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崧摆脱市府招待所门口值勤的武警的滋扰已经是八点有多,彦崧自认还算是人模狗样的,怎么还会给他盘查了半天呢?想了老半天都想不明白,思考时习惯性摸了摸下巴,哦!胡子。】昨晚值班给欧老爷子折腾起来好几次,胡子立马长了好多,早上又没打理它,自然卖相也差了一些。
走在这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城市的街头,彦崧不由想起了自己初到曲阳时的情景,那时还是意气风发,没想到这才一年不到,自己也像个落魄的流浪汉一样。彦崧心里不由喊了句“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当然是说给位于世人头上三尺的那位听的,不是说强者是不会怨天尤人的吗?所以彦崧认定现在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自己也费事去跟“命运”这种他能打击你,当你摔得眦牙咧嘴时,却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的东西较劲。
不为别的,太累了!
彦崧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老了二十岁,是啊,二十七加二十,这么简单的算术题彦崧还不会算错,那就快五十了,刚才都有点知天命了!没错了,就是这个道理。
低着头走了三十多分钟才回到了小区,好像今天比往常热闹一些,当然彦崧也没有在意,还是自顾自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彦崧感觉这天也太灰暗了吧,没想到去欧兆华家吃顿饭本还算愉快的过程却吃出个阴暗到家的心情来,这才抬头往四周看看,唔?
除了昏黄的路灯,好像周边的楼房都是暗着的――停电了!尽管彦崧现在很不痛快,脑子有点顿,但是还不至于认为小区居民为了响应绿色和平组织的熄灯行动,而齐唰唰地来个行为艺术。
难怪中心广场里那么多人,敢情都是去那边打发时间的。其实现在大都会里都会有这样的问题,一道防盗门让中华民族的传统佳句“远亲不如近邻”变得非常的飘渺。】不到堵下水道、漏水、火灾的,当然也包括今晚停电之类的不可抗拒的突发社会事件也难道见上一面,比见市长的机率还要低――可不是,昨晚彦崧就见着市长了,可这一年多来还真没见过几个邻居。
走到门厅前,拿着门禁卡在读卡器上刷了好久,就是没听到以往熟悉的“嘀、嘀”声,彦崧歪着脑袋想了好久,这怎么回事呢?过了好一会,彦崧试着去拉了拉门,原来是开的。应该停电了门禁系统也停工了,住了快一年没碰上过停电的时候,彦崧笑笑,俺是乡下人,啥也不知道啊!
当彦崧拉开门步入门厅后,拿出手机,借由手机的屏幕好看着点路,要是撞上个耗子什么之类的,估计晚上是不用睡觉了。
就在彦崧往里走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估计这女人挺着急的,倒腾得倒挺快。彦崧回过头去看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女性身影已经从门外闪了进来,朝彦崧这边来了。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在门厅里响起,“先生,麻烦等一下!”
彦崧回过身来定住,无奈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过凭直觉这人应该无害。
“有什么事吗?”
“一个人不敢上楼,跟您结个伴,呵呵。”这位女士很大方地回答道。
彦崧自觉好笑,今天自己这副尊容已经让市府招待所的武警叔叔担心了好久,你一个弱女子倒对我挺放心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黑灯瞎火她要能看得清自己那倒是件怪事了。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彦崧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坏人的,我有直觉!”尽管彦崧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估计她现在应该笑得很甜。
又是直觉!还真是巧了,不过彦崧没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她,如果说出来的话明显是套瓷。“走吧。”简简单单一句,彦崧就在前面带路了,靠着手机屏幕的光线,彦崧找到了紧急出口,推开防烟门就和那个女生走了进去。
走了几级台阶,彦崧才想起个事,随口问了句,“你住几楼啊?”
“十二楼,你呢?”
彦崧想了想,为了不要增加她的负担,当然是心理的,决定还是撒个善意的谎言,“十三楼。”
“噢……”接下来的这段路,两人都无语,只是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慢慢地往楼上摸去。应急灯早就罢工了,看来这物业管理费交得还是有点亏,只有显示楼层的标志牌还有点阴暗的绿光,让两人还能在不知了几个圈圈后还能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七楼、八楼、九楼、十一楼,额滴神啊!终于看到十二楼的牌子了,彦崧长舒一口气,看来赶明儿起还真得加强锻炼才行,这心态五十就算了,要是身体也五十的话,真的得提前打报告退休了。
拉开了属于十一楼的防烟门,彦崧也没想,一个请的手势,“您到家了,再见!”说完就打算回头下楼了,刚转身又给那女生叫住了。
“那个,先生,您能不能借我个手电啊什么的,我怕黑……”
我日!不早说!
那女生没等彦崧晕过去,又说了,“麻烦你了,我跟你上你家去拿一下,可能还得麻烦你送我回来一下……,好吗?”一个“上”字差点没让彦崧肠子悔青了,一句“好吗”又让彦崧从头到脚酥了。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早知道就直接回家拿个小手电给她,然后再上来不就得了。
憋啊!看不把你憋个膀胱炎出来才行。彦崧摆了摆手,坐在楼梯上,喘匀了气才说:“小姐,你早说啊!我住七楼的!”
“啊?!那你怎么说你住十三楼?”女生也奇怪了。
“我……”彦崧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唉,我不知道怎么说好,走、走、走……”总不能实话实说怕你以为我无事献殷勤,然后傻傻地乱报了个楼层吧!
彦崧站起来走了两步,没感觉到她有什么动静,就转过头说:“来吧!我真住七楼,赶紧的、麻利溜的,拿了东西好送你回来,大家好洗洗睡了!”这句话一出口彦崧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自己说错话的感觉,对了!应该加多一个前缀,各自回家,大家好洗洗睡了。
那女生可能这时也反应过来彦崧为什么会谎报楼层了,“噗哧”一笑,就跟着彦崧又往楼下走去。
到了家门口,彦崧进门去拿了个小手电,这是彦崧在床头放着的,以前读大学时落下的“病根”,晚上看书用的,习惯了。打着手电出来,这会光线比较亮了,彦崧也终于隐约得见女生的面容,好像还挺漂亮,但恶劣的心情已经让彦崧没有闲心去细品,阴沉个脸关上门,又带她上楼去。
终于把“佛”送到西了,女生接过手电,进门前,回过头来很调皮地用手电照了照彦崧的脸。彦崧用手一挡,“干嘛?”
“好记住你啊,大好人!以后有什么事好找你!”女生很欢快地说。
彦崧把脸一黑,很神经质地把女生往门里轻轻一推,再把防盗门带上,“得了吧您!”然后就快步往回摸着走,给她照了一下还没适应黑暗的环境,“咣”的一声,脚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那叫一个痛啊!彦崧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跳一跳地蹦回家了。
红颜还真他母亲的是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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