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彦崧快步赶上前去,掀开人群,终于他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民工模样的青年男子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旁边有几个人还在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那位躺在地上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死了过去似的,也许他真的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你们让一下,好吗?我是医生,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彦崧边说,边挤,半跪在人的旁边,已经开始着手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这时旁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他肯定是给电打到的!刚才他正在接电线来着,然后突然倒下了。”
彦崧转过头看了看他,再把倒卧在那的人的手掌翻过来看了一下,果然,双手上都有一个烧伤痕迹。
“你们都带电操作的吗?”彦崧有点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大哥,你就帮忙看看吧,别的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要不我叫车送医院?”旁边一个胖胖的衣着还算光鲜的人已经一脸的苦相地恳求彦崧了。彦崧也就是草草地瞄了他一眼,也就不再理他了,叫了伤者几声,再次确认检查,十秒钟后,彦崧抬起头,“呼吸心跳都没了,现在不能送,要快点叫120过来,大家散开一点,我先给他做急救。”
“死了!死了!”刚才那个家伙又再次鬼叫了起来,不过还不算糊涂,马上拿出手机叫了120,彦崧心里已经大致猜到这个人十有**是个工头之类的了,伤者要是出了问题他肯定会有很大的责任。
而彦崧这头把伤者摆好体位,给了他胸前两记空心拳,刚才那个家伙再次叫了起来,“喂!你要把他打死啊!大家看啊,这人都这样了,怎么可以……”没等他叫完,彦崧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一边待着去!”说完又对着旁边的那些工友说,“把他看住了,不要让他跑了。”说完就开始给伤者进行心肺复苏术了。
这时那几个工友才反应过来,对于有人能站出来帮他们的朋友已经是十分感激了,对于彦崧的话现在更是言听计从,分了两个跟在那人身边,眼睛里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了,估计平常给这厮压榨得不轻。
彦崧其实这个时候也是心里没底,在这个环境下要什么没什么,能不能救回来还真的不知道。也别说,刚才给的那两记空心拳虽说对复率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可是万一别人误会是自己把人从重伤打到死的话……
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彦崧从心底里严重鄙视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朝被蛇咬的结果。
一下一下地胸外心脏按压,彦崧好像又找回了一点东西,不过现在可不是停下了细细品味的时候。
“要不要帮忙?”
彦崧听到了背后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不用回头,已经辩别出来了。彦崧已经做了四个轮回,尽管现在是冬天,但他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趁着做人工呼吸的机会,擦了一下汗,回过头跟顾少君说,“帮我按他人中,持续的!”
顾少君也跪了下来,帮着掐伤者的人中,等到彦崧第五个三十下按压做完,顾少君已经马上放开人中,捏住伤者鼻翼,压额抬颏,豪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嘴对了上去,帮伤者做人工呼吸了。彦崧稍稍愣愣了一下,不过他见顾少君的手法如此准确,伤者胸口又有效地抬起,也就没有说什么,继续下个轮回。
两个人就这样持续配合着做着,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远处传来警报声――救护车终于到了。
当车子在人群边上停稳了,车上走下来的护士与医生带着器械过来了。
彦崧一边做,一边对过来的医生说,“十分钟前电击伤,看伤口应该是左右手贯通电,心跳呼吸消失,徒手cpr八分钟,给过两次叩击,没有复率。”
“哦,我接手,还是……”来的这位见这两位如此专业地进行心肺复苏术知道碰上了同行,自己情况也抓不太清,就还是先询问了一下。
彦崧转过头来看了那位一下,咧了咧嘴,“我继续吧,你插管,插好管了就除颤吧。”瞟了护士一下,见她已经很自动地在帮伤者开通静脉了。彦崧看了看伤者苍白的脸――哥们,等会该醒了吧!
那医生在准备好之后,从顾少君手上接管过了伤者的头,就叫了声,“准备好!”
