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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的时候,沈劲迎来了人生中的最重要的一个身份。
法律意义上,他成为了一个女人的丈夫。
他和阮胭的婚礼是在很俗气的马尔代夫办的。
阮胭只邀请了部分圈内好友,还有她的舅舅舅妈。沈劲这边来的人也不多。百来个人围在海岛边上,还有一些风评较好的媒体记者受邀参加。
粉丝们起初意见相当之大,完全不能接受女神结婚的事实。
直到阮胭全程大大方方地把婚礼全纪实直播出来,微博直接秒炸!
看着屏幕上那张可以吊打一众男明星的脸,以及了解了一下沈氏集团的财力,又看了婚礼上新郎对新娘全程含情脉脉地注视,粉丝们彻底倒戈。
——“这样的老公请给我来一打好吗!!”
这一年阮胭已经把国内的三大电影奖拿了两座。她合作过很多导演,每位导演都对她评价颇高,但是她依旧坚持不上综艺,只偶尔在一些访谈上露面。
但正是因为她这种不恰烂钱的态度,才让她的粉丝黏性始终维持在圈内女艺人的一梯队。
婚礼上,阮胭收到了两份特别的礼物。
一份是陆柏良从冰岛寄来的几瓶酒,是他自己酿的。
阮胭惊讶了好久,他那样一个人,竟然学会了酿酒。讶异之余,又有些担心,她听说北欧的居民,界限感要比其他国度更为分明一些。不知道他在那边是否过得孤独,才会与酒相伴。
直到周思柔笑着跟她说:“放心,我去年去看了,人好着呢,转行后的论文都要发到第十篇了。”
她去了英国留学,三十岁的人,一点也不怕折腾,和一群十来岁的小孩从预科开始念,她心态好,跟阮胭说:“搞不好我还可以找个比我小十几岁的弟弟谈个恋爱呢~”
闻益阳没有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他说是在忙着博士答辩。托小短发胡珊把新婚礼物带了过来,是一台他最新研发的测谎仪,比市面上所有的都更为精密。胡珊带话说,师兄说,要让沈劲这辈子都不敢对她撒谎。
沈劲低声骂了句:“狗弟弟。”
三十二岁的时候,沈劲遇到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失去了一个叫做“父亲”的人。
一件是他成为了另一个人的“父亲”。
沈劲的父亲,沈国修,享年五十六岁,去世的原因是他忽然有一天兴致来了,说要坐轮椅出去散散心。
姚伯喊人和他一起去,沈国修不愿意,年轻时软弱的人,老了又固执:“我好好的,哪里要人跟着了!”
他谁也不准跟着。从来没有如此倔强过。
后来,天黑了,沈家的人都没等到他回来。
他们最后在一个斜坡下的碎石头前找到了他。
医生推测说是轮椅的刹车失灵了。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陡坡,下面全是稀稀拉拉的碎石头。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沈国修说的散心,会散到这种地方来。他们都说他是故意的,刹车肯定是二爷自己动的手脚。
沈劲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办公室闭眼小寐,为了签一个大项目,他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阖眼了。
直到从秘书处里接进来的座机声响起,他才从梦里惊醒,无意识喊了声“胭胭”,喊完才哑然失笑,真是,结婚这四年,都说,妻子要想办法把丈夫套牢,偏偏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别的男演员拍戏走红毯拍杂志,想方法设法在妻子面前找存在感。
沈劲接起电话,向舟说:“老宅的消息,说——”
向舟顿了顿,“老沈总去了。”
沈劲一时间竟然怔住,他以为说的是沈万宥。
沈万宥中风后,病情就越来越严重,连床都下不了,就吊着那么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