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黑夜一般情况下都会充当弱势一方的盟友,现在萧剑扬就要好好利用这个盟友提供的便利,给车臣人一个惊喜。敌众我寡,只有利用黑夜出击才有出奇制胜的机会,而现在离天亮也只剩下四个小时了,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萧剑扬决定将铁牙犬中队一分为二,自己带领第一小队和二十名俄罗斯伞兵前去攻击税务局大楼,第二小队则留给波琳娜作为预备队。不过他对人员作了调整,把罗雅洁和伏兵留在第二小队,将鹰眼、狼眼和曹小强调到第一小队。留下伏兵是因为波琳娜需要一个优秀的副射手和观察手,伏兵经验丰富而且跟波琳娜交情好,最适合,留下罗雅洁则是因为这次行动非常危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敌军如此凶残,一个女兵被他们俘虏,等待她的绝对是最为悲惨的命运,他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还是把罗雅洁留下来好一点。
俄军伞兵和铁牙犬队员对这次冒险的行动出奇的支持,谁都知道这么多人窝在一块挨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必须打出去,现在有人带领他们打出去,那再好不过了。铁牙犬中队的队员们沉默地服从队长的安排,俄罗斯伞兵则踊跃报名,被挑中的一脸自豪,兴高采烈,没被挑中的则垂头丧气,看得第11摩步旅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伞兵的思维逻辑。这是去打仗耶,要离开坚固的建筑物跟车臣人短兵相接耶,又不是去银行领工资,你们至于那么高兴吗?
八名铁牙犬中队的队员,二十名俄罗斯伞兵,再加上两名第11摩步旅的、熟悉周围地形的老兵,一共三十名士兵,利用黑暗作掩护悄悄的离开大楼,摸了出去。
萧剑扬作为尖兵,自然是走在最前面……也不能说是走,只能说是爬。他利用满地死尸和车辆残骸作掩护,小心翼翼地往税务局大楼爬去,从死人堆里爬过,他很快就变成了血人,照明弹升起,他就往地上一躺,屏住呼吸,比死人还要像死人。他充满耐心地爬动,一米接一米,无声无息,就像一条在草丛中游动的蛇,想要发现他还真不容易。
波琳娜和伏兵全神贯注,盯着车臣人的哨兵和狙击手,伏兵用加装了消音器的svd狙击步枪连开数枪,击毙了两名哨兵和一名狙击手,迫使车臣人的哨兵和狙击手躲得好一点,免得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击中。这就为萧剑扬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萧剑扬很顺利地越过了半个广场,没有被发现。
那就继续前进!
税务局大楼显得很残破,门窗都是锈迹斑斑,墙壁更是被枪林弹雨冲涮得千疮百孔,处处都透着一股死亡气息。为了这幢大楼的归属权,俄军跟车臣叛军爆发过好几场恶战,俄军试图占领它作为旅部大楼的屏障掩护旅部,被车臣军队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强大的火力一次次揍回来;车臣军队试图占领它架起火箭筒直接轰俄军的旅部,俄军的坦克用15毫米口径高压滑膛炮告诉他们什么叫铁锤砸卵,什么叫螳臂当车……所以打了这么久,谁也没能彻底控制这幢大楼,都是反复拉锯,除了一堆堆死尸和遍地哀号的伤兵外什么都得不到。
但现在大楼里有人员活动的声响,显然,第11摩步旅旅部所能指挥的最后两辆坦克被击毁让车臣人看到了彻底控制这幢大楼然后给俄军来个飞龙骑脸的希望,他们数次占领大楼,都是让俄军坦克轰出来的,现在俄军一辆坦克都没有了,此时不占过去更待何时?
对于这个结果,萧剑扬并不意外,战场就是这样,你退一步敌军就逼进两步,俄军失去了最后两辆坦克,车臣军队不占过来那才叫怪事了。他不能从税务局大楼正门直接进去,那是火力交叉点,鬼才知道那里有多少支枪在等着他,所以他果断贴着墙壁朝后门地下停车场摸过去。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壁虎,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爬行,速度并不快,但绝对安静。终于,他绕过了正门,来到侧面,这是一条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小公路,他慢慢蹲起来,手里握着装有消音器的自卫手枪,双腿呈弓箭步展开,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一步一步往前挪。这样做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有效避开绊发诡雷————绊发雷的绊索一般离地面五到十五公分,大致跟人的脚踝或者胫骨齐平,专门招呼那些走起来急匆匆的、连脚都不肯抬高点的家伙,而这种变异形的弓箭步则可以有效地避开无处不在的绊索。当然,如果是直接踩上绊索引爆诡雷就无话可说了,只能说点太背,怨不得人。
突然,在后面观察的鹰眼压低声音叫:“队长,有人出来了!”
