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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付本没想接人东西,正欲开口回绝,视线一扫,便看到跟在妇人身后,垂着头的小姑娘。
他放下茶杯,一扫散漫,起身接过篮子道:“多谢。”
见黎付收下东西,何云蓉觉得心安不少,把身后的柳愫扯上前,“这次又得麻烦黎大夫给我家小女看看。”
黎付点点头,道:“看看症状。”
何云蓉示意柳愫摘下面纱:“快,给大夫瞧瞧。”
柳愫垂着脑袋,像是没听到一般。
何云蓉不好意思地冲黎付笑了笑,对着柳愫低下头,温言细语地劝道:“来回路上想如何戴面纱都行,但现下得配合大夫看病,你方才答应娘什么了?”
黎付坐在对面,看见小姑娘被妇人说得脑袋越来越低,她莹白圆润的手指不安的抠着桌沿,可怜兮兮的。
柳愫心想,迟早得挨过这一遭,在心里天人交战一番后,正准备扯下面纱,忽然听闻他说:“不用摘面纱。”
“真的?”她迟疑着,有些不太确定。
“真的,”他肯定地点点头,“和我说说症状,脸怎么了?”
柳愫声音低低的:“脸上红肿得有些疼,起的红疙瘩又有些痒。”
黎付:“何时开始的。”
柳愫:“昨日。”
“考虑过敏,”他继续问,“知道过敏的源头么?昨日可有接触或是食用?”
之前问得都顺利,但问到这个点,小姑娘却忽然不太愿意说了,她抿着嘴巴,像是要拒绝回答此类问题。
站在旁边的何云蓉神色又是欲言又止。
有难言之隐?
黎付敛着眉目,稍一思忖便想到她昨日的异常神色,问:“可否是因为昨日......”
“不是,”一直闷声的柳愫倏然出声打断他,她知道他想说的是昨日的葱饼,于是大脑立马转起来,想找个替代的靶子。
她视线滑过桌面上的篮子,未经大脑思索,便忙地回答:“是红薯,我吃红薯过敏。”
“......”何云蓉把到嘴边的“葱”字,艰难的咽了回去。
“......”一边的郭捷义放下药杵,有些不可思议,“还有吃红薯过敏的?”
“世事万千,无奇不有,红薯过敏有何稀奇?”只有黎付面色如常地肯定柳愫的话。网首发
柳愫:“......”
被他说得,她都快要相信了。
黎付提笔写完方子,照常递给郭捷义,并对她们道:“稍等片刻。”
他起身绕过药柜,在弄堂右后方有一块深色帘子遮着的小木门,他推开门后,帘子随之落下。
那便是郭捷义上回所言的弄堂后面的内堂。
郭捷义装药倒是快,两下子便把十大包药给配好扎好,一包药用一日,柳愫苦着脸看着这一长串的药,不过两口饼,却换来十日的药。
在等待的时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黎大夫,咳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柳愫的视线在门口定了会儿,才瞧见一位身着水粉色衣裳,腰肢纤细,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带着风情妩媚的女子。
她的柳眉一挑,视线在弄堂里一扫,看病的母女俩她不认识,便缓步行至郭捷义那里,问:“黎大夫今日不看病?”网首发
接着,她掩着帕子,轻轻娇咳两声,示意自己此次是来做正事的,也就是来看病。
郭捷义最后把十包药落成一串扎好,递给柳愫,才道:“咱哪知道,咱也管不着啊。”
字里行间像是不太想搭理她。
女子放下帕子,不再装模作样的咳嗽。
她唤做琴如因,前些年刚来到福安镇,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有人猜测她是落入风尘的女子,被人赎了身,却带着钱财逃了出来。
因为一次高热,瞧见了黎付,心生恋慕,当然恋慕黎付的女子并不在少数,她比她们强的是主动,其他女子只敢遮遮掩掩害羞不已的抛个眼神,再大胆点的也只敢送送东西,然后红着脸跑掉。
而她总能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吃闭门羹。
日子漫长而无趣,给自己找点事做,追求一些难得能挑起兴致的事情,也是个不错主意。
琴如因知道黎付在后边,不然那小姑娘刚配出来的药,哪儿来的?不过她也不打算继续在这等着,追太急惹人烦,过两日再过来看看也是好的。
她缓步走到黎付的几案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他的桌面,那封信在她怀里放久了,也沾染上她的脂香味儿,一种旖旎的意思不以言表。
柳愫看了看桌上的信,又仰头看着琴如因,一眼看到她胸前那道明显的曲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顿时抿了抿嘴。
琴如因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居高临下地回视她,笑道:“小姑娘,脸怎么了?这脸可是女儿家的门面啊,千万别搞毁了。”
听不出来她是惺惺作态,还是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