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朋友圈,展云旗从包包里面拿出来一盒薄荷烟。
战场那边,压力真的很大很大,他们光是在边缘看戏,就能够感受得到每个人都在为之竭尽全力。
“呼…”,展云旗吐了口凉凉的烟雾,自言自语的说道
“快了,只要那些豺狼虎豹全部都死在时代的浪潮里面,一切就结束了,但是,山上的野兔都死光后,猎狗也会慢慢的失去价值吧。”,展云旗一直自言自语,突然之间,天花板上面的一滴冰凉的水滴打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她抬起头一看,瞳孔直接凝缩了一下。
裁缝匠拿着榔头狠狠的敲打了下来,幸好的是展云旗从马桶上面直接摔下来,但是双用榔头另外一端的两颗铁齿还是狠狠的刺进了展云旗的肩膀里面,顷刻间,鲜血爆溅,展云旗拉起裙子,用力的推开隔间的门,一边捂着肩膀,一边尖叫着跑了出去。
“小白菜哟~地里黄哟~”
裁缝匠一边哼着歌,一边舞动着手中的剔骨刀。
“咔咔咔…”,头顶上面的感应灯纷纷的亮起,照耀在裁缝匠那张可怖的脸庞上,随后,他用力的将手中的剔骨刀甩飞了出去。
手法娴熟、力量凶猛、角度准确!
剔骨刀直接贯穿了展云旗的脚踝,让她惨叫一声,直接摔到在地面上。
她正要施展能力,肩膀上面榔头铁齿的伤口爆发出一股削骨般的剧痛。
展云旗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很难受吧,那是理所当然的,那榔头铁齿里面,有我的绝版秘方,蓝菱花,那是一种,可以让超能系的能力短时间不能够用的剧毒之花,目前整个世界,只有我的花园里面才有栽培,还记得上次在密林的战斗吧?”
菱花一边说,双手一边不断的鼓捣着披散的头发。
扎成一个小球在后面,菱花蹲下来说道
“我因为运送夏莎,离开了我的老弟兄一段时间,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的老哥们儿被你们这群家伙围攻,我当时在另外一个山坡上面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老哥们临死前想要杀掉你,但是被你开枪干掉了。”
是吗?菱花一把抓住了展云旗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起来低吼
“开枪杀我哥们的的时候,很爽吧?你以为杀了就没事吗?”
他凑近展云旗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会如同影城的梦魇般,时时刻刻萦绕在你们的左右的,你,还有另外一个逃跑的娘们儿,那个叫做墨玺的臭三八,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将展云旗的脑袋用力的撞在了地上,然后说道“好好享受蓝菱花的滋味吧。”
而也是这个时候,笨笨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喊道“小云,小云…”
“裁缝匠在哪里。”,众人顺着展云旗手指的方向看到,菱花撞破了洗手间的天窗,跳跃了出去。
笨笨亲自带队追击,菱花的身边,一颗颗的子弹“嗖嗖嗖”不断的飙射而出,打在裁缝匠身边的地面不断的迸裂出一颗颗的火星。
但是由于笨笨实在是太肥胖了,他跑了几步就喘气的撑着膝盖不断的喘气,手机来了一条消息,笨笨看到后,顿时怒吼起来
“裁缝匠,你不要跑,你跑不掉的。”
“你千万不要从第七条巷子里面穿过去啊,千万不要想着去那个小港口,然后顺着第三支流潜到影城区啊,你千万不要被我抓到,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一分钟后,追击的战士们回来了,并且说道
“跑掉了,从第三支流开船跑进影城区城里了。”
晦气,笨笨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腿“真是遗憾。”
↓
海域上面,千鹤骤雨在前方开着快艇,速度很快,一边冲刺一边狂笑着回头看,身后的流沙也咬的很死,两人始终保持着百米以内的距离。
“哈哈哈…”,骤雨仿佛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一样,双手松开,而后张开,闭着眼睛陶醉在海风中,享受着专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绝对洒脱。
一只巨大的青蟹从沙滩上面快速的爬过。
但是还没进海,便被冲刺过来的快艇直接碾压成了肉泥。
黑海森林,巨蟹岛。
两人先后陆续的上岛,这是一座小岛,看岛上植被浸泡的程度就知道,晌午过后,这座岛就会被海水所淹没,千鹤骤雨并没有跑,他拎起来一直软壳蟹问道“吃过这种绝世美味吗?”
流沙摇摇头“我从来不吃带壳的东西。”
“那你真的是错过了不少的美味,像这种软壳蟹通常都是在螃蟹脱皮后的一种状态,通体发软,可以直接一口吞掉,既能够尝到口感丰富的蟹肉,同时还能够品味蟹黄在嘴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香与醇厚。”
他说完,一口吃掉。
流沙淡淡的点点头“好,那你多吃点。”
骤雨一口气吃掉了好几只,随后指了指流沙口中的烟盒,流沙走过来,主动给他点烟的时候,骤雨拍了拍他的手,流沙又后退,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潇洒吐着烟雾,他问道“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放弃掉二重神界的力量?”
