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是很懂楼望舒的意思,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被另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指甲修好了。
她一个个摸过去,确定不会有尖利的地方,高兴地朝楼望舒撒娇:“楼姐姐,楼姐姐,我们去看画吧。”
楼望舒被明月从小榻上拽起来,理理外袍朝婢女吩咐道:“把我前些日子新得的画拿过来。”
婢女领命,出了房门一路小跑去书房取画。
不多时画卷便送了进来,楼望舒示意明月去接,“你喜欢看多久就看多久。”
明月迫不及待地打开画卷,一副山水泼墨图,画的作者是个出了名怀才不遇壮志未酬只能寄情山水的名士,画这幅画的时期正是他人生的低谷,从画中手法便能感受到作者的郁郁不得,他是收着画的。
这位名士游玩的时候看到壮阔的山川河流风景,突觉自己的渺小和人世的无常,自己的命运是不断变化的,而山川河流也会沧海桑田,没有什么是一直不变的,正如这黑暗的政.治.环.境,终有一日也会迎来光明。
感悟满满的名士回家后立刻画下了这幅山水画卷,重新参加科举,终于一朝金榜题名,成了那个朝代非常出名的贤臣。
楼望舒见明月对画爱不释手,便道:“你喜欢就拿回去好了。”
明月一惊,忙道:“那可不行,楼姐姐让我看画我已经很感激了,万不能再得寸进尺,那样不好。”
楼望舒见她不同意,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若不愿拿真迹,自己临摹一份儿带回家也可以。”
明月腼腆地挠挠头,“可是我怕自己画的不好。”
“别担心。”楼望舒把她拉到书房,“我教你。”
明月的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她,“楼姐姐你还会画画?”
楼望舒一边磨墨一边回她,“幼时学过几年,学的不精,但教你一些基本功够用了。”
闻言明月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是野路子,谈不上技法,楼姐姐愿意教我,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激。”
“这就感激了?那我若是请几位画界大师来教你,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楼望舒笑言。
明月以为她在开玩笑,便接话说:“何止以身相许,夫人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我也用不着使唤你,只要你学成之后愿为我画一副小像便是。”楼望舒道。
明月心中感动,眼眶湿润,“夫人总是给我许多,索求却很少。”
“谁叫你对了我的眼缘呢。”楼望舒磨好墨,拉过她的手,“来,我教你画画的基本功。”
她站在明月身后,从背后瞧仿若环抱着对方,下巴搭在明月的肩上,一手搭在其腰间,一手相握执笔,在白纸上勾勒出第一抹线条。
楼望舒教着教着,眼睛就控制不住往不该看的地方瞧。
明月的手腕生得是真漂亮,细白的皮肉包裹着骨骼,青筋也恰到好处,捏着这么漂亮的手腕一边发狠对她,一边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趴在枕头上,边流泪边隐忍,听她若有似无忍到极点的闷哼一定很爽吧。
007:【你不对劲。】
楼望舒:我很不对劲。
明月不知道身后之人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她其实生的比楼望舒高,窝在对方怀里有些憋屈,为了迁就对方的身高,她的腰下伏,后背紧紧贴着对方胸膛,呼吸可闻。
热气喷洒在颈侧,像是有发丝在轻撩,明月有些痒,耳尖敏感的发红。
空气里满是暧.昧的味道,明月有些尴尬,又怕被楼姐姐发现自己的尴尬,便只能故作淡定,假装无视这种奇怪的氛围。
可越想无视,一股霸道强势的香味偏偏往她鼻子里钻,明月细细嗅了嗅,嗅到来源于楼姐姐的身上,便问:“楼姐姐你用的是什么香,好香啊!”
楼望舒慵懒地抬手,擦掉手上的墨迹,袖子滑落露出一截雪腕,挑眉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想知道?”
