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嘛,不算虎狼之年,但总是耐不住寂寞,沉不下心来的;
我在冷宫有时难得地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可一思考隔壁的李昭仪就开始哭嚎,我不思考的时候她好像跟个哑巴一样,日子久了简直要被她嚎的灵魂出窍。
偶尔偶尔,我被嚎的回过神来了,就会衍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如果宫里还是老样子的话,那么我这年纪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大,还是可以做两年白日梦的。
不过我觉得,我可能真是太寂寞了,人在冷宫,心早就飘了出去,但是居无定所,也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到头来还是白日做梦而已。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空虚寂寞冷几样全占了,人就容易做些一言难尽的梦。今夜的梦境尤为真实,梦里我见到傅忌了,他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穿的那身衣裳,很漂亮很厚重的玄曛色广袖,红色和黑色互相交叠,是一种与众不同,别人也模仿不来的忧郁俊美,估计这还是新做成的衣服,谁能想到第一回穿就被我砸的落了一身灰,我是一屁股砸他身上了,什么事没有,他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身边的南翮也吓坏了,没被砸到也跟被砸到一样,就差陪着太子殿下一起躺,一起昏。
梦里的傅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我跟他的位置互相调了一调,我说什么他就干什么,我让他对我温柔一点,他还真的挺温柔,含情的眉眼近在咫尺,唇也是热的,不似从前那样发凉,一点一点地从我的额头蹭到嘴巴,咬一口舔一舔,又麻又痒的,逗得我想发笑,想跟他撒娇,甚至无比贪恋,还巴巴地要再凑过去;
谁叫傅忌的口感这么好,在梦里都叫人恨不得扑上去,怎么喜欢都不为过;
可能,这就是初恋的味道吧。
只可惜今晚的傅忌没有像之前梦到的那样听话,厮-混了一会儿那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苏合香没有沉水香那么清净,是旖旎烂漫的味道,原先只是揽着我的腰,轻轻的,也不敢使劲,到这会儿这手收的越来越紧,紧的我都有点喘不上来气儿了,拿手去推,居然觉得还挺有分量,连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
咦,阿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了......?
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奇妙的东西,在梦里都能察觉到危险;但凡自个觉着不安全了,这人也就立时的不服帖了。
这人一旦不服帖了,动作就立马受到限制了。
公孙刿很随性,随性惯了,正人君子当得,不正人君子的也当得;
按他的话说,这得分心情来。
就好比现在,他-手刚-勾到布-袍上头-的衣带-子,只需拧了结子轻轻一开,里面就是神往的山-峦起伏,还不是真的山,是温香软玉堆砌出来的仙境,更是大好的风景。他惦记了个把月,也怕野花再不摘会有凋零的风险,所以下了朝就派人知会了冷宫的管事,内容很简单,只说晚上要过来,叫管事儿的悄悄准备着,别叫不相干的人打扰了。
侯爷要走宫,也是走的正大光明,反正他惦记的也不是皇兄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前朝的贵妃而已;他这边发话了,像齐开霁那样的身份,哪有不给开门的道理,于是夜过三更,宫门下了钥,彻侯穿着墨色锦衣,身边还有两个提着灯的小厮,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就进了冷宫,并且是直接往第四进的院子走,恣意的都没边儿了。
可见古往今来,无巧不成书的事儿也不见少过,他早上撞见成妃,又间接地撞见了她,感情这人进了冷宫也没学乖,出来了就惹事,没他分出这么点神去看顾着,躲冷宫里都能叫人磨成灰吹散了。
人走的越高,往后就跌的越惨,怎么看她现在都是没有翻身的指望了,靖宫里那些活下来的遗妃们恨她,如成妃这样的也没来由地恨她,几乎是人人都惦记着收拾她,怎么都是四面楚歌,靠人人跑靠山山倒,退半步都不行。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还比成妃要好一些,不来阴的也不来狠的,顶多是在床-上-‘收拾’她。