“无论我怎么问,你都会有自己的理由,当一个战士,捡起来他一直被漠视、被轻视、被诋毁的尊严之时,他就知道让人尊敬,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点烟的理由。”
被漠视?被轻视?
骤雨想起来了在圣域的那些日子,由衷感慨“说的真好。”
“如果是因为用了一些作弊手段得到的胜利的话,那一定不是你所想的。”
流沙的第二句话,让骤雨咧开嘴,欣慰的笑起来
“我以为,没有人会懂我了,原来这个时代,还是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的,是呀,这是一个极其浮躁的时代,开个作弊,简简单单,三言两语,什么都搞定了,然后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轻轻松松,人的本质本来就是追求娱乐,那么认真干嘛呢?”
流沙陪了一根,看向乌云遮蔽的天空
“可无论是皇骑、新时代、主君时代,每一个时代,不都是一批批人的故事,不都是一个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吗,随便开个作弊,什么都结束了,如果我们有一天真的变成依赖那种东西,那是不是一种…扭曲的可悲呢?”
两人都是非常努力的人,所以对那种东西非常不屑一顾。
骤雨说“那跟清高和装腔作势都没有关系,这就是一种混迹时代的态度,如果人人都动用了圣域金手,那简直就是对我一生,变相的一种侮辱。”
“可在有些人看起来,错的是我们,蠢的是我们,有捷径为何不走?”,流沙说。
“你会走吗?”,骤雨问他。
“那就是让我死。”,流沙铿锵有力的说道
“有人向往直接飞跃等级,那我就会一直站在对立面,我就是想告诉全世界,我看不起那些人,我就是要将那些人杀的一干二净,同时也要告诉这个世界,努力一定比捷径有用,用鲜血和汗水拼搏出来的胜利,一定赢过动动手指秒杀全场的空虚。”
我是杀手。
但是我会一直堂堂正正的战斗到我打不过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一直这样努力下去,也许我的名字,不会如雷贯耳,也许我也不会成为那些万众敬仰的大人物,但是我的努力与那些没有关系。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纯粹的杀手。
英雄,反正我不当。
“我来到这片战场,也不容易,你经历过圣域逃杀赛。”
我也是一拳一拳,自己打出来的一片天。
流沙的话,算是将之前骤雨的话,画上了一个对等,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确没有公平可言的,那些口口声声要求着平衡着人,其实自己就是平衡的破坏者。
这世间所有最终能够解决的事……
往往最后不是讲道理,而都是通过拳头和压制来解决的。
“很遗憾,没有酒。”,骤雨说道。
“当年灭掉了独眼蛇那个组织之后,为什么会甘愿去殿长那里呢?”
“因为就是殿长帮助了我团灭了独眼蛇,无论是当年跟随着他,还是刚刚打爆你们所有的战舰,我都只是报恩罢了,但是对外,却说的是我独自一人团灭了独眼蛇,其实传说这种东西是最为恶心的,它美化的东西太多太多,等到现实降临的时候,往往,人,就不能够那么容易接受了。”,骤雨说着,将香烟扔掉,而后握紧了拳头。
当年我出来闯荡,代号骤雨,是因为我的拳头和我的脚,像暴雨一样快!
“你现在这幅状态,能行吗?”,流沙问道。
他已经抛弃了爆破能力,他不再是炎灾。
“老子他妈现在就是最强的状态。”,骤雨说完,一声低吼。
伴随着砂砾的纷飞,他从前方冲刺过来,握着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攻向流沙,但是他本就虚弱不堪,这个时候打出来的拳头,尽管很快,拳影重重,但是在流沙的眼中,就如同慢动作播放一样,缓慢的离谱。
流沙抵挡了几下后,轻而易举的一拳头打在骤雨的脸上。
他后退出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果然几年前的招数,太久没用,已经过时了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后,一脚踏地而起,左脚缠绕在右脚上面,身体旋转:
千鹤·超杀-独龙旋风腿。
功法爆发,他的身体顿时变成了纯白,而周围的风流赫然间变成了黑色旋风,黑白双色,看起来就像是仙鹤展翅,在风中旋转。
右脚周围尽管缠绕着重重旋风,但是流沙还是精准的右手舞动出去,电光火石间,一把将骤雨的脚踝抓住,随后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而后,流沙冲刺出去,五根手指如同锋利的战刀,冲刺进入了骤雨的心脏。
“唔…”,骤雨抱着流沙的手,瞪大眼睛。
咧开嘴,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流淌出来,他说道“好猛的招式啊…”
“对待战士,怜悯,既是侮辱,不是吗?”