明月后背有些发毛,可既已问出,她只能点头,“想。”
楼望舒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悄悄退下。
等无关紧要的人走了以后,楼望舒微微拉开衣领,朝明月勾勾手指,“你过来。”
……
很长时间后,守门的丫鬟就看到明月衣冠不整,神情狼狈又恍惚的从书房里跑出来,活像是身后有狼在追。
丫鬟头皮发麻,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忙收回视线。
这时,雕花门从内打开,楼望舒拖曳着外氅漫不经心从内室出来,披头散发神情餍足,抽着水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缭绕中隐藏着容色惑人,可丫鬟却一眼就被对方艳红润泽的嘴唇摄住魂魄,她心一跳,不敢再看,赶忙低下了头。
007道:【宿主你把她欺负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男.女.通吃的老色批。】
楼望舒扬起笑容,“谁告诉他是女孩子的?”
007:???
这厢明月衣冠不整地从书房里跑出来,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敢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心砰砰砰地直跳。
整理好自己,想到刚刚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她羞赧地轻咬下唇。
“嘶~”她摸了摸肿胀的嘴唇,仿佛那里还有某人的温度,一双猫儿眼带着慌乱与迷惘,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以后可如何再面对楼姐姐?”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宋府,没注意和别人撞了下。
“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月赶紧道歉,抬头一看与自己相撞的是一个穿着书生服的年轻男人,面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楼衡看清明月的面容后眼睛一亮,“没事没事,姑娘有碍吗,前面就是我姐姐家,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明月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自她十五岁起不知见过多少这种见色起意的眼神,令人作呕。
而且,他刚才说的地方正是宋府,明月才从那里跑出来,自然是不敢再回去。
她避开对方的触碰,冷着脸,“我没事,不劳公子费心。”说罢转身离去。
楼衡自有了个有钱姐夫后从未被姑娘家如此对待过,心里倒是觉得新鲜,只是他现在还有事,不然非要问清姑娘的名字住址。
他自己不能跟过去,却叫书童悄悄跟上,书童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地追上明月的脚步。
明月一路心慌意乱地回到家,还真没发现身后跟着个人。
书童记下地址,又去周围一圈打听,将明月一家子人的情况都打听清楚后这才离开。
再说回楼衡这边,上午楼母回到家说女儿要与家里断绝关系,就给了三百两,可把家里的楼家爷俩气个仰倒。
可以说宋骅邺对楼家人予取予求这么多年,未尝没有养废捧杀这家人的心思,养得楼家爷俩这几个蛀虫认为就该给他们钱,好似欠他们的一样。
楼衡更是如此,等宋骅邺一死,他自负自己是个读书人,即便他没读出个什么来,可他是个读书人那就是不一般,而且他是男丁,因此姐夫一死,宋家的钱就应该到他的囊中。
别说还有外甥在轮不到他,外甥才多大,他当舅舅的替外甥管理家业又不是说不过去。
只是没想到姐姐来了个断绝关系这一出,让楼衡的如意算盘全都落空,这怎么行,他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她孤儿寡母以后不都得靠他这个男丁顶门立户吗,怎能这般绝情?
楼衡决定要和姐姐好好谈谈,不能因为有钱了富贵了就看不起娘家人,想当初要不是爹娘利索地退了婚,她哪能这么容易当上富家太太,不说回报娘家居然还敢断绝关系,简直是狼心狗肺!
目送漂亮姑娘离去,楼衡理了理衣领,义愤填膺地找上宋府,拍门道:“你家小舅爷来了,还不快开门!”
小厮们透过门缝看到人模狗样的楼衡,对视一眼,“去禀报夫人。”
楼望舒收到弟弟楼衡来找事的消息,冷笑一声吩咐道:“把他拖进来,别让他在外头丢人。”
小厮问:“拖进来安置在哪儿?”
楼望舒沉声道:“给我安置到凳子上打他三十大板!”
“长姐如母,楼家没教育好他,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袖手旁观。”她特地提醒小厮,“用点力,不打的他哭爹喊娘你们今天就别吃饭了。”
明白夫人是要来真的,小厮重重点头,去拿了板子放楼衡进来,摩拳擦掌。
楼衡还不知自己大难临头,见宋府大门打开,微微抬着下巴高傲地道:“怎么来的这么慢,下回再让我发现你们怠慢,定有你们好果子吃!”
小厮心道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手上用力制住楼衡,把他拖进府中。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唔唔……”
小厮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块抹布塞到楼衡嘴里,险些让他告别这个人世。
一下比一下重的板子打在楼衡的屁股上,血渐渐晕透了外衣,人也变的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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