彦崧一边按,一边注视着他的进程,等到他把管子移到了伤者的嘴边,又轻叫了声“好。”彦崧第一时间松开了手,那位一下就把管子插了进去,注了气进去,彦崧接过听诊器,球囊接上后,给了两次气,彦崧冲医生笑了下,“到位。”
护士在得到医生的医嘱后一直在忙着配药给药,医生在贴除颤仪极板。所有的程序都比平常快了很多,三个训练有素的人肯定比两个人效率快了――顾少君已经退居二线了。
给了两次除颤,心电显示还是一条直线!彦崧眉头皱得不行,该给的药已经给了好几剂了,他冒出了个念头,“给剂肾上**心内注射吧!”这句话差点没把那医生的门牙给吓掉出来。
那医生其实是个第三年的住院医,现在在院前轮转,看彦崧比自己还嫩的样子,实在拿不准。
“你来?还是我来?”这语气都已经有点颤抖了。彦崧看了他一下,“当然是你来,我不是在这边注册的。”
那医生凑到彦崧耳边很小声地说了声,“我、我不会。”彦崧想了下,“你接手,我来吧!”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下手为强。不过,彦崧还是动了下心眼,“来,先把人移上救护车,到车上做。”
一边捏着球囊,一边压着胸廓,三个人很快地把人过了床,抬上了救护车。其实那医生还是有点心里打鼓,这样好像真的不是太合规矩,并且这个人又不知根不知底,万一出了问题那责任该谁负呢?上车的时候,彦崧看到了车上喷着“南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顿时有了亲切感。不过这时可不是联络感情的时候,上了车一关门,彦崧很快就准备好了,消毒、吸药、定位、穿刺、回抽、注射,一气呵成。
剩下的,就是边按压边等待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心电显示还是一条直线。那医生都有点后悔了,这记录到时怎么写嘛?早知道就不要傻傻地跟着彦崧疯了。
突然听到,“哔”的一声,心电监护有反应了!十、二十五、三十二,心率正在上升,而呼吸那边好似也有点自主呼吸了。尽管人还没有清醒,但至少呼吸心跳又有了!大家的心都稍稍安定了一点,那医生和彦崧同时垂下了头,如释重负,全身的精气神都给抽空了似的,险啊!
彦崧一会了才抬头问护士,“咱们抢救多久了?”
“大概有十五分钟了,连带你之前的算下去,可能快三十分钟吧。”那护士笑了笑,“还好他碰到了彦医生你!其实我们来的路上也就没指望过能抢救回来。”
“你认识我?”彦崧听到她好像知道自己姓彦,有点奇怪,因为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
“我低你两届,高护的,我后来留校了。你彦崧可是个风云学长,我当然认识你啦!”护士这时也有心情拿彦崧开心了。
风云?彦崧苦笑一下――应该是过眼烟云吧。
“说笑了。好啦,我就不跟过去了,我留下我的手机,要是领导那边有问题的话,你们联络我。”彦崧记下自己的电话,拍了拍还在后怕的那个医生的肩膀就下车了。
“唉!人已经暂时抢救过来了,现在要送去医院,你们跟几个人过去!”彦崧招呼了一下,就拍拍手挤出了围住救护车的人群,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在一边等着的顾少君,兴冲冲地走了过去,冲她比了个“v”。
“这军功章啊,也有你的一半!”彦崧尽管没跟她说明,但脸上的表情还有这愉快的话语已经清楚告诉了顾少君结果。不过彦崧好像又想到了点什么,“你的心肺复苏做得不错啊!我记得我没教过你啊?”
顾少君白了彦崧一眼,“这世界上只有你会吗?我们也是要学这个的,公司培训部还有几个专门的医疗培训专员,每年都要考核的。”
哦,原来如此。彦崧心想,要是自己现在混不下去了,到时去顾少君公司做个教员的话生活应该也不赖,好像她公司盛产一种人,叫“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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