“是啊…”,骤雨满意的笑了,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说:
是啊。
骤雨闭上眼睛,尸体倒在了巨蟹岛上。
他双手从流沙的胳膊上面松开,流沙则是看到了一枚桔梗花的种子。
四大灾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代表植物,神灾的银皇后、天灾的荆棘花等,这些花,既是他们的特征,也同样蕴藏着他们的故事,流沙不知道听谁说过:如果你看懂了这个时代每个人的立场和特点,你也就看懂了这个时代。
他将桔梗花的种子捡起来,这一刻,他眼前的画面晃动了一下:
两年半前,欧罗巴,独眼蛇总部。
“咚…”,眼睛红肿的骤雨踢开了总部的大门,刹那间,一张张凶恶的脸庞转过来,骤雨直接拿起一个啤酒瓶摔碎,冲进去就是一阵乱砍乱杀,他一个人,从一层战斗到五层,一手“白鹤神功”运用的出神入化,尽管伤痕累累,他愣是一个人…团灭了独眼蛇总部。
他找了一辆卡车,将杀掉橘代子的几个罪魁祸首用绳子缠在他们的脖颈上。
拖尸数十公里,拖的一地的烂肉。
银色的漩涡晃动,殿长和四大灾难从里面走了出来。
“跟我走吧,我跟阴曹界那边交情还是有的,能够让她去一个很不错的家庭。”
骤雨瞪着他“跟你妈。”
“那之前,你甚至能够见一次。”,殿长说道。
“她已经走了,我已经接受了,我不想要骗自己。”,骤雨转身准备离开。
“原本,人活着,不就是一边自我欺骗与安慰,一边咬着牙坚韧的生存着吗?”
殿长的话,让千鹤骤雨停下了脚步。
流沙摇摇头,醒了过来,他将桔梗花放在了骤雨的掌心,低下头说道:
下一个潮汐来的时候,也会带走你。
下一个什么灾出来的时候,时代也会忘记你。
——
被擦燃的打火机将流沙站在岛边的画面全部都烧掉,浓郁的雾气涌动而来——
道路的两边全部都是气味难闻的粪便,马车的滚轮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嘎吱声碾过。
雾气缭绕的城镇中,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了,一声又一声,仿佛在提醒着,夜幕已经到了深夜,尽量不要在外面逗留。
钟声结束,一只站在钟上的乌鸦转动了几圈血红的眼瞳。
“哇哇哇…”,乌鸦展翅飞舞而起,一片片黑羽飘舞在夜幕中。
世界,欧罗巴,雾都。
寂静的街道上面,被一双皮鞋踏地的声音破坏,渐渐的,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乌鸦医生,他穿着亚麻西装,手中拎着一个破旧的皮箱,身边跟随着一个小女孩,她一直用拳头,不断的打着乌鸦医生的手。
“听着神無,今天没烟了。”
神無厌恶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而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巷子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很老的金发女人,她穿着破洞丝袜问道“嘿,旅途辛苦了,想要喝点便宜的咖啡吗?”
“你应该要早点回家。”,乌鸦医生提醒道。
“我想说,一定花不了几个钱。”,金发女再次说道。
你该回家了,乌鸦医生再次提醒,带着神無消失在浓雾的尽头。
起风了,非但没有吹散雾气,反而让浓雾愈发的更加浓厚。
“哗啦啦…”,街道上面漂浮着很多很多的报纸,所有的报纸全部都是一个头条:今日的欧罗巴之王,伟大的东皇逆鳞先生,已经成为了整个欧罗巴的巅峰之地位,呐喊他的名字,崇拜他的名字,不要吝啬的…宣告他的名字。
“去把那些报纸捡起来,撕碎掉,看着就恶心。”,乌鸦医生吩咐道。
神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他的腿上,跑到一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乌鸦医生叹息一声的时候,身后那个金发女点燃了一根廉价香烟,撇撇嘴,直说晦气,但是就在她转身进入巷子的时候,一个带着诡笑白面具的人,猛然的出现在他身后。
那金发女还没有呐喊,他已经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黑暗之中。
而也是这个时候,巷子的侧边,有人怒吼“圣剑骑士团第三队,第三队,出动!”
吕水仙之父吕震瑾高声的呐喊着,随后从旁边房子的顶部、周围的暗巷中,十几个圣骑士纷纷的涌现了出来。
但是,等到吕震瑾带队赶到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漂浮在空气中。
圣骑士打开手电筒照耀过去,那人从脖颈到腹部的地方,被刀子残忍的割裂开,各种器官已经纷纷的散落了一地。
膛,已经被完全切裂。
“是裂膛手诺克干的好事!”,吕震瑾瞪大眼睛,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他还没走远,但是…他在那里呢?吕震瑾的目光在同队人员中扫视了一眼,看向别处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出来的时候,不是十三个人吗?怎么多了一双脚?
他猛然的看向那个人,而也是瞬间,诺克从黑暗中拿着两把弯刀,直接切断了两个圣骑士的脖颈,鲜血喷涌中,诺克“嘿嘿嘿”的狂笑着,纵身飞跃而起。
踩踏着墙壁,三两下便消失在房顶上。
“追!!!”,吕震瑾一声怒吼,圣骑士们纷纷的跳跃而起。
雾都紧挨的一栋栋的楼房建筑上,诺克踩踏着前方的房顶高速的移动,圣骑士在后方紧随其后。
“嘿嘿嘿…”,诺克突然一个转身,一甩弯刀。
飞舞过来的弯刀直接切断了一个圣骑士的脖颈,一颗人头直接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