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论(1 / 1)

阅书阁阳光晴朗,周彦下午邀了陈太太几个关系好的上门来打牌。

几个阔太摸牌打牌,动作熟练。

陈太太问“唉?你们家小栀呢?”

周彦笑“今天周末,跟我们家的‘少爷’出去打篮球了。”

这位陈太太是那个很喜欢南栀的那位陈老爷子的儿媳妇,陈家跟许清文这样的富商不同,陈家是有背景的家族,放诺江也是没人敢惹的。

陈太太“会跳芭蕾的女孩儿有种早熟的优雅气质,可惜我没女儿,只有羡慕的份儿。你的小栀真是优秀又乖,太可人了。”

另一开瑜伽馆的老板娘性格直接,说道“那多简单,你们家大少爷不还单身么?”

这时周彦摸了张牌,微微笑“小栀算虚岁也20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陈太太听出她弦外之音,倒下两颗一筒喊“碰”,把周彦那一颗放到自己这。笑道“今儿不忙,晚上不如就在你家蹭饭,晚点让陈薪来接我。”

周彦“什么都缺,就不缺粮食!”

陈太太“那敢情好啊。”

牌声搓得响亮。周彦暗吸了口气,想着不知道这条路行不行得通。

但回忆九月初时在南栀房门口撞见的一幕,她就胆战心惊。这一个多月来弄得她吃不下睡不好,总觉得得寻个不动声色的法子,两全其美地把这问题解决了,由此才安排了这场牌。

没想到陈太太还真有这意,也算是南栀命好。

露天篮球场回荡着时急时徐的拍球声。许措看秋高气爽,就带南栀出来接触人群、放松心情,所以他约了鹿皖、宋魁、赵品言打球,另外还有闻讯后赶来的徐子川几个男生。

南栀和汤立莎坐在场边看。

凉风阵阵,两个女孩儿很久没说话。

“栀栀,我和赵品言可能要被退学了。”汤立莎率先打破沉默,她转头看南栀的眼睛,想看出点究竟,“你知道原因吗?”

手指在袖子下微蜷缩,南栀迎着她的目光“为什么这么问我?”

汤立莎凉凉一笑,“我堂哥被抓之前告诉我,你跟那个卧底女记者认识。虽然我也没别的证据证明是你举报我们,但我觉得你那么聪明,不追问我和赵品言为什么考上诺江大学,肯定就是知道了。你又那么有胆量。”

南栀把替考组织的事告诉李若熏之后便没管,但也算是她捅出来的。所以她没解释。

见她默认,汤立莎笑一声。

“南栀,我曾经真以为我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因为你那次评价赤羽的那段话,太触动我了。”

她手撑两边、仰望天空,“你说,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绝对的好人,只看把好给谁、把坏给谁。我自认为从没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举报我?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吗?”

既然要说,南栀也不打算逃避,她与她一同看向天空,悠悠道“这个世界是一张蛛网,每个人都粘在线上,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别人。”

她稍微顿了顿,“也许这也可以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解释。每个人都不可能静止不动,如果我对你的扑扯视而不见,其实一样做出了选择——跟你一起去伤害马晓丽那样的女孩。”

汤立莎笑一声,“你说你瞧不起赤羽那种大英雄,觉得他们对身边的人自私,有英雄病,其实你又好多少呢南栀?你不也一样吗?”

南栀转头,与汤立莎四目相对“我记得你高一成绩还不错,为什么不自己努力考上诺江大学呢?替考一次可以,人生没办法让人替考的,就像这次稍微被人一查,你就会失去金钱买来的所有。为什么要把自己选上一条歧途?”

汤立莎“……”

南栀喝了一口水,拧上盖子。“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就算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些人,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骗过所有人。其实与其早晚被人揭穿,不如尽早悬崖勒马,及时放弃这条路,换别的。”

汤立莎心绪不宁地眼珠对着地面转动了一会儿,又冷笑“你大道理不少。”

她瞟南栀“南栀,你知道你为什么朋友少吗?因为你总这一副冰清玉洁、品行清高的样子。你明白吗,我们都只是凡人、你就非要这么与众不同?你就不能跟鹿皖他们一样把怀疑吃在肚子里吗?”

球场上,许措抢断了赵品言的篮板,矫健落地。

“再说,你就没见不得光的东西吗?”汤立莎瞄一眼场上,“你说得对,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所以你骗得了一些人,但你不可能一辈子骗过所有人。你和许措一样,早晚会被人揭穿!”

南栀手缓缓捏紧,眼睛闪过阴霾的黑点。

汤立莎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笑“跟自己弟弟谈恋爱,整天一个屋檐下同吃同睡,肯定很方便吧?”

