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认识吧。”沈甜把孩子交给祁芸抱着，多看沈越两眼，“你不是医生吗？怎么又变成营养师了？”
“这个么，恐怕要让顾总跟您解释。”沈越冲她飞快地眨眨眼睛，压低声音说。
沈甜突然明白了，大概是顾长垣怕祁芸紧张，才给沈越编出一个营养师的身份。
祁芸专心地抱着孩子，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只在坐好之后随口问道：“甜甜姐，沈老师，你们坐呀。”
沈越主动和沈甜坐在一起，对沈甜嘘寒问暖。
“陆太太，上次的药酒你涂了吗？感觉怎么样呢。”
“没涂。”
沈甜不擅长撒谎，尴尬地笑笑，“我回去之后没发现伤口，就没涂了。还浪费你一瓶药酒，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回去之后就在想，陆家应该有比我更好的药酒，是我唐突了。”
他们两个人这么客气，倒让祁芸不好意思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甜三两句话解释一下，祁芸点点头，“那你们还真的挺有缘分呢。”
“就是啊，我无父无母，难得遇到陆太太，感觉像是多一个亲人一样。”沈越微笑着说出‘无父无母’四个字，着实把祁芸和沈甜吓了一跳。
“抱歉，我们——”
祁芸下意识就要道歉，沈越却摇摇头，“你们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是我自己提起，跟你们没关系。我只是希望陆太太别误会我上次的行为，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觉遇到世上另一个亲人一样，忍不住要对你好。”
沈越越说越肉麻，沈甜虽然不适，但是想到沈越无父无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应该还有别的家人呀。”
“没有。”沈越轻笑，“我是孤儿。”
沈甜和祁芸都没再说话，气氛顿时急转直下。
顾长垣没有这么细腻敏感，他沉声说：“沈老师，先看看祁芸的身体状况好么。”
“好的。”
沈越检查了祁芸最近吃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
“顾太太摄入的食物都是营养搭配过的，食量也在慢慢增加，很好。继续保持住。”
顾长垣脸色好看了些，在沈越离开之前塞给她一个信封。
沈越从容收下，先行离开。
沈甜看祁芸没事，小星星又被工作人员抱走，她才不做顾长垣和祁芸之间的电灯泡呢。
“那我也回去啦。”
“啊？为什么不多待一会。”祁芸委屈地看着沈甜，“你才来多久。”
顾长垣的脸色又控制不住地沉下来，“我不是还在这里么？”
“你又不能代替甜甜姐。”祁芸弱弱地反驳。
顾长垣的脸色更黑了，他到底哪里不如沈甜了？！
沈甜觉得好笑，故意说，“陆睿来接我啦。我再不回去，他要发脾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这么小气。”
身为男人之一的顾长垣脸色微变，只好收敛自己的脸色。
“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就这么两步路还担心我不会走么。”
沈甜摆摆手离开，十分贴心地帮他们关好门。
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她看见顾长垣捏着祁芸的脸问：“你到底更喜欢谁？”
她轻笑，顾长垣跟陆睿有时候还真的蛮像，两个人都喜欢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小事上吃醋。
她走到车库取车，却看见沈越拿着手机焦急地走来走去，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沈医生。”
沈越回头看她，像是看见救星一样，“陆太太。”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越擦一擦额上的汗，“是啊，我的车突然发动不了，我还要回去喂我的宠物。”
“你着急吗？着急的话我可以先送你回去。车子你回头让人来拖走好了。”
沈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这怎么好，会不会耽误你？”
“不会。反正我也没事了。”
沈甜马上把车开来，招呼沈越上车。
沈越的车和沈甜的车不在一个档次，虽然沈越做着体面的工作，收入比一般人高些，但是她是孤家寡人，什么都要靠自己，只能买性价比最高的车，不比沈甜这辆定制的玛莎拉蒂。
“陆太太，这辆车我在杂志上看过，只能订做，好像全球不到二十辆吧？”
“是么。”沈甜漫不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看造型好看就让秘书帮我订一辆。我觉得性能最重要，这辆车开起来很顺手。”
将近半个亿的车开起来能不顺手么。
沈越摸着皮座，感叹，“你的车比我的小破车坐起来舒服多了。”
她倒是诚实。沈甜笑笑，“我觉得你的车也很好啊，很迷你，很适合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开。”
“可惜性能太差，我一个月油费都要加不少。”
沈越抱怨的话语充满生活气息，和沈甜平时接触的那些人不一样，她突然来了兴趣，和沈越讨论起最近的油价。
“陆太太，你应该都是刷油卡吧？其实用现金加油更便宜呢。我知道城西有一家加油站就是这样……”沈越兴致勃勃地给沈甜介绍一大堆省钱小妙招，令沈甜叹为观止。
“你太厉害了。”
“这有什么厉害的。这些都是迫不得已。”沈越无奈地笑笑，“谁让我没有父母帮衬，没有兄弟姐妹扶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省。”
沈越住在城东的一个老破小小区，周围的楼房摇摇欲坠，沈甜走在楼梯上都觉得楼梯要塌了似的。
本来她不想打扰，但是沈越说她特意把自己送回来，无论如何也要请她上楼喝喝茶。
她恭敬不如从命，只好一起上楼。
沈越一开门，一只边牧就扑上来。
沈甜吓得后退两步，沈越抱着边牧顺毛，冲她招手。
“别怕，陆太太，小乖很温顺的。”
“这么大只的狗狗叫小乖啊？”沈甜笑起来，竟然有种意外的可爱。
小乖吐着舌头看沈甜，又看看沈越，好像在问沈越：这是谁？
“这是妈妈的客人，也是你的恩人，要不是她你今天就饿死了，去旁边待着去。”
沈越一挥手，边牧就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