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管事们面色凝重地相携离去,楼望舒淡定地坐在正厅里,召来石头,“你派人多盯着他们,一旦有人接触和宋家有竞争的商贾,不问缘由,我只要他们……”
说着她比了一个“刀子”的手势。
石头会意,和覆盆子道人找来三教九流的人,把看人的工作交给他们。
覆盆子道人真名叫贾浩仁,眼狠手黑,不然也不会眼也不眨地就把宋骅邺给炼丹了。
跟踪的那些管事掌柜们一旦被发现有异心,他和石头便过去结交,也不谈什么交浅言深,就是喝酒逛花楼,做个酒肉朋友,然后趁其不备,总能得手。
想让人名正言顺的死法有太多,比如喝酒栽进河沟里,喝酒醉死,逛花楼马上风而死……等等。
有异心的管事和掌柜一死,楼望舒立刻派人严加看守当地的库房,确保财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其次是人心,一边威逼恐吓,一边用钱财利诱收买。
威势摆足了,钱给够了,底下的伙计谁管是不是当家主母害死自己顶头上司的,反正顶头上司不也是给主母卖命吗?
出了月子后,楼望舒用极快的速度清理不服自己的人,将宋家的一切牢牢握在手中,让暗中等着吃肉喝血的商贾们暗道一声可惜。
可这些见钱眼开的商贾们是不会放弃的,楼望舒心里也清楚,光有钱却没有权势撑腰,无异于孩童抱着金元宝走在大街上。
007期待地搓搓手,【那宿主打算翻身当皇帝吗?】
楼望舒翻个白眼,“我才不当皇帝,皇帝整日为了国库和民生操劳,哪里有巨富之家来的舒服。”
她翘着二郎腿,嘚瑟道:“宁当富家翁,不做狗皇帝,皇帝能有我有钱?”
十个指头上各戴一个不重样的戒指,楼望舒流下幸福的泪水,“这就是有钱的感觉吗?好爽,我都皇帝都没尝过这滋味儿。”
007忧心忡忡,【可是你没有权势,会被别人觊觎家产的。】
楼望舒叹气,“我把自己献给江南总督当小老婆可不可以?”
007斜眼笑,【可是总督是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你确定?】
“老头好老头妙,老头事儿少死得早,大不了我忍忍,等他死后继承他的遗产。”
007摊手:【曾经有位姑娘也是这么想的,后来……那个老头活了一百多岁。】
weng女士: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吧。
楼望舒撑着下巴,“难道真的要给总督大笔银钱谋求庇佑?”
她趴在金银财宝上,难受得不行,“我舍不得~”
“007你说我现在女扮男装科举还来得及吗?”
007:【……你有那科举的功夫,早就造反成功当皇帝了。】
楼望舒扑腾着两只脚,“我不要我不要,当皇帝好累哒,还要背个抠逼的骂名!”
正当她纠结时,门口丫鬟进来传话,“夫人,老爷的棺材已经打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棺材?那个人渣配的上棺材吗?
楼望舒暗自腹诽,摘下戒指后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灵堂。
灵堂正厅里摆着一口乌黑发亮的棺材,一看就知道是用的好材料。
可是楼望舒的注意力不在这上边,而是在棺材旁边的一个年轻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露水初绽,生的一双猫儿眼,眸光干净,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站在那里,娇娇俏俏的一个可人儿。
楼望舒指着小姑娘向丫鬟打听,“那是谁?”
丫鬟一瞧,笑着解释:“是棺材铺老板的女儿,叫明月。”
丫鬟语气里透着惋惜,“多好的一姑娘,模样也好,性子也好,偏生没投个好胎,家里是搞白事生意的,讲究的人家多有避讳,这亲事呀难说。”
楼望舒不悦地皱眉,“都是迷信。”
要说古代人就是保守委婉呢,不过是开棺材铺的女儿便不敢娶,她若是男儿身,必定直截了当一个铲滑喊“hi~老婆”。
“小姑娘家也不容易。一会儿多与些银两。”她嘱咐丫鬟后便往回走。
丫鬟忙问:“夫人您去哪儿?”
楼望舒没回答,脚下步子越发快了,她要去梳妆打扮,头一次见面,总得精神点儿。
丫鬟没等到夫人回答,只好去账房支了银钱,然后交给明月,“我们家夫人心善,命我多给你些银两。”
“替我多谢夫人。”明月第一次来这种富贵人家,有些拘谨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银子,拉住她的手红着脸问:“这位姐姐,请问厕房在哪儿?”
丫鬟惊叹于她虽一民女,指间肌肤却细腻白皙,回道:“头一次来吧,我带你去。”
……
这头楼望舒回房梳妆打扮,换了身行头,压住了满头珠翠,只显富贵气派。
她袅袅婷婷地从正院出来,穿过长廊,去寻佳人踪影,正巧碰到刚才的丫鬟,便问她可知那个叫明月的姑娘可还在府中。
丫鬟指了个方向,说是她把人领到那儿去了。
楼望舒没让她跟着,而是自己一个人走过去。
穿过回廊跨过半月门,她来到一处草木茂盛之处的园子,以前多是用来听戏的,后来出名的戏班被官员带到京城讨上司关心,这园子就渐渐废弃了。
楼望舒正诧异那明月姑娘为何来如此隐蔽之处,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朝自己刺来。
她面色一冷,侧身躲过一击,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拧,匕首落地,“嘎巴”一声骨头断了。
惨叫声响起,楼望舒眼也不眨,又抓住对方另一只手拧断,掐住对方的脖子逼至墙角。
“为何要行刺我?”她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是你害死了老爷!”女人双眼猩红,恨恨看着楼望舒。
楼望舒看着眼熟,“你是秋姨娘?”