“阿措接住!”鹿皖把球传给许措。

许措一个腾空,修长的手指把球摁进篮筐。哐当!

他荡起的衣摆露出清瘦结实的腹肌,沟壑淌着鲜活的热汗。

徐子川马屁道“我去,措哥身材牛逼!不愧是v男主角。”

鹿皖掏过落地的篮球,笑嘻嘻问“阿措,帮我向你堂姐要的签名弄没弄?”

许措一把擦掉额头的汗水。“背包里。”

鹿皖“呜呼!够哥们儿。”

许措无语地瞥他“就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开始恋爱实操了果然不同,这都懂。”鹿皖笑,瞄一眼场边的南栀。

虽然许措没挑明,但那晚他们都看明白了。虽然意外,但是好哥们儿都无所谓了。

闻言赵品言收了抢球的姿势,脸色阴沉地看一眼许措拍球的侧影。因为大家认为他恋爱了,肯定就是不再喜欢南栀,所以没避着。

鹿皖诧异地问走向场边的赵品言“言哥不打了?”

赵品言往后一挥手。“不玩了。”

宋魁与鹿皖对视一眼,又对看向许措。许措慢拍着球,一扯唇角,扬手指表示继续打。

以前赵品言和许措关系最亲近,这几个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很少呆一起也很少说话了。

他们问过,但没找到原因,也不好一直刨根究底。

中间休息,球场上的男生都到旁边坐着擦汗、喝水。

南栀给他们分发了毛巾。

一个个都嘴甜地喊谢谢姐姐,态度比在教导处挨训还乖。

面对递过来的毛巾,赵品言愣了下,然后才从南栀手里接过。

身边的人聊着天,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能要离开诺江了,以后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兄弟们以后有缘再聚。”

鹿皖和宋魁当即站起来。“啊?”“去哪啊,你、你不读着诺江大学吗怎么走?”

赵品言站起来,回忆这几个月的事情,自嘲地摇摇头。

他把衣服搭在肩上,走了几步停下,侧头看抱着许措衣服的人“南栀,你能陪我走一会儿吗?”

所有人都一懵,不由自主看向汤立莎,却见她无动于衷。有点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许措拧好瓶盖站起来一扬下颌“你想跟我姐说什么?”

赵品言挑眉骨“你要不放心可以一起。”

心中有所猜想,南栀把衣服交给许措,“你在这等我。”

许措眉一皱。

一群人就看着南栀与赵品言走开。

“你为什么不让许措跟着?”赵品言问。

南栀直接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看她还是一副漂亮又生人勿近的样子,赵品言笑“你好像只对许措很好,对别人都无所谓。你不让他跟着是不想让他牵涉这些东西吧,你怕我讲出什么大秘密,影响到他。”

南栀没否认。事实上她确实这样想。

赵品言“汤立莎告诉我你跟那女记者认识。你知不知道,现在刑法增加了替考罪,我和立莎可能要被拘役。我刚说的搬家是骗人的,我只是不想太丢脸。”

“你和立莎家庭都不错,就算大学读个普通的还是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南栀看着地面,说,“但是我们班上有个女孩儿,因为高考失利和家庭贫困,跳楼轻生了。”

想起马晓丽,南栀轻轻叹了一息。“她座位就在我前头,本来性格很活泼的。现在医生说她这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我想,如果没有你们这样买替考成绩的人,她也许会考上心仪的学校。”

赵品言停步,低下脸。“所以你很看不起我,觉得我很lo,对吗。”

“我没看不起你。”

赵品言偏头凉凉笑了一声,“是,你根本都懒得看我!除了许措,你根本不在乎别人!”

他抬头直视南栀“但我就想不明白,你既然根本不关心别人的事,为什么你还要管?你就一定要高尚地把我们揭露出来?当做不知道不行吗?”

太阳隐入云层,天地一阴。

南栀也停下,看着他“因为我不允许,有一天这种事落在许措身上。”

冷风中,她口齿清晰笃定“我不想他也像马晓丽那样被人伤害,被那些根本不如他的人踩着头,让他被骂成一无是处的人。”

赵品言愣住,狠狠一皱眉。“你——”

南栀淡淡一笑“你们把我看得太伟大了,我对当英雄没兴趣,也不高尚。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东西。”

天阴了,刮了几股凉飕飕的风。赵品言怔怔看着南栀向许措走去,他脸色复杂地苦笑呢喃。

“就为这么一点原因,你就能干出那么大件事。”

“许措受那么点伤害又能怎样?”

