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甲子令开启至今已经两月有余,整个大赛也接近尾声。
除了单人武斗赛还在进行,其他的比赛项目比如于妍报名的团队赛,以及炼丹、制符、组阵、炼器等技能赛均已落幕。
技能赛不同武斗赛,采用的大多是集体考核的形式,出成绩比较快。于妍虽然没有报名参加,但作为观众看得也是兴致盎然、跃跃欲试,制符组的最终胜出者竟是未入宗门的散修,理所当然地让各大宗门抛出了橄榄枝,哪怕灵根差点,只要有技能天赋在修真界还是比较吃香的。
不过此次甲子令,于妍最大的收获还是跟着年玉赚得盘满钵满,越是大赛进入尾声的这几天,生意反而越忙,因为年玉竟然推出了类似纪念品。
所以大清早的,于妍就得出蜀山赶过去帮忙。
晨露未醒,一路上的人烟稀少,生出了几丝凉意。于妍正准备祭出飞行器,忽然眼前窜出个人来拦住了去路,是胡明明。
“于妍,我有话同你说。”胡明明看着几经风霜,身上的衣服皆是褶皱,眼底布上了红血丝似是几夜没合眼调息过。
上一次见他确实几天前了,于妍自能猜出这番为何,眼下却是不得不面对,只好揉揉眉心道:“有话不妨直说。”
“好,我喜欢你,想同你交好。”少年青涩是鼓足了勇气,奈何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越垂越低,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于妍本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点力量,临了还是放弃了,尽量放平心态、放缓语气道:“谢谢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听及此,少年激动地抬起头来却看于妍的表情平静,不对。
于妍继续道:“但我一心向道,修行之路漫长,唯有一个人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为什么?修行之路漫长且枯燥,有人作伴不好吗?”胡明明表示不理解。
“没有谁能够陪谁一直走下去,就算有,你又如何能保证你就是我的那个人、我就是你的那个人呢?与其半路失散徒留怨恨,不如刚开始就保留一颗孤独纯粹的心。”于妍挪动脚步、避开对方期盼的视线,冷静且理智。
“那你怎么就确定不是我呢?”少年依然不死心,眼神竟变得坚定起来。
于妍深吸一口气,道:“胡明明,我们并不熟,你了解真正的我吗?这一次你的喜欢只是看到了聚光灯下的我,被光环蒙蔽了双眼罢了。”
“不是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心生好感了。”胡明明连忙反驳。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那只是对于你来说,于我而言只把你当做普通朋友,就算眼下让我去走那双修的道路,你也不是我的选择。”于妍道,唉,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显吗?
良久沉默过后,“我知道了。”少年说了一句话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目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雾色中,于妍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便调整心情下了山。
不多时,云雾迷蒙中的胡明明停下了脚步,身旁走来另一个男人的灰色身影。
——
谢家店铺里,年玉带着掌柜的招呼生意,于妍则负责收灵石收到手抽筋,甲子令的纪念品也是才整出来的并没有大量投入市场,只在一家店铺里试点售卖,想不到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修士的生命漫长,大部分时间都在单调的修炼中度过,像甲子令这种六十年才有一次的热闹大事,大家期盼已久,如今快要结束了难免不会生出丝丝留念之意,有了这种创新推出的纪念品,价格也能接受,修士们大多是愿意花钱留个念想的。
产品推出较晚、数量有限,于妍拒绝粗制滥造,故只卖这两日便结束了,今日忙完已是月上梢头。
于妍他们正在后台整理,一小伙计走进来找到于妍道:“淳于姑娘,外头有人点名要见你。”
哦?会是何人?于妍有些奇怪,若是夏英菲、马元芳她们就直接来后台了,估计是不熟之人。
想着便走了出来,门外的夜色中站着一位灰衣男子有几分眼熟,又因为光线较暗的缘故一时间看不分明,于妍便出了门看清是周阳阳,这人虽然认识但确实不熟。
“周公子,你找我何事?”这人也是蜀山低阶练武场上的,灵根较差修为也较低基本与修炼无缘,以于妍来称呼道友不大适合便唤作周公子。
“淳于姑娘,胡明明被抓了!”周阳阳道,人与于妍不熟但与胡明明相熟。
“这话从何说起,如何就被抓了?被谁所抓?”于妍眉心突突的,但理智依然占据上风。
“就,就在前面!”胡明明着急指着星夜中的前方,于妍下意识地跟着走了。胡明明领着于妍边走边补充,“最近蜀城中出现了多位男修失踪遇害事件,据说是被一位黑袍魔族采补致死的,今晚我本来陪着胡明明吃酒消愁,回来已经很晚了,走到一处暗巷子,突然遭遇了一名黑衣人的攻击,胡明明为了救我被抓了。”
听到这的于妍心里一个咯噔,竟把这茬给忘了,蜀城并不安全。
虽然上次于妍同凶手打过一次交道、蜀山也加强了巡逻,男修失踪遇害案貌似消停了,但黑衣女子并没有落网,依然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不,胡明明就着了道。
到底是相识一场,于妍也拿他当朋友,若让于妍坐视不理必然过意不去。何况,听周阳阳的口吻,胡明明是早上表白被于妍拒绝了才会在晚上借酒消愁,导致身陷险境,若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于妍的良心肯定难安。
脚上步伐不停、心中思绪万千的于妍并未察觉路越走越偏、人越来越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破旧之地。
“淳于姑娘,怎么不走了?”周阳阳转身,幽幽问道。
“周公子,你实在不适合演戏。”于妍镇定出声,以两人目前的修为悬殊看,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呵~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周阳阳倒也不着急,轻笑出声也不装了。
既然此事有假,于妍也不怕浪费时间与之周旋,“既然两人都不是对手,黑衣女子为何只抓胡明明而放了你,你说是胡明明救了你,但我见你气息平稳、布衣整齐不像逃跑过的样子,哪怕我初见你之时也没看到你的急切之色,后来的着急之态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你观察得很仔细,不过不足以证明我所言为虚。”周阳阳道,似是自信过头又似有言外之意。
于妍并未过多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道:“当然还有一点,你如何凑巧得知我所在之地,又如何准确找到我,只能说明你是蓄意谋划!”顿了顿,于妍直截了当发问,“所以,告诉我你蓄谋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