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华芳菲办公室的房门,里面没人,萧晋刚要退出去,就发现里间的门虚掩着,仔细听似乎还有动静,于是便走了过去。
里间是个小卧室,华芳菲平日里就住在这儿,萧晋探头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线条优雅、洁白如玉的美背。华芳菲对着穿衣镜,两只手正专注的在文胸里鼓捣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萧晋脱口就问:“你不会是想往里面垫东西吧?!”
华芳菲吓了一跳,抓起床沿的旗袍捂在身上转过来,羞愤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萧晋忙不迭的缩回脑袋关上门,脑海里不免还想着女人美好的背影,便抬手在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喃喃自嘲道:“过分了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耍流氓。”
在外面办公室等了好长时间,华芳菲才从里间走出来,只是脸上再没了以前的恬淡清雅,只有满满的愤怒。“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如何尊重女人?”
干了缺德事,萧晋没什么好辩解的,乖乖低头认罪:“对不住啊!我是在女人面前随便惯了,一时没想到要避嫌,你要实在气不过,要不就扇我两耳光?”
华芳菲猛的抬起手,见这货又是挤眼又是缩脖的滑稽样,一时没忍住扑哧一笑,所有的怒火瞬间破功。
“那、那昨天晚上呢?”放下手臂,她走到茶几前跪坐下来,打开电炉开始烧水——这是她内心不平静时最常做的事情。
“昨儿晚上我是真喝多了,要不是刚刚菁菁提醒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那样的混蛋事。”在对面盘膝坐下,萧晋笑的要多诚恳有多诚恳,“顺便再多解释一下:你的……很好,和你的身材气质都特别搭,要是太大,穿旗袍就不好看了。你是知道的,我对女人的欣赏不可能那么肤浅,呕吐真不是因为你。”
华芳菲清洗着茶具,眼皮都不抬:“可你就是在摸的时候吐的。”
“你这话讲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萧晋苦笑着挠头发,“没错,不管有意无意,这事儿都很不地道,你生气理所应当,不想原谅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咱俩的关系好歹也算不错,因为这点小事就分道扬镳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水开了,华芳菲又开始洗茶,眼睛依然不抬:“我没想过要离开,但这件事也不能你空口白牙说句对不起就算揭过。”
萧晋挑眉:“那你想要啥?总不可能要我负责任吧?!”
华芳菲终于抬起了脸,怒道:“你连责任都不想负?”
萧晋吓得差点儿扭头就跑,哭丧着脸道:“芳菲,咱能不开这么吓人的玩笑吗?有话好好说,我这宿醉的劲头还没过去呢,要是再当你面吐了,你不得认为我想起睡你就恶心啊?!”
华芳菲神色越发的愤怒了:“你嫌弃我?”
“没有!绝对没有!”萧晋摇头如拨浪鼓,“喜春的过去比你还不堪,现在不也被我宠的无法无天嘛!”
“那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负责任?是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就因为胸太小?”
萧晋都快哭了:“大姐,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来处的,只想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从来都没往那个方面琢磨过,将来要是你重新对爱情燃起希望,喜欢上了哪个男人,我都愿意出钱给你买婚房。”
华芳菲眯起眼睛:“真心话?”
“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华芳菲眨了眨扇子般的长睫毛,脸上所有的怒容瞬间消失无踪,那个恬淡如菊的女人又回来了,泡茶的手法也越发的圆融自然起来。
不一会儿,一枚冒着热气的茶盏被夹到萧晋面前,她微笑说:“先生尝尝,看这一杯的味道和以前是否有什么不同。”
萧晋是典型的北方人,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也不懂品茶,但这种小茶盏要一饮而尽的规矩还是知道的。于是他一仰脖全灌进了嘴里,然后下一刻,整张脸就变得扭曲起来。
苦!巨苦!不像是茶,倒像是药汤子一样。
华芳菲面无表情的打开茶壶盖,将里面已经膨胀堆积到壶口的茶叶挖出来倒掉,重新清洗起来。“先生该负的责任已经负过,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在这儿等我的下一壶茶。”
萧晋无语:“闹了半天,你是怕我对你有想法啊?”
华芳菲手里的动作不停:“我从来都不相信‘酒后乱性’的说法,人真喝到了意识不清的地步,根本就乱不起来。先生昨晚还能认出我,显然意识还在,很难不让我怀疑您那么做是有什么企图。”
“冤枉啊!昨天龙哥直接把我送到了菁菁的房间,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认为伺候我的人是她,谁能想到她会把你叫来喂我喝醒酒汤嘛!”
“原本确实不是我来喂,只不过您吐了菁菁一身,她不想把那些脏东西弄到您身上和床上,这才要我代劳的。”
萧晋无言以对,叹息一声:“总之我确实对你干了缺德事儿,还说了那么混帐的话,最后你却只罚我喝一杯苦茶,倒让我更加的无地自容了,谢谢你,芳菲!”
华芳菲撇嘴:“我倒是想扇您几个耳光,但您太瘦了,我怕手会被您的颧骨硌伤。”
萧晋闻言一呆,继而哈哈大笑,华芳菲也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解释清楚,互相嘲讽吐槽几句,一切都能过去。
不一会儿,第二壶茶泡好了,华芳菲又给他夹了一杯,然后郑而重之地说:“顾龙酒量很差,以往都是他酩酊大醉了,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昨晚一反常态,先生心中必然郁结甚多。芳菲除了做菜什么都不会,帮不上先生什么忙,唯有一杯清茶奉上,望能够让您获得片刻静心,并祝您轻装上阵,立桅扬帆,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