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已经逍遥快活的把我忘记了呢!”电话里董初瑶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愉悦。
“嗯,这道题好回答,答案早就被别人用烂了。”萧晋笑着说,“我就算忘了自己,也不可能忘了你呀!”
“讨厌!”董初瑶娇嗔,“好好的一句话被你给说的什么感觉都没了,不行!你得换一句别人没说过的。”
“那你是想听小清新的?还是重口味的?”
“先来句重口味的让本小姐感受一下。”
“要是忘了你,以后我就再也打不了飞机啦!”
“咦~~你真恶心!这个不好,我要听小清新的。”
“喂!董初瑶同学,你太狡猾了,这样不就等于我把两种都说了吗?”
“我不管,反正那个我不满意。你要是敢不说,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无所谓啊!反正只要我时时想着你,你就和在我身边没什么两样。”
“臭狗蛋,你说什……”提高了八度的声音瞬间就温柔了下去,“狗蛋哥,我好像快要适应思念你的日子了。”
“呃……姑娘,你这话可不好接啊!”萧晋挠挠头,“我是该欣慰于你适应能力强呢?还是该对自己如此没有魅力而失望呢?”
“当然是欣慰啦!难道你想看我天天痛苦以泪洗面么?”
“那万一你过几天又开始适应不思念我的日子,再过几天开始适应喜欢别人的日子怎么办?我挺喜欢现在的头发颜色,没有换个环保色的打算。”
“死狗蛋,信不信我挂电话?”
萧晋呵呵笑了两声,换成正经的语调问:“这会儿在做什么?”
“刚刚跟这边的华人留学生团体一起包了饺子下锅,正等着吃呢!”董初瑶说,“对了,刚才我在电视上看到秋语儿了,她歌唱的真好听,有几个外国同学都表示对她路转粉了呢!”
“呦!我们家瑶瑶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看来,我是真的应该感到欣慰呢!”
“那当然,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呀!”
“喂喂喂,董初瑶同志,组织送你出去,是让你好好学习科学知识、将来好建设更加富强的那啥主义华夏的,交朋友可以,但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光荣使命和家乡狗蛋哥的殷切期盼哦!”
“你贫不贫啊?”董初瑶娇笑起来,“放心吧!不管是华人同胞、还是西方帅哥,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所以,萧狗蛋同学,你仍然可以继续骄傲的自称是我董初瑶的男朋友!”
萧晋满头黑线:“姑娘,拜托你能不能把‘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七个字去掉啊?隔着那么老远,俺这心里很没底的!”
董初瑶笑的越发欢畅起来,良久,笑声渐渐歇了,才幽幽的说道:“狗蛋哥,我好想你。”
“那暑假的时候就回来吧!这些天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让你原封未动的出去不大好,万一被绿了,那我可就亏大了。”
“去你的!我才不会专门跑回去让你……那什么呢!最好你每天都活在对我的担忧之中,这样你就百分之百的不会忘记我了。”
正说着,电话里面忽然传出一阵欢呼声,紧接着便有人喊董初瑶的名字,于是她就又道:“饺子熟了,我要去吃饭啦!狗蛋哥,祝你新年快乐!”
“嗯!也祝你快乐!快去吃吧。”
挂断电话,萧晋迟疑片刻,就又拨通了柳白竹的号码,然而,铃声响了几遍,却没有人接听。他想着可能是环境太乱,那姑娘没听到铃声,便收起手机,走出了里间。
此时此刻,万里之遥的英国伦敦,柳白竹并没有和董初瑶在一起,而是坐在街边的一家咖啡馆外。
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变成了未接,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最后又望了街对面的大厦一眼,把咖啡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去。
囚龙山里没有寺院或者道观,所以零点的时候听不到钟声,但外面此起彼伏响起的鞭炮声,还是在清晰的告诉着人们:旧的一年彻底过去,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带着孩子们放完鞭炮,萧晋勒令巫飞鸾自己回屋睡觉,而他则抱着梁小月和宋小纯进屋,直到将她们都哄睡了才离开,偏心偏的令人发指。
梁二丫和贺兰艳敏也都去睡了,屋子里的女人们已经醉眼朦胧,但看上去似乎都很有兴致,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他也不管,拎了一瓶酒便出了门。
院门外的不远处,贺兰鲛面朝东北的方向,搓土为炉,插了三支香,又摆了些水果点心,正跪拜祭奠着自己的师父师娘。
萧晋没有打扰他,而是转弯走到村后,提起一口气飞速上了后山。
三十的晚上看不到月亮,但今晚天气很好,山里也没有雾霾和光污染,所以天空挂满了如碎钻一般的星星,一条璀璨的银河由东向西横跨整个夜空,美丽的如梦幻一般。
萧晋登上山顶的一块巨石,打开酒瓶刚要往地上倒,又赶紧收回手,对着北方嬉笑道:“对不住哈爷爷,您孙子被贺兰鲛那家伙给带沟里了,可不是在咒您死噢!”
说着,他自己仰脖灌了一口酒,又道:“不过,大过年的不能回家陪你和奶奶,本来就是大大的不孝,您这会儿要是还没睡的话,肯定又在骂我了吧?!”
又喝了一大口,他接着说:“骂吧!反正前面也被您骂了二十多年,所谓有始有终,您起码还得再骂几个二十年才行,要不然,您以前吹得那些牛b,可都要变成巴掌打您的脸喽!在孙子面前这么丢人,您肯定是不想的吧?!”
说完这句,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低着头无言良久,才起身跪下,微微哽咽道:“爷爷奶奶,爸,妈,晋儿不孝,大过年的跑这么远,不能与你们团聚。
如果你们很生气的话,请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把怒火攒下来,等到晋儿回家的那一天,再一并发泄在晋儿身上!反正我是咱们萧家这一代的独苗,你们总不舍得把我打死,对不对?”
言罢,他向着北方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抹抹脸上的泪水,沉声对身后道:“既然跟上来了,那就过来陪我喝酒,大过节的,小爷儿没心情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