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杨震送回杨家,重新上药包扎,胸部被该死的宫三启夹断了一根肋骨,云锦进行了处理,安置好杨震。
舅妈赵氏看到夫君肩头上包着绷带,脸色苍白,吓得够呛,表兄杨康,杨宁惊动了过来,云锦跟他们解释,说今日去田庄山上打猎,三舅不小心摔伤了,都怪她没照顾好舅舅。没敢跟众人说实情,怕吓坏她们。
杨震躺在床上扫了眼奚星辰,一脸感激,吩咐儿子上茶,多谢英雄相救。奚星辰摆手制止了。杨震也就没多说什么,此时他还不知道一路背他回家的,是大名鼎鼎的凌王爷。
杨氏月份大了,怕她受惊动了胎气,没敢叫她知道。
夜已深沉,云锦,奚星辰二人从杨家出来,奚星辰二话不说搂住云锦,施展轻功风一般飞奔。
云锦以为他是送自己回云府,待落地一看,置身一处陌生院落,夜色中瞧不真切院里情形,却不是云府。
“哎奚星辰,这是哪里?”
奚星辰没出声,拉着她进了屋。
屋内灯光明亮,装饰奢华大气,宽大的楠木书案上放着笔墨,书籍等。
奚星辰将她按在座椅上坐下,喊了一声“凌春!”
不待云锦回过神,凌春应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上提着食盒,小厮默然将食盒放到书案上,把信食盒里吃食一一摆出来,凌春和小厮默默退了出去。
奚星辰也坐下,递给云锦一付筷子,“早饿了吧,快吃饭。”
说着,拿勺子舀了一碗热汤,递到云锦跟前。
云锦早饿了,下午上山打猎,杨震被劫一路追赶至城里,又和天开地裂,宫三启还有两头雪狼干了一场,直到这会儿连口水都没喝,美食当前,这会儿也顾不得客气,她端起热汤,咕咕咚咚喝了一大碗。
奚星辰目光温柔,见她一口气喝了一碗热汤,赶紧又给她舀了一碗,“慢慢吃。”
两只鸡腿,三块鹅肝,一盘子青菜,一块点心两碗热汤下了肚,云锦才抬起头来,打量一眼屋子,“这是你的房间?”
室内家具不是楠木就是黄梨木,书架上摆放着瓷器玉器,青铜器,书卷,靠墙一张软塌,地上织毯落足无音。房间宽敞,端的豪华大气。
奚星辰微点头,给云锦夹菜,“本王书房。饿坏了吧,多吃点。”
云锦边吃,四下观瞧,眼睛晶亮,笑眼如弯月,“哇!不错,回头叫三舅给我那县主府也弄这么一间书房。”
奚星辰嘴角上扬,没说话,夹了一块鱼轻放到她盘内,温声叫她多吃。
门外,凌春隔着门缝瞥了一眼屋内,吓得赶紧眼睛望天,天啊,主子哎,你什么时候改性子了?别说给旁人夹菜?啥时候别的女人进过主子书房?两位侧妃进府那么久,也没敢踏进来半步啊!
吃了菜和点心,喝了热汤,云锦觉得身上才暖和过来,有了精神,奚星辰怕她饿肚子,不由分说把她“请”进他的王府,让她吃点东西,这样想着,心里暖暖的。眼睛分外明亮,
“劫持我三舅的是谁?那帮追杀他的黑衣人是你的手下吗?”云锦捂住袖袋内不停蠕动不安的白蛇,心说这货这是闻到饭菜的香味馋嘴呢?刚吃了肉还不消停,不像话。她不动声色暗自给了白蛇脑袋一个栗凿,小蛇蛇才安静下来。
奚星辰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冷声道,“宫三启,此人曾在花山追杀本王,本王派人围剿雁回山时,叫他跑了,这些日子才找到他藏身之地。”
云锦闻言想起在花山,她救治疫病患者时,那一晚有一波人围住截杀奚星辰,她的贴身侍婢心扉为了护住她,惨死剑下。
原来是狗皇帝指使杀奚星辰的那位武功高强之人!
当时那些人个个黑衣蒙面的看不清嘴脸,刚才若知道是姓宫的,她就该一枪毙了他以绝后患!眼下叫那人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厮逮着时机对奚星辰下狠手。
这时凌春进来禀报,“王爷,凌云一路追至咱们王府附近,姓宫的突然不见,跟丢了……”
奚星辰摆手,吩咐叫人继续追查。
云锦回到云府已是凌晨时分了,心智,心窍四人担心主子安危,望眼欲穿地盼回了主子,忙着提了热水侍候云锦洗漱。云锦早累坏了换了睡衣躺下,挨枕头就睡着了。
一个多时辰,天光大亮,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云意院,说是老爷叫大小姐赶紧去书房,心智拦住小在厮,“知道了,等小姐起床了就去。”
心智心疼小姐,想让主子多睡会儿,没急着进屋叫醒主子。谁知工夫不大,云老爷气呼呼过来,心智忙挡在云步青,施礼,“老爷!”
云步青不便进女儿闺房,高声怒喝,“逆女!你好狠的心肠,竟故意躲出去一整天没个踪影,竟叫我那白白胖胖的外孙白白丢了性命!”
昨天派人找了云锦那么久,连云锦个人影都没有,眼看着云霞腹内胎儿生不下来,羊水流尽活活憋死,这样想着云步青心疼的不行,老泪直淌。若霞儿生下外孙,在候府地位就稳了,候爷一高兴定然帮他在朝里说话,让他的官职一升再升。这下倒好,乖外孙没了,候府眼下一片愁云,郎中说霞儿往后恐怕很难有孕。昨晚回来,许氏不停地哭诉,说是大小姐故意见死不救,一个劲儿给云步青拱火。
“逆女!气死我了,你跟你那贱人娘一样心狠冷情,竟然见死不救,你……你不是我云府闺女,有本事你这逆女别回来!”
“哗啦!”屋门开了,叫骂声把云锦惊醒,睡意还没全消,披着棉袍起来,面色无波,目光冰冷。这特么有没有天理啊,云霞孩子没了,怎么也怨她?
云步青一见云锦,怒火攻心,冲上来,抬手照着云锦“啪!”就是巴掌!
清晨,四周清寂,这一巴掌云步青下了狠手,声音清脆,惊得院子里树枝上一群麻雀都飞了。
云步青这巴掌打得突然且狠戾,人家名义上是她的便宜爹,想打她出气,云锦就没躲,如了便宜爹的意,否则传出去,说她不孝划不来。外头已然有流言说她夜不归宿了,可不能再加一条不孝。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不能因小失大。不然,她真的别出门了。
云锦的脸腾地红肿了半边。火辣辣的发烧。
她冷眼盯着云步青,“云老爷,说话前最好摸摸心口。候府什么稳婆郎中请不来,你外孙丢了性命与我何干?”
云步青余怒未消,梗着脖子瞪着眼珠子,“霞儿难产母子危急,几位郎中束手无策,候府和我派人到处找你找不到,不是你故意躲出去又是什么?”
云锦给他气的“噗嗤”一声笑了,“别人不知道,云老爷您清楚啊,昨天早晨以前,没有一人告知我,候府有事请我帮忙,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我啊,此其一。其二,即便候府上门来请,我没时间出诊婉言相拒那也是我的权利。堂堂候府的孩子没保住,你不怨二小姐养胎不利在场的郎中无能,怎的怪到我头上?再说,我哪里算得什么郎中,不过识得几个草头方,碰巧对了时疫症候,入了官爷的眼,得了皇上赏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