现在可糟糕了,这段小公路连一点杂物都没有,根本就无处藏身!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开火将跑出来的敌人干掉,但那会提前暴露目标,那就麻烦了!萧剑扬压低声音说:“鹰眼,不要开火!”说话音他扯乱衣服,扔掉消音手枪往地上一趴,屏住了呼吸。
刚做完这些,就有三名车臣士兵脚步轻快的走了出来,一双双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天知道他们从停车场跑出来干什么。他们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萧剑扬,忍不住咦了一声,第一时间将枪口对准了萧剑扬!
鹰眼和狼眼的食指条件反射般勾起,险些就扣下了板机!
不过,那三名车臣武装份子没有开枪。他们都是经历过残酷血战的老兵,嗅觉、视觉、判断能力都非常厉害,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地上躺的人是死是活,鼻子就先嗅到了从萧剑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血腥味,大脑瞬间作出判断:
这是一个死人!
也只有死人才会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也只有死人才会在这泼水成冰的鬼天气僵卧在冰冷的路面上,同样,也只有死人才会面对好几支指向自己的步枪纹丝不动!
很显然,车臣人也是刚刚占领了这幢大楼,对大楼周边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并不记得这里是不是有尸体。再说刚才那一仗打得那么激烈,人死得一地都是,有些人受了重伤硬撑着逃离战场,然后走着走着就倒下了,有一两具尸体在这里也很正常吧?他们皱着眉头,走了上去,其中一个用脚踢了踢萧剑扬,用车臣语咕哝:“怎么有个人死在这里……咦?肌肉还有弹性,死了没多久啊。”
另一个蹲下去用手试萧剑扬的鼻息:“没有呼吸了,也不知道是俄国佬还是我们的人……”
来自腹部的剧痛让他接下来的话梗在喉咙里,永远也没有办法再说出来,原来就在他探手去试萧剑扬鼻息的时候,一把卡巴117刺穿了他的腹腔,正中肾脏,然后一拧刀柄,超过人体生理承受能力极限千百倍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这名车臣士兵张大嘴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眼前一黑,瘫倒在地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是那种再也醒不过来的昏迷!
另外两名车臣士兵骇然失色,闪电般后退、据枪!
萧剑扬动作比他们更快,一刀刺死一名敌人后连刀都没有拔,身体以后背为轴,右腿旋风般扫出去,重重踢在一名已经将枪口对准了他的武装份子左腿膝盖外侧,关节断裂之声清晰可闻,这名武装份子痛得发出一声低孔,枪都握不稳了。萧剑扬借势跃起,窜扑出去,左臂格开指向自己的步枪,右掌一记熊掌狠命击中,正中第三名武装份子的下巴,只听到嘎崩一声,两颗碎牙从那名武装份子的嘴里崩了出来,这一记熊掌打得他眼前天旋地转,下巴碎裂,连退两步,还没站稳,太阳穴便挨了重重一肘,登时休克。而腿部被重创的那名武装份子大概已经发现自己遇上了一名近身格斗的高手,手中的自动步枪非但派不上任何用场,还是个累赘,他果断弃枪拔出了匕首,反手握着一刀刺向萧剑扬胸口,口里大吼:“有————”
没有时间给他示警,萧剑扬快向像一道闪电,侧身一闪便闪到了这名半跪在地的武装份子后背,右掌带风劈落,掌根像柄小铁锤一样重重劈在他的脑延髓上,颈骨断折之声如同折断一根干柴棒,这名武装份子往前一仆,登时就没气了。
萧剑扬将他们的枪踢开,找回手枪,照着每个人的脊椎各自补了两枪。虽然他打击的都是致命的部位,挨上一下十有九人亡,但是在战争本身就是由一系列的意外组成的,在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意外,所以还是每人补两枪,彻底消除他们醒过来并且开枪的可能性为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