趁还是图新鲜的时候,只要她听话一点,他也不是不能温柔小意的待她。
公孙刿这么一思量,也就没了后顾之忧,醒不醒的也不打紧,只是兴致打了折扣而已,料想她这样的女人好歹从前也是贵妃出身,也不会真的傻到自寻死路。
只是.....他转而一想,叫一个小内侍管冷宫,果然还是不周到,磕了碰了都是伤,养回光洁的身躯还要费好些功夫。其实他今天本来不想来的,只是成妃那么一搅和,这心里那根火苗就跟点着了似的,止不住地要燎原,索性现在才是真正收利息的时候,冷宫的窗是纸糊的,手指不捅都破,漏了几丝月光进来,照的人脸上忽暗忽明,隐约见了,便发觉身-下-人是和琉璃殿上如出一辙的样貌,不过琉璃殿太高了,他站在下头只能用眼看,用手摸,那是摸不到的;
不像现在,不光摸得到,还摸得十分彻底,真真是摸回本钱了。
刚刚上手,女人身上的幽香就和着夜色一并袭来,今天是受了罪了,回来又是上药又是洗漱的,比早上看着着实是干净了不少,公孙刿想了一下,没有彻底解了衣带子,只把-手伸进去-细细地摩-挲,觉得还成,果然是起-伏-高-低一个不错,感叹了一下傅忌从前宠爱她不是没有道理的,接着手伸出来继续往上走,拿手背去蹭刮她的脸,跟打磨物件儿一个道理,估价前先得盘一盘,得看价值高不高,更得看是璞玉还是珍宝,有没有收入囊中的资本。
他打从进来就是靠着床沿坐的,这木板床太小,睡一个-女-人是足够,他堂堂一个侯爷,上去是可以,就是手长脚长,一时间施展不开,只好退而求其次,大手一捞,把人给捞进怀里,就跟惦记了许久的宝贝,如今终于成了囊中之物一样,拆件摆件一样样来,赏玩的不亦乐乎;
果不其然啊~跟他想的一点儿没差,比之手腕和颈子,她脸上更加的白腻喜人,让他忍不住想去亲、去碰,到后来觉得滋味实在太好,整个人就有点心猿意马,这手不听使唤了,之后下手难免就重了些。
感觉到这人要醒,公孙刿赶忙退了退身,揽的稍稍松了些,只空出半寸安全距离。
他低头看,看她被摆弄的有点不舒服,娇俏的脸上眉头皱的死紧,明显是憋的慌了,嘴巴里嘟囔着不知道说什么,一副想要逃开的样子。
逃是逃不开的,只要他不撒手,人再怎么逃都是在他怀里,便凑近了耳朵去听,有几个字听不真着,但是开头的两个字很清晰。
她喊的是‘阿忌’。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了,公孙刿有点好笑,都说贵妃祸国殃民,媚乱君上迫害后宫,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傅忌那个男人个性阴沉,当皇帝还成,当夫君是一点都不成,有什么自己都不担名头,坏的更是都叫女人来担;
就这么个男人,也值得她喜欢,到现在了都念念不忘?
啧,该说她傻好,还是心宽好;
论游戏花丛的本事,公孙刿比常清更老道,他对女人几乎有天生的敏锐性,知道什么女人适合什么手段,磨洋工的有,恩威并施的有,唯独就她让他吃不准。
她现在给他一种感觉,好像她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不明白,揣着心思在装糊涂,不见得是看破红尘,就是觉得没劲了,在混日子,其余的时间满心满眼都只惦记着那个死了的傅忌,别的人瞧一眼可以,但是感情这方面就吝啬许多,对着自己都吝啬,没有力气付出,于是只能伸手索取,还索要的心安理得。
公孙刿自觉看透她了,但是拿睡着的贵妃没办法,收利息不知道怎么收,仿佛之前的经验都不管用了,更不知道当时当刻,这会儿该用什么手段,只好泄愤似的往她嘴巴上咬了一口,说是吮也可以,总之比刚才亲的要重一些;
完了之后,他几乎都想抱着她晃一晃了,
这得是心多宽,
都这样了还不醒?
.....................
公孙刿不知道,我不醒,是因为梦里的傅忌变了。
他的脸渐渐的变了一个我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气息是陌生的,看我的眼神跟傅忌完全不一样,就跟看囊中之物一样,连身板也厚实好多,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我断定被抓住了就要被吃了,所以美梦顿时就成了梦魇,光顾着在梦里躲人来着。
狐裘和被褥都被掀到一边,身上的布袍子也扭扭歪歪的不成样子,这形容公孙刿看了也认为自己不太地道,他身体好,不怕热不怕冷的,别一晚上她吃尽了亏,最后还闹风寒了。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梦魇终于变成了现实,现实是我确实觉得有点冷了,顺便脑中警铃大作,眼皮子没了黏性,啪地一下分开了,发现自己不着天不着地,全身的要害都被人捏在手心里;
因着我怕冷,褥子盖了还不够,上头又把狐裘给罩了上去,现在狐裘不在,下边一层的被褥也不在;
不光如此,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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