯星球上。
如果没有萨尔那加族的出现,它们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进化到更高级,或许也会在进化的最初阶段,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绝种。
这也直接证明了,萨尔那加族自称是“创世族”,并不是一味的狂妄、自大,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有这样的资格。
同样都是原始异虫,有的变成了低等的爬虫,有的变成了矿虫,而有的就变成了母皇,甚至是主宰。
这并不取决于原始异虫本身,而是取决于它们的造物主——“创世族”。
每找到一种生物,都要封存一些标本,这是萨尔那加族的习惯。
母皇,就属于这个。
当伟大的近乎无所不能的“创世族”,最终毁灭在他们创造出来的“虫族”手中时,母皇和其它更多封存的生物标本所在的小型飞船,或许是萨尔那加族有意弹射了出去,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那艘飞船开始了在宇宙中的流浪。
如果没有意外,这艘微型飞船可能会一直在宇宙中流浪下去,就像无主的幽魂一样,最终捱不过时间的侵蚀而死亡。
一个异类文明,不幸地发现了这艘飞船。
那是一个类似“异植文明”的特殊异类文明,它们占据着一个恒星系。
在它们的母星上,有一个巨大的母体。
如果按照地球人更容易接受的思维来理解的话,它们的母体就是一个巨大的孢子生物。
而更多的子体,都是它分裂出来的。
当母星上的资源不足以维持它们更多子体的生存时,母体进化出了新的能力,它将更多的孢子子体炮弹一样弹射到宇宙外太空。
一万个这样的孢子,可能只有几个孢子才能成功地落到别的星球上。
但拥有顽强生命力的孢子子体,却能在那些星球上生存下去,并且迅速地分裂出更多的同类。
就这样,当母体占领了母星所在的恒星系时,一艘飞船进入了这个恒星系。
如果孢子母体知道这艘飞船,最终会成为彻底毁灭它们的罪魁祸首,那么它可能就不会那么好奇甚至是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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