被称作“秋姨娘”的女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您如今是宋府的主话人,贵人多忘事,怕是咋就忘记我这位旧人了。”
秋姨娘在原剧情里就是个背景板,本是宋府的一个婢女,因宋骅邺有天喝多了把她当作女主给睡了,因此抬为姨娘,她因为知道自己麻雀变凤凰的原因,因此对女主格外看不顺眼。
如今她又来替宋骅邺报仇,端的是吃饱了撑得。
楼望舒和她没话说,干脆地拧断了她的脖子,把尸体扔到一旁。
“窸窸窣窣……”
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滚出来!”楼望舒转过脸,视线冰冷,狠厉道。
草丛抖动的更厉害了。
“既然你不愿出来那我便亲自过去。”楼望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扒开草丛,然后看到一双惊恐万分,泪眼朦胧的猫儿眼。
楼望舒眉头重重一跳,心道坏了。
她伸手欲要拉对方起来,却被对方误以为是要杀人灭口。
明月小身子颤呀颤,鼓起勇气一口咬住朝她伸来的手。
楼望舒吃痛,下意识抽回手,明月趁此机会逃走。
007:【宿主你要去追吗?】
楼望舒黑着脸,“追什么追,让她更害怕我吗?”
她踢了一脚秋姨娘的尸体,生气道:“她早两天晚两天刺杀我能死啊,偏偏赶在今天。”
007:……反正都是个死,还不让人家挑个好日子?
啧,炮灰没有人权。
气急败坏地回到正院,丫鬟眼尖地看到她手受伤了,问起她手是怎么回事。
楼望舒摸着伤口,眼底高深莫测,“一只调皮的猫儿咬的。”
丫鬟:“那奴婢给您抓回来。”
楼望舒慢条斯理用纱布包扎伤口,末了抿嘴又轻笑,“不用,猫儿性子胆小,又爱伤人,须得我好生调..教。”
……
这厢明月逃回家,心绪起伏不定,害怕极了,她第一次看到杀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能如此轻描淡写的抹去一条生命。
怕宋家主母追责,她避在家里好些天,晚上做梦都是那天的场景,甚至想着要不要打包行李带着家人回乡下老家躲躲?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宋家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她稍微冷静些,觉得也许人家压根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好哇,那位宋家主母最好是能把那天的事情忘掉,这样她也能安心做生意。
过了十天半个月,宋家都出殡了,明月也没听说宋府有个姨娘去世的消息,这让她大松口气,这才敢到店里去忙活。
明月家的棺材铺,她爹负责打棺材板,她则负责涂漆雕花,有些人家条件好,要求往棺材上画花样,这些都是明月负责。
她小时候在一位画师家里学过一段时间,画出来的东西总是比旁人多那么三分灵气,因此家里的棺材生意也总比同行好。
她刚出家门,半道上就被楼望舒派的人给截住了,说是喜欢她画的花样,让她前去领个赏。
明月面色一白,心想果然还是躲不过去。
到了宋府,明月被安排在坐在花厅里,一双琉璃猫眼透着不安,手边放着一杯茶,但她怕下毒,不敢动。
等了一会儿,一位恍若神仙妃子的女人撩起珠帘走进来,莲步轻移,风情拿捏的恰到好处,动态有种欲说还休的婉转韵味。
慵懒懒地歪着睥睨众生,是道不尽的风流,花厅因为她的到来而明媚起来。
华丽的裙摆在眼前扫过,明月太过紧张,竟忘记屏着呼吸,险些窒息。
楼望舒侧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杯清茶,莞尔一笑,“那日初见太过匆忙,竟忘了好好认识一下。”
明月嘴唇抖动,不知该如何表达,“我……”
楼望舒瞧她那双猫儿眼可怜至极的模样,心立马软了,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叹道:“那日也是凶险,本是府上一位姨娘要害我,我若不还击,焉有我的今日。”
“我一介妇人掌握偌大家业,不心狠些如何镇住底下的人?还望明月姑娘不要因此而疏远我。”
她的示弱是明月意想不到的,明月也晓得高门深院龌龊多,便点点头道:“夫人放心,那日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楼望舒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明月姑娘心底善良,不会与我为难的。”
“你是明月,我为望舒,都是月亮的意思,你我二人岂不有缘,需得多多来往,听说明月姑娘的画技极好,你若是不嫌弃我寡妇之身,改日便为我画一副小像吧。”
明月不赞同地蹙眉,琉璃珠一般的瞳色透着认真,“明月认识的女子里再没有比夫人更有能耐的了,您怎可妄自菲薄?”
“再说我那都是随便乱画的,当不得夫人夸奖。”
明月低垂下眉眼,细腻清透的肌肤微微泛红,眼睫轻颤,像极了影影绰绰将坠未坠的蝴蝶,没得叫人心神荡漾。
楼望舒看在眼里,心底咂舌,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她明明一脸无辜,我却觉得她在勾引我。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奉上,么么哒~
这个世界马上就结束了,大家下一个想看哪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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