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崧其实也没太把刘秋红放在心上,倒是这几天内二的运行情况让他有那么点担心,这病人周转得太快了,不比内儿科的慢多少,工作量太大了,就他手上就有好多份积压的病历,再这样下去可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整得完。跟赵宇商量一下,赵宇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笑着叫彦崧克服一下,彦崧也知道这个结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了,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这时彦崧想起了钟国栋的休假承诺,心想等这阵风刮过去了一定要找他要几天假,出去走一趟,放松一下。
其实钟国栋也知道这几天内二科超负荷运转是件很危险的事,关键是病人来去太快了,很多时候只有个初部意向性诊断就草草把人放出院了,按以前在他这是绝对行不通的,但是现在这些病人又不能塞到其它科里,只能想过别的办法。从医务科和业务副院长那出来,从其它科抽调几个医生与护士过内二帮忙。这下内二的日子是好过了,可医务科和业务副院长就难过了,门急诊也找他们要人,被抽调人员的科室也找他们叫苦,天天在院长办公室吵来吵去的,这些消息都给钟国栋选择性地过滤了。
彦崧的日子好过了些,因为他现在是预备队的人员,所以他得到了拥有助手的权力,已经轻松了许多。彦崧心想自己也过过上级医生的干瘾,终于有人可以用了,爽啊!不过值班还是要他们几个内二的老臣子值班,借调的人还得参与原科室的值班,但这样也寥胜于无啊,内二一干人等偶尔也能在办公室里坐下来喝个茶,吹个牛了。
不过这种日子轻松没两天,彦崧就接到了任务。】
那天也是一个好天气,彦崧刚下夜班,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回家补眠,头天晚上几乎没有怎么休息,那些病人此起彼伏地发热,又来了六七个新病人,其实之前内二本来就基本满员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在过道加床了,加床的病人和家属就老大不乐意了,一直在嚷嚷。最后彦崧问了他们一句,“传染科那边还有床位,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就转过那边去先住着吧!”才算堵住了他们的嘴。
刚进家门科室里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彦崧接起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预感是有情况了,果不其然。
“小彦,马上回来,院前已经去接人去了,按原定计划进行。”刘秋红没说太详细的,反正彦崧清楚要回来就是了。
彦崧立马精神了,嘴上说是不在乎,可当这种危机真的接近时肾上腺素的分泌还是增加了点。
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回到科室里报到了,钟国栋面无表情地看着彦崧和刘秋红,只是简单说了句,“辛苦了,小心点!”就放了他们,连同徐巧茹和另一个护士,加入到传染科那边,组成了隔离病房治疗小组。
传染科的康主任看到刘秋红带着人过来,笑吟吟地上前握手,“刘主任,就看你们的啦!”
刘秋红也不含糊,“你们才是主力,我们只是配合而已。”
康主任心里却想着,滑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划分责任。不过表面还是很客气的,跟彦崧几个分别握了握手,就安排大家按之前的预案去准备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病人送到了,是一个三十多数的男性,呼吸困难,高热进来的,神志已经有点不清了,病史和流行病学资料都欠缺,只有从旁人那边得到的一些资料。
这人是从外地刚坐飞机过来的,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他咳嗽得比较剧烈了,空姐去问他的时候他却说没有关系,飞行的四个小时中人的整个情况发生了比较非常突然的变化,高热、神志不清,把整架飞机上的人都给紧张坏了,经过与地面的联系,在头等舱给他设立了一个小小的隔离区,并且得到了指示,等飞机落地后,所有的人都要接受隔离观察,直到搞清楚问题。
尽管大家都老大不愿意,但是“**”的阴影还是告诉大家,服从吧!
听了院前科去接诊的同事的介绍后,彦崧多嘴问了句,“是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啊?”
那个同事想了一下,才不是那么确定的说:“好像是华南的吧,不是太清楚,其他人分三个地方隔离,机组人员还有几个乘客都跟在我们后面到我们医院了,现在正在小楼那边隔离呢,快三十号人呢!”
听到“华南”两个字彦崧稍稍留意了一下,心想顾少君和万嘉欢两个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机组的,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接着他们可就忙着要抢救病人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满肺的?音,整个人已经有点谵妄的状态了,非常烦躁,两个手不是在空中乱抓就是在抓挠着自己的衣领或是喉头的位置。先给他上了一般性的对症治疗措施,拍了床边片,还留了些血样去做急查,这边刘秋红和传染科康主任经过商量给决定要给病人上呼吸机了,彦崧穿戴着全套的防护服,就第一次执行了尖兵的任务。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那么点不自觉的紧张,彦崧插了两次才算成功,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病人在上机后就让强致性地镇静了下来,就这样这十几个“雪人”才得以消停。
那边很快急查结果也回来了,病人就是轻度呼吸衰竭的血气表现,并且要命的是血象不高,并且床边片显示这位的肺已经是云雾满山飘了当然这些也不是绝对的,但是也确实是人禽流感病历的一个证据之一。后来通过疾控中心的调查,这个病人是曲阳本地人,但是职业这一栏着实让全世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养鸡专业户。因为这次曲阳发现了鸡场禽流感疫情,让他的鸡场也遭受了池鱼之殃,由于离事发地不足三公里,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家的鸡全给灭了。他这次只是去外地联络客户,解释无法按时送货的原因的,可能也是着急上火的,就这样了。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到底是什么病原体让他病倒的,这才是决定他愈后转归的大事。
下午省里面专家组的人也来了,钟国栋也作为专家组的成员到了传染科这边,经过大家的讨论,最终得出了结论――重症肺炎,病原体待查。该上送检查的标本也给省疾控的带走了,看到他们送标本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彦崧心想他们该不会是部队工兵出身的吧,那个动作啊,跟电视上拆炸弹差不了多少。不过想想早上自己插管时也插了两次才成功,也就理解了他们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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