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吗?就像人类站在生物链的顶端,所以自然法则由人类决定?”李和尚问道。
“不是,道分很多种,但主要分两种,天道和人道,天道是一种自然规律,还有一种是人道。人道是什么?损不足以奉有余,就是强者恒强或者恒弱,马太效应。民不与商斗,商不与官斗,官不与天斗,简单的这几句话将人际社会的规则讲的明明白白,这个天就是天道,而天道是大自然的规律,任何人再强大再有钱他都会死,何谈什么决定自然法则?生老病死就是天道轮回。而人道是什么?是官道、是商道,强者恒强,越有钱他越有钱,越没钱他越没钱,这是人道。”
“天道有轮回,那人道是不是也有轮回?”李和尚又问。
“当然有,如果强者不遵循天道,经常欺压弱者,弱者就会团结起来推翻强者,那是不是又开始一个巨大的轮回?王朝兴灭就是如此,天道和人道就好像阴阳的两极,时时刻刻交织融在一起,这个世界不是非善即恶,非黑即白的,是善恶同存!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今天看你顺眼是因为你给我买了吃的。我明天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你说了我一句坏话。那么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判断标准来决定我的喜恶呢?这是利益,这就是人性,自私自利。那么和尚,你认为人性为什么自私自利呢?”
李和尚明白河贤辉是在考自己,沉吟道:“因为人是高级动物,都在说高级,可别忘了‘动物’,我们是动物,我们要活下来,我们要自保,这是基因决定的,如果不自私自利,我们还能活下来吗?我们活不下来,所以自私是本能,无私才是一种爱,而活下来才有资格说爱!”
“嗯,看来你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河显辉一脸玩味笑道:“在你这个年纪,我还是个没碰过女人的书呆子,没人说你靠女人啊?”
“跨越阶级最容易的办法,就是穷女找好婆家,穷男难找好女人,靠女人怎么了,我喜欢靠她们,她们也心甘情愿被我靠,这也是一种本事和能力,至于今天的成就,我干着干着就这样了,不过现在也不好混……”李和尚直言不讳,随后顺势将许康安为了利益牺牲他的事情说了。
“哈哈,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许康安做的没错,要是让我选择,也会这么做,你又不是他的女婿!”河贤辉仰头大笑,为老不尊的冲他眨了眨眼睛:“毕竟在许康安眼里,你还只不过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下属,一颗有点用处的棋子罢了。”
人老精马老滑,李和尚当初找他帮忙给许仁雅办留学,河贤辉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所谓旁观者清,他可不是当局者迷的许康安。
如果许康安知道李和尚与自己宝贝女儿仁雅的真正关系,虽然会一时暴怒,但也绝对不会选择牺牲他。
“如果是老师,你都会怎么做?”李和尚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
“我会将事情明摆着告诉你,让你来考虑和选择,你也别无选择,也会自己选择,这样起码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调任釜山。”河贤辉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笑着说道。
“为什么非要我去釜山呢?”李和尚有些不理解。
“你调任釜山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谁也无法改变,你就不要多想了,明知山有虎,偏向釜山行,釜山是国内第二大城市,却大搞山头主意,甚至已经脱离政府掌控,很多政令在釜山得不到有效执行,很多人想改变釜山的现状,让你过去,说白了就是想借刀杀人,你就是这把刀,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河贤辉沉吟道。
“明白了。”李和尚苦笑不已。
感情他是被上面的大佬们当成了一把刀,看来有时候太能干也不是一件好事。
“去了釜山,尽快给自己找几个情人,在官场要和光同尘,当然我说的和光同尘,不是同流合污,是能做人、能做事,知进退、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河贤辉笑呵呵说道。
“找情人?那不是要将自己的把柄交出来?”李和尚莫名其妙的。
“情人关系,在某些人看来是十恶不赦,在那些强者眼里跟吃饭喝水握手一样再简单不过了。要学会无伤大雅的自污,人无完人,没有缺点就是最大的缺点!否则你就真成了异类!很多人对你提防和排斥!”
“所以呢?”李和尚若有所思。
“南韩的利益分配格局,就是围绕着一二三把手,以血亲、姻亲、干亲、同学、同乡、同门、战友等为纽带建立深度不同的利益链接,而情人在这些利益分配里,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手套、润滑剂、沟通渠道、利益受托方、代言人等等,你在仕途上再进一步,就将成为基层领导了,所以你将来需要这样的情人,早些从中培养一个,如此你才能真正融入上层的圈子……。”
“谢谢老师,我会考虑一下的……”李和尚若有所思。
又简单聊了两句,李和尚提出告辞,临出门的时候,女保姆交给他三个锦囊,说是老师河贤辉给他的。
女保姆还叮嘱李和尚,第一个锦囊现在就可以打开,第二个锦囊让他到达釜山的时候打开,第三个锦囊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打开。
锦囊妙计?
他这位老师还真有意思。
李和尚放出感应,河贤辉此时正站在别墅二楼书房的窗口在看向他。
他装作不知道,双手接过锦囊,朝着河显辉的方向鞠躬后,转身大步离去。
“先生,他离开了,锦囊已经交给他了。”保姆敲了敲房门。
“看到了。”河贤辉面无表情的道。
“先生,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其他几位弟子没少给你送东西,他就给你送西瓜,也太小气了。”保姆有些不理解。
“我还能在官场再干几年?上山容易下山难,多少老对头等着落井下石,我隐忍十年都还不放心我,得多安排几条退路,这小家伙虽然滑头,但关键时候上得去,只这一点就足够了!”河贤辉面无表情的悠悠道。
“……”保姆沉默站在门口。
“还有问题?”河贤辉问道。
“没有。”保姆摇头。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河贤辉疑惑道。
“先生,装西瓜的箱子太重了,我拿不动!”女保姆苦笑道。
“一箱西瓜能有多重,看来你最近没努力啊。”河贤辉打趣道,他下楼往外面走。
他之前看到李和尚抬着箱子很轻松,不像很重的样子。
看到院子里的西瓜箱,河贤辉哈腰就去搬箱子,结果痛呼一声。
这一下子他差点闪到自己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