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安棠又一本小说要影视化,总导演徐诚是国内圈里新晋黑马,在导演界被誉为鬼才。
同时他也是她母亲叶听娅的学生。
徐诚真挚邀请安棠这位原创作者担任剧组编剧,致力还原原著。
在剧组拍摄期间,安棠把狗子送到宠物所暂养,有空就会去看它。
这天晚上八点,拍摄提前结束,剧组的人解放了,三三两两约着聚餐。
徐诚问安棠:“师妹,你今晚又要去宠物店看大星吗?”
“对,我要是不去看它,它会有脾气的。”安棠收拾东西,笑道。
说来也怪,她养的这只大型犬,明明傻乎乎的,但有时候那臭脾气发作起来就跟祖宗似的。
徐诚看着她,“正好我也要路过那家宠物店,我送你吧。”
他俩其实年龄差不多,徐诚是叶听娅的得意门生,他以前还在安棠家吃过几次饭。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的。”安棠挎上单肩包,笑道:“谢谢师哥的好意。”
她转身往外走,没几步,遇到等她多时的贺言郁。
安棠微诧,“你怎么在这?”
贺言郁扫了眼她背后不远处的徐诚,他知道对方是剧组的总导演,还是叶听娅的得意门生。
男人温和的笑道:“很久没去看大星了,挺想它的。”
“你想它……?”安棠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还记得之前有一次,这一人一狗差点打起来。
不对,具体来说,是贺言郁为了把大星这只电灯泡赶走,把它的骨头玩具扔老远,一不小心卡在树枝上,惹得大星一下午围着树转来转去。
要不是安棠当时在,只怕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从那以后,大星看到贺言郁,就要对他呲牙裂目,一顿狂吠。
贺言郁微笑:“不可以吗?”
“行,可以。”安棠当然没意见。
男人半侧身,让她先走,“那我跟你一起去宠物店。”
安棠拎着包走在前面,贺言郁回头看了眼徐诚,冲他友好的颔首。
斯文、知礼、又绅士。
从那晚之后,贺言郁每次下班都会开车到影视城找安棠,给出的理由是——想大星了。
次数一久,安棠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后,也在背地里偷偷议论他俩是不是旧情复燃。
她让他消停些,结果贺言郁浅笑道:“棠棠,既然你不肯教我怎样去爱一个人,那我只能模仿了。”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追我的那半年就跟现在差不多。”
他当年能感受到安棠炽热的爱意,如今也会依葫芦画瓢,学着还给她。
安棠望着他,心尖微颤,抿唇没有说话。
贺言郁身上早就没了最初的影子,他现在温柔、儒雅、绅士。
每一分,都是她爱的模样。
【5.病名为爱】
剧组杀青这天,安棠晚上和同事们聚餐,吃完饭,他们还想去ktv唱歌,时间不早了,她要去宠物店接大星,于是寻了由头开车离开。
安棠接完大星,准备回租的公寓,路上接到贺言郁给她打的电话。
“棠棠。”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安棠专心开车,“你怎么了?”
男人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条手臂搭在眼睛上,他靠着沙发,仰头枕着,说话间喉结上下滚动,“我生病了。”
前几天贺言郁去国外出差,没有时间天天往安棠跟前凑,谁知这一联系,人就生病了。
安棠默了瞬,问他:“看过医生吗?”
那边低咳了两声,如实回答:“没有。”
“……”闻言,安棠有那么几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她忍着想骂贺言郁的冲动,微凶道:“我又不是医生,你生病找我有什么用?”
安棠顿了顿,“现在气温骤降,你——”
她絮叨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磁的闷笑,贺言郁的手背搭在滚烫的额头上,高烧带给他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却还没有完全吞噬他的理智。
他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说道:“棠棠,我想你了。”
【6.人定胜天】
安棠因为剧组拍摄不得不回港城暂住,杀青后又被谢织锦带回家,两人聚了几天后,谢织锦接到消息,准备跟着新剧组去外地采景。
彼时港城已迈入冬季,又是一年雪花纷飞的时节,她犹记得上次看港城的雪,已经是两年前了。
十二月二十八日这天下午,因为大雪阻路,飞往伦敦的航班不得不延迟,安棠坐在机场休息室,犹豫着要不要过几天再回去。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安棠起身,拉着行李杆往外走,兜里的手机轻轻震动,竟然是周婶给她打的电话。
安棠接听,问道:“周婶,怎么了?”
“小棠……”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周婶有些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
安棠等了会,看了眼手机屏幕,通话还在继续,她说:“周婶,有事你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棠,你跟先生认识有八年半了吧。”电话里,周婶叹了口气:“你追了先生半年,你两后来又在一起六年,如今分手的两年里,先生身边也没其他人,他追你的这两年,小棠,你真的没有动心吗?”
