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路尘商量出场顺序时,老板说了先等等。转身拿着他的小本子跑进店里,没一会儿,小广播响了。
老板广而告之,接下来将有一场计时赛,参赛选手十人。
留在“断层寻沙”的客人听到广播,屋子内的人一一走到外面看个究竟。
老板在广播里简略介绍了赛道,整个赛道类似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从门前土堆右方开始,即是“断层寻沙”东南方。顺时针围绕着沙地操场边缘转一圈。
第一路段为门前土堆的边角,然后转半圈至正北方的四个土山。
然后上坡…下坡…波浪式越过四个土丘,再从沙地东面回到东南角,比赛完成。
老板将路尘跟队员说的两条规定,当成了限制条件:其一,每位选手用时不得超过半小时;其二,必须完成赛道的70%路径。
第一条不用说,第二条即是可以走一定的捷径。
淤泥赛道,滑出赛道很正常。再回转赛道时,有可能根本回不去,只能改串道。
客人听着广播觉得稀奇,来玩个沙地赛,竟然听出了正规比赛的模样。
如果这个模式能够推行,他们是得去玩一玩试试,听着很有意思。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路尘早已给老板建议,泥浆赛对地面损坏较大,场地费至少翻一倍。
这家伙又坏了一把,他的场地费不用出,就完全不顾及别人。
“谁首发?”
路尘把问题问出,所有人都看着他不说话,意思是:当然是你先来了。
见此情形,路尘偏头看向秃三叔。
秃三叔秒懂,这是要他去趟路,给路尘提供参数。他往前一步,挺胸说道:“我先发车,我选择的赛车是焊马。”
这下“女战士”队伍可不乐意了。
首秀!焊马之雄姿,必须由“女战士”队员来扬声威。
这时,一位个子不高,身体壮实的女战友跨前一步,口气不善道:“女士优先!不要瞧不起我们女人。赛车手不敢首发,就让我们女人先来。”
一看这女人就是不好惹的主,浓眉大眼说不上,浓眉亮眼却是有的,眼神里杀气腾腾。
孙舞,金若清等熟悉路尘的人,见到女战士挑衅,又把目光看向路尘。
在她们看来,路尘定是受不得激,定要奋起反抗,拿下首发权。
而路尘毫无羞愧地呵呵一笑,说道:“那就让我们领略一下美女的泥浆赛风姿。”
看到孙舞等人狐疑的眼神,路尘心里淡淡一笑:“我这叫战术,尔等知道个屁。”
路尘需要参数,需要对比。如果他首发,快了慢了都不好。
慢了就输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快了,为什么也不好?
他如果跑的太快,目标太高,其他选手追不上。那样的话,在百十来号客人面前,参赛选手便没了比赛的乐趣。
结实的女战士坐进焊马之后,一位员工穿着反光服,提着把枪冲到焊马左前方十米处,抬枪指天。
这是发令枪。
“断层寻沙”没有比基尼发车长,也没有安装起跑灯。只能弄个运动员开跑的发令枪,经济实效,氛围足!
“砰——”
发令枪一响,焊马“轰轰”地冲出去……
起始线距停车场不远,这一带全是用透水砖铺设而成。因此,焊马的出发之势迅猛,声威洪大。
刚冲出去,观众的掌声,哨声,吼叫声追随而去。焊马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前冲。前面土堆坡角,瞬时画出两条平行线。
焊马的威风太甚,二层平房走廊的客人,不少人跑下楼来,站到门前的土堆上看个真切。
路尘几人就站到起始线看着威猛的焊马,冒着青烟,洒着泥点子,转了个弧线,向着正北方的四个土山挺近。
“真厉害啊!舞姐的战友都是女中豪杰啊。路尘,你怕是要输哟。”
金若清弯下腰,隔着金飞扬,马文强够着视线,冲着站中间位置的路尘调侃道。
一群人几乎是站成了一条直线。路尘左边是马文强,右边是孙舞。孙舞之侧是她的几个战友。
听了金若清的调侃,路尘看了看孙舞说道:“刚开始猛一点很正常,处女地嘛。你等她上坡的时候就知道费劲了,估计时间会很长,半小时够不够啊?”