他恍然间想起过去许多次,许措曾在他说南栀高雅端庄的时候委婉意指他不了解南栀。

现在的他终于有点明白。

和温柔典雅的外貌气质不同,南栀性格很冷淡,但对于认定的东西却有极其的执着。

她对别人多冷漠,对于在乎的,就有多狂热。

许措带着南栀跟一帮朋友去热热闹闹地兜完风,然后才回到家。

车库里多了辆不知谁的黑色保时捷。

客厅,牌局还未散。

有个穿着商务的男人坐在沙发里,二十七八的样子。

见南栀回来,几个阔太都敏锐地看过去,把她浑身一顿打量。周彦忙笑说“小栀,给陈薪哥哥泡点红茶来。哥哥刚下班过来,有点口渴。”

南栀茫然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清俊男人——浓眉黑发,俊逸成熟。一双眼睛因为见识得多,所以无波无澜,也很懂礼貌。

陈薪笑“不用这么麻烦。”

但并未说其他,显然也并不是太拒绝。

“不麻烦不麻烦。”周彦客气说,又对南栀口吻严厉了一点点,“快去啊。”

“好的。”

南栀把手里逛街时买小东西提的纸袋交给许措,转身去厨房。

陈薪许措是认识的,但南栀还是头一次见。

许措看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招呼了一声“薪哥”,又一瞥打麻将的周彦几个,一语不发地上楼。

陈太太说“小栀真乖……”

又有人压低声,似乎说了一句“真挺配啊。”

许措步子一停,随后变重。

南栀片刻把茶端出来。

客厅里许措已不在。

她在沙发上放下茶杯,抬头便对上男人温和的眼睛。“陈薪哥哥喝茶。”

“谢谢。”

陈薪态度温柔,手腕带着块深蓝色金属手表,他端起茶尝了一口,点头“很好喝。辛苦你了小栀。”

南栀摇摇头表示不客气。

这是个很擅长社交的男人,周身透着股商人的精明和涵养,身上有淡雅的香气。南栀余光注意着周彦,猜测着她的想法。

这分明是在牵红线……

而周彦为什么要这样做?

终于应付完楼下,南栀脱身上楼。刚推开房门就被人扼住手腕一拽。

门“啪”地关上。

她被甩在墙边,立刻人影气势汹涌地压下来,长手臂撑在她左右、居高临下。

“姐姐不爱我了。”

他很凶,说的却是这么一句可怜话。

南栀心脏吓得咚咚的,嗓音放软“怎么啦?”

“楼下那个男人,他对你有意思。”

“……”

南栀本来想解释,但又被他这样严阵以待的样子逗笑了,“嗯,然后呢?”

许措“……你还然后。”

他一左一右捏住她手腕,举过头顶定住。埋头去吻南栀的唇,断断续续说“你们不能这么欺负小孩儿。”

他轻轻咬南栀,“等我到他那年纪,会更帅更成熟。”

你已经更帅了。南栀在心里说着,闭上眼。莫名的,她最近越来越喜欢被许措亲吻。从一开始害怕接触,到喜欢被他爱抚、拥抱。

想用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洗涤那些不想要的回忆。

好像她也变得温暖而又干净。

亲吻之后,南栀环抱住许措的腰,脸埋在他胸膛“你担心什么?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能是没有爱的。”

她深呼吸他身上的气息,白白的手指摁在许措的心口,低声说,“我的心跳连在你身上,不可能离开你的。”

许措眼神晦暗闪烁,在她发旋上落下一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深深爱上我。”

南栀隔着衣料亲吻他滚热的左心口,“那不重要,许措。”

她呼吸变得安宁,说“对我来说,你好好的,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喜欢的事。”

至于别的,她究竟喜欢哪个类型的男生,根本不重要。反正是许措这个人,就可以了。

鼻子邪邪地轻声一笑,许措不置可否。心里显然不那么想。

他嗓音很低,一字字道

“姐姐,你信不信,我一定是比他们都优秀的男人。再给我几年时间。”

南栀并没放心上,点点头当哄他。

周彦那些人在楼下,许措不方便呆太久,而且打球流了汗,他便去洗澡了。

南栀打开手提袋,想试试下午许措给她买的发夹,然而一打开袋子却当场震住——

袋子里赫然一支红玫瑰,花蕊还带有露珠。

她面无血色地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里面的红玫瑰,想到自己提了一路,汗毛就如倒立的寒针。

她竟然还有功夫想什么替考,应付什么周彦牵的红线,这隐藏在黑暗里的野兽已经伺机想再毁掉她了!把她未来都毁掉。

南栀把玫瑰花狠狠丢进垃圾桶,盖上盖子!

桌上的手机却来了条消息,界面显示——

喜欢吗,小栀栀

作者有话要说栀呸

——

爱因斯坦相对论,也适用于对待坏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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