听了周婶的一番话,安棠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白雪,思绪有些恍惚,原来她跟贺言郁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八年半的光阴,快要拉扯成十年。
动心吗?
安棠冷静了两年也没有得出答案,她已经分不清,她单纯喜欢的是贺言郁这个人,还是像着温淮之的贺言郁。
“小棠,我知道我只是个佣人,不该多管闲事,可我也是看着你们从最初走到现在的人。”
“你跟先生在一起的头两年,你很爱先生,先生也宠你,第三年,你两的关系日益僵化,你开始疏离先生,先生他也开始用他自己的方式强行留住你,你们有过争吵、互相伤害,最后的最后先生还是会想办法哄你。”
“之后你两分手又复合,后面三年,先生努力学着你喜欢的模样,我亲眼看着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曾经的自己,可是转变后的他多了人情味,我觉得这算是好坏参半吧。”
周婶年纪大了,现在也开始变得爱絮叨,安棠没有厌烦,耐心听她说完。
“小棠,周婶呢,就想多嘴问问你,既然你们以前也能分手再复合,那现在能不能也这样?”
“就当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她是过来人,如果这对彼此没有感情,周婶是不会管这么多的,因为与其强行凑在一起徒增孽缘,还不如放过彼此。
然而,她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对彼此都是有感情的。
安棠握紧拉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沉默良久,久到周婶都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安棠却说:“周婶。”
“怎么了?”
“他现在在哪?”
十二月二十八日。
也就是今天,是贺言郁的生日。
周婶立马眉开眼笑,“先生在南湾水榭。”
那是他最开始居住的地方,贺言郁出车祸伤了腿那段时间,安棠陪他住了近一年。
下午五点,天色渐暗,街道两侧的路灯已经亮起,橘黄的暖光被雪粒切割,共同勾勒出冬日萧索的景象。
安棠带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赶去南湾水榭,港城的雪下得很大,路上积雪渐厚,车子行驶起来很不方便。
她扭头望向外面的景色,夜色悄然而至,独属港城的繁华再次降临。
南湾水榭。
安棠握紧行李箱的拉杆,站在门口,这里录有她的指纹,想进去很容易。
她按响门铃,里面隔了一小会,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贺言郁穿着居家服,抬眸,诧异的看着安棠,那模样似乎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怔了怔,温和的问她:“棠棠……你今天不是要回伦敦吗?”
“我……”安棠抿了抿唇,对上他含笑的眸光,她撇开视线,弯腰,从被行李箱挡住的地方取出一个生日蛋糕。
她双手捧着蛋糕,温声浅笑道:“不回去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陪你过生。”
现在已经华灯璀璨,江面浸着白雪。
蛋糕是来这的路上买的,安棠打开包装盒,小心翼翼将它取出来,然后插好蜡烛,用火机点燃。
贺言郁站在她身边,视线不曾离开分毫,唯恐这只是他醒后的一场梦。
安棠关了灯,室内开着暖气,逐渐将她身上的寒意驱散。
“愣着干嘛?快许愿。”见贺言郁盯着自己,安棠催促道。
男人垂眸看着漂亮的蛋糕,蜡烛燃烧,火星跳跃,橘色的光照在他身上,朦胧了他身上那层温柔的气质。
贺言郁抬眸对安棠说:“我的生日愿望是以后我们都能在一起。”
他张开手臂,“棠棠,可以吗?”
安棠看着他,他们于黑暗中注视。
良久,她轻轻笑了笑,主动朝他走了半步,伸手抱住贺言郁的腰。
安棠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男人拥着她,下颚抵着安棠的发顶,低头吻了吻,温和浅笑:“凡事也有例外。”
他身上有清冽的松雪香,配着如今的气质却没有半点矛盾。
安棠抬头望着他,指尖轻触贺言郁的侧脸,她踮起脚,阖眼亲吻他的嘴角,“生日快乐。”
男人搂着她的腰,温柔的回吻,声线低磁:“谢谢棠棠,这是我目前为止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贺言郁迄今都还记得,两年半以前,他带着安棠去南城的商丘古城。
他听说那里的月老祠很灵验,于是想祈求神灵保佑他们的姻缘。
谁知,月老祠里算出的卦象却说——
情非泛泛,却非良缘。
他向来挑对自己有利的信,同时,他更信人定胜天。
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
贺言郁相信,总有一天,他和安棠之间的拉扯会超过她和温淮之的十六年。
作者有话要说:贺狗太不容易了,要不是为了后面某个特殊情节,我还想继续虐(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