刚刚路尘提出限时半小时,招来一顿嘲笑。
不嘲笑不行啊,就路尘所说的时间,就是人沿着赛道步行下来,走快一点也能完成。
两句话的功夫,焊马车冲到了第一个土山前,确实够快。
赛道不是正面冲上土山,而是一个斜仰角向上,首先上坡的轮子是左前轮。
焊马车还没到土山之前便开始加速了,估计是想一股作气冲上土山。
结果,四轮刚离开了平地,便开始往前下方滑,没挣扎几下,就滑出了赛道。
然后女战士赶紧调整方向,正面的向土山猛轰油。
焊马的抓地力很强的,又是四驱,强油之下,是打着滑往上走。四轮之下的泥土,就像是四台抽水机同时作功,泥浆点子撒满天。
然而,后轮才刚刚够上坡,焊马就“静止”了,四个轮一个劲的打滑就是不往上爬。
没多久,焊马一番挣扎,气换不过来,车子开始慢慢地往下溜。
“路尘,你这赛道设计得不合理啊,这谁爬得上去?”路尘身边的孙舞替战友鸣不平道。
“泥地里行车,摩擦力很低的,比在冰面上行驶好不了多少。得巧用惯性,要把车子的怠速发挥到极致,不要让惯性失控,这中间有一个度。小舞,你看这个坡啊,如果你惯性用的好,捎带一点油门就滑上去了。像刚刚你那战友加足马力往前……”
孙舞和她的几个战友听路尘解说上坡技巧,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隔着一人的金飞扬,也不看路尘,张口就说:“路尘,这些只适用于你,你给别人说了有什么用,显摆什么呀?都得靠实践的。”
几位女战士岂能不明白金飞扬的意思,这是担心路尘教会了别人,自己吃亏。
就说小白脸花心,看这心眼多的?不花心才怪!
还是路尘不错,人长得不帅,心眼不坏。
路尘坏不坏他自己知道,他也不往下说了,而是接着往下看。
焊马往复冲了四次,终于冲上了第一个土山,接着冲向第二个稍高一些的土山。
在俩土山之间的低沟,焊马又重复了爬第一个坡的情景,屁股扭着扭着差点就扭到了“解放前”,退回到平地上。
第二个土山跟第三个土山有点距离。第二土山较高,向下冲的时候,焊马已经失控,差一点就翻车了。
后来左扭右扭才找到了方向,而这时的焊马又滑出了赛道。
路尘之前跟大伙所说的情况,几乎都应验了。之前一个个还大言不惭,说赛道标得那么宽,怎么可能滑得出去?
接下来,焊马爬第三个土山,吃足了苦头。就像围着山包头作等高线运动。油门给足,车子就是不往上走,只是横移。有点山坡漂移的味道。
最后焊马干脆横移到第四个土山上,放弃第三个土山。
第四个土山相对结实,此土山有点陡,娱乐性最佳。以前人们玩沙地赛时,当它是滑滑梯,来来回回的爬上爬下,辗压得特别瓷实。
所以,焊马过第四个土山时,秒秒通过,毫无泥浆赛的滋味。
当焊马车来到了东边的泥浆坑,凭借着强大的动力,第一个,第二个泥浆坑轻松通过。可在最后,陷在了也是最后的泥浆坑里。
真是看得人揪心啊!
好多人都是捏着拳头,咬着牙,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焊马,哼着使劲,像是便秘似的。
最后的泥浆坑有点深,好多雨水都汇集到这里,这里是最低地带。
路尘将这个坑纳入赛道是留有余地的,这里是最宽的赛道。焊马完全可以只将一侧的轮子进入泥坑。
估计女战士为了车体平衡性,四个轮子平平开进泥坑。
她前面两个坑就是这样操作的,这样过坑的好处是,每一个轮子都能使得上劲,不至于打滑。
但女战士没预料到这个泥坑是大坑套小坑,车子一下去就被小坑卡住了。
照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轻打方向,找着力点。陷坑里的是前右轮,只要找到着力点,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是很容易挣脱出泥坑的。
然而,女战士似乎有点慌,发现车子栽进坑,猛轰着油门,左左右右往死里打方向。如此导致前轮越陷越深,最后左后轮悬空。
悬空的轮子像把坑里面的泥水往隔壁家的农田里灌,水快抽完了,也不见车子有动静。
路尘看了看表,准备开老板的皮卡车去拖。
而在这时,焊马空转的轮子不转了,着实地的轮子转动。应是车子的防打滑系统起了作用。
这样,驱动轴便使上了劲,车子抖动几下,退出了泥坑。
当结实女战士从焊马下来时,脸色通红,额头,鬓角和脖子都是汗。
估计这一趟耗时二十四分钟的泥浆赛,比她在部队里跑十公里还折磨人。
看到姐妹开局是雄赳赳气昂昂,弄到最后脸红脖子粗,如虚脱一般。“女战士”的队伍中豪气再出一人,大喊一声:“这一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