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赵彩云正在向周沛芹请教天绣的针法,见萧晋回来了,就作势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天儿不早了,我也有点乏了,沛芹姐,剩下的你明天再教我,好不好?”
周沛芹自然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什么,点点头,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赵彩云是个聪明的女人,不像苏巧沁那样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所以自始至终,她都只是看了萧晋一眼,没有一丁点的暗示或者别的什么。
因为她知道,她来囚龙村的目的是得到周沛芹的认可,跟萧晋交流或者亲热什么的,完全可以等回到青山镇之后再说。
不一会儿,周沛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让萧晋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准备为他洗脚。
萧晋心里有愧,哪里还能厚着脸皮让人家伺候?于是伸手将已经蹲下的周沛芹拉起来摁在床边,然后自己蹲下去,开始去除她的鞋袜。
周沛芹缩起腿:“你……你做什么?”
萧晋蛮横的把她的脚捉回来,说:“做了亏心事,你得让我假装自我救赎一下,要不然,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
周沛芹鼻子一酸,轻声说:“给我洗脚就可以了?”
萧晋抬起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我都给你洗脚了,你总不好意思再打我骂我了吧?!”
周沛芹又扑哧一笑,嗔道:“说的好像我经常打骂你一样。”
萧晋嘿嘿笑了一声,就低下头专心的为她洗了起来。
双脚感受着热水的温度和男人手掌的温柔,周沛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沉默了许久,才叹口气,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彩云和你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她这次来,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跟我说过了。
她的意思,我都明白,我能接受巧沁,自然也能接受她。毕竟,要真说起来,你来了龙朔之后,第一个跟了你的女人是她。”
听完,萧晋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一把抱住周沛芹,感慨地说:“沛芹姐,能遇到你,不知道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又说傻话。”周沛芹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道,“来村里教书的是你,才是我和小月最大的福气。只要你能一直疼我们爱我们、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其它什么我都可以无所谓的。”
“这里当然是我的家!”萧晋一脸严肃道,“沛芹姐,不瞒你说,我可是打算在囚龙村过一辈子的,死了也要葬在这里,连我们萧氏祖坟都不打算进。”
周沛芹瞪大了眼,不解道:“为什么?”
囚龙村人的宗族思想很重,她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看来,死后不能进祖坟绝对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萧晋居然选择不进,这简直就是疯了。
“因为我喜欢这里啊!”萧晋笑着说,“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能带给我别处不能给我的平静喜乐,葬在这里,怎么想都比葬在一堆我压根儿就不认识的所谓祖先旁边强吧?!”
“可……可那是你们萧氏一族的祖坟啊!”周沛芹还是很不解道,“脱离了宗族,你的孩子和后代们可就没有祖宗的庇佑了。”
“哈!要是只因为我不埋进去,他们就不保佑我的后代,这样的祖宗不要也罢!”萧晋打个哈哈,豪迈道,“另外,在最开始的时候,萧家先祖也只是一家一姓,后来经过代代繁衍、开枝散叶,才有了‘宗族’的概念。凭什么他可以做到这件事,我就不能呢?
再说了,我萧家原来也不是什么大族,不过是爷爷的爷爷那辈儿做生意攒了点钱,后来机缘巧合开始学医,这才有了今日的所谓‘华医世家’,要论起宗族规模,连囚龙村都不如。
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虽然萧家迟早都是我的,但在那之前,我要凭自己的努力先打造出一个远超萧家的豪门,到了那时,萧家和我的依附关系就会翻转过来。
说白了,小爷儿的最终目的就是:我葬在哪里,萧家的祖坟就在哪里!”
男人意气风发豪情壮志的样子,对于深爱他的女人而言,就是最强效的chun药。周沛芹听得身体一阵阵发热,忍不住依偎进他的怀里,轻声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傻婆娘,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也不会舍得不要你。”低头在女人唇上轻轻一吻,萧晋柔声道,“毕竟,到时候咱俩可是要埋在一块儿的。”
豪言壮语加上浓浓情话,周沛芹终于彻底陷落,什么别的女人她根本顾不上再去在乎,全部的意识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紧紧的结合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男女之间的摔跤活动,水到渠成的时候最和谐,再加上萧晋心里有愧,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取悦周沛芹。周沛芹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对于赵彩云的最后那点芥蒂也就顺势烟消云散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萧晋忽然想起来隔壁还住着一个距离二十多米都能听清谈话内容的丫头,顿时一惊,一泄如注。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尽管梁二丫的表情依然还像往常那样清冷平淡,可萧晋做贼心虚,总觉得这丫头在偷偷的瞄自己,指不定心里怎么鄙视呢!
不行,虽说都是一家人,可也不能一点隐私都没有啊!于是,吃完饭,这货就把梁二丫拉到了一边,问道:“二丫啊!你这个……听力这么好,平时是不是会觉得很吵啊?”
“一开始的时候是。”梁二丫说,“后来我慢慢摸索到了方法,想听的时候能听见很远的声音,不想听的时候就可以不听。”
萧晋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睡觉的时候,听力是没有那么好的喽!”
梁二丫想了想,说:“平时是这样,你在家的时候,我都会多听一会儿。”
萧晋老脸一红:“为什么啊?”
“因为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