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水玲珑若有所思，明白了一些，但又没有完全明白。
昊国刻意控制疆域，收缩防线，说是提前应对永夜，这完全说得过去。
早在末日钟声响起，天下就全乱了套。
别的地方水玲珑还不清楚。
但东海自从和昊国达成和解以后，第二年就向冥海，扶桑海，须弥海发动了全面战争！
此次战争动员兵力超过三十亿！
不仅过去百年训练的士兵全部拉上了战场，更是从后方紧急召集了二十亿大军填补。
从开战至今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东海龙庭伤亡的士兵已经超过十亿。
当然，三大海域也不好过，士兵伤亡数量是东海的四倍以上！
至于东海甲士所过之处，对三大海域海族的屠戮，数量还要更多！
这几年说三大海域血流漂橹，都有些看不起东海的实力和杀戮。
尤其是东海主攻的南方须弥海域，目前已经丢失三分之一的疆土，损失极其最惨！
东海尚且如此，水玲珑哪怕没有收集东荒各地的情况，也能想象得到，应该是何等残酷的景象。
昊国收缩防线，应对永夜前最疯狂的杀戮，这完全说得过去。
水玲珑思索后，应和道：“昊国早就知晓永夜将至，刻意控制国土面积，以此应对永夜的冲击，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三太子闻言，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质问道：“若只是如此，昊国何须向西方传道。”
“咦~~~”
水玲珑愣了一下，发出疑惑的声音。
好像是这个道理。
思索片刻，水玲珑实在想不明白，疑惑道：“三太子以为，昊国为何要这么做？”
三太子神情肃穆，右手高抬，然后猛地从上空按在面前的疆域图上，霸气道：“鲸吞天下！”
“昊国在等一个鲸吞这片疆域的机会！”
水玲珑双唇大张，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被拍变形的广袤疆域图。
鲸吞！
一口吃掉这么大的疆域？
疯了吧。
昊国虽然强大，但自身实力摆在那里。
这广袤疆域可是还有很多不给昊国面子的高等种族，乃至长生种，以及神眷者。
要说徐徐图之还能说得过去。
以昊国的实力，若是能有数百年，甚至千年，完全可以拿下这大片大片的疆域。
但鲸吞
水玲珑微微摇头，感觉这太疯狂了。
三太子看出水玲珑的不信任，解释道：“昊国当年鲸吞环形带，便是如此。以区区一个部落的力量，顷刻间吞并十数倍于自身的庞大国民，百倍于自身的广袤国土！”
水玲珑反驳道：“环形带是受到神灵梦境影响，并无高等种族，或者长生种在附近生活。”
“昊国所面对的敌人不过是人族，以及其他弱小的低等种族。”
“这广袤疆域不知有多少高等种族，多少长生种，甚至还有神眷者，他们岂会眼睁睁看着昊国鲸吞天下无动于衷？”
“昊国虽强，但远不如东荒龙族，更没有老龙王那样的顶尖强者。莫说神眷者这等尊贵存在，便是强大的长生种族，昊国也没有能力压制。”
三太子眉头紧锁，叹息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呀。”
“嗯~~~”
听到这里，水玲珑更疑惑了。
问题的关键？
“永夜！”
三太子神情肃穆，右手紧握成拳，青筋跳动，肃穆道：“昊国这一切，都是为永夜后准备。”
“啊~~~”
水玲珑惊呼一声，有些跟不上三太子的节奏。
为了永夜后？
三太子道：“永夜之劫，生灵万不存一。”
“这广袤疆域不知多少部落，多少种族，自此绝迹。”
“新纪元后，昊国若是举兵西进，你若是这些部落，这些种族，你会如何做？”
水玲珑恍然大悟，明白了三太子的意思。
永夜后，这广袤疆域的各大势力不能说被清理一空，也相差无几。
昊国若是这时候兴兵，经历永夜蹂躏的幸存者必然欢欣鼓舞，视之为救世主。
不，昊国可能会直接以救世主的名义出发。
如此一来，遭受的抵抗必然微乎其微。
不能说兵不血刃，但拿下这广袤疆域的机会很大！
胜算极高。
但
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昊国能在永夜中幸存，保存自身实力！
水玲珑眼角微挑，试探问道：“所以三太子想要知道，昊国哪来的底气可以撑过永夜？”
“不错。”
三太子爽快承认。
昊国的计划，他大致已经明白。
但这里唯一的问题，或者说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昊国哪来的自信可以撑过永夜。
若是别人如此，三太子只当是个傻子，疯子。
可越是了解昊国，越是了解昊国那个神秘莫测的王，三太子越感觉这事不简单。
昊国肯定还有秘密！
自己没有发现。
丞相，以及二哥不曾关注的秘密！
水玲珑了然，暗暗松了口气。
知道了三太子的目的，事情可就简单了。
至于如何处置三太子，还得那死鬼自己决定。
哎，真是头疼，那死鬼到底在谋划什么？
若非三太子这番解释，自己都不知晓他暗戳戳地准备了如此大计。
水玲珑暗暗咬牙，想要在张良身上种几个草莓以作惩罚，但目光微转，看向皱眉沉思的三太子，继续试探道：“三太子所言，确实很有说服力。”
“但三太子真的以为昊国能度过永夜？”
“丞相曾言，昊国面对永夜乃是必死之局。”
三太子深吸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咱也说不上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昊国的未来确实如丞相所言，应当是必死之局。”
“但以我对昊国，对昊国国主的了解，他绝不是愚蠢狂妄之人。”
“若非有把握，断然不会这样布局。”
“说不明白，或许唯有亲自前往昊国走一趟，才能得到答案。”
说到这里，三太子躬身向水玲珑敬了一礼，恳求道：“想要找到昊国的秘密，非一朝一夕。”
“此次前往昊国赠送贺礼乃是唯一的机会。”
“咱希望将军能争取一些时间，让使节团在昊国多逗留些许时日。”
“最好撑到永夜降临以后。”
“给咱活动调查的时间。”
水玲珑闻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瞬间眯了起来，眼波中暗含欢喜。
这事你可找对人了！
姐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水玲珑心中欢喜，肃穆道：“为我东海，微臣岂敢怠慢。”
“三太子请放心，微臣定会努力争取。”
“也预祝三太子找到昊国的秘密。”
“多谢~~~”
三太子闻言大喜，对水玲珑的感观瞬间不一样了。
这鲛人虽然和其他人一样笨，但至少愿意相信咱，还愿意帮咱。
和其他的笨蛋不一样！
三太子道谢之后，立刻投桃报李，给出了自己的筹码：“此事不论成功与否，咱都会支持将军成为鲛人的下任女王。”
鲛人女王乃是由鲛人元老会选举产生，任期并不确定。
如果没有意外，通常会做到生命结束。
上任鲛人女王便是如此。
随着鲛人女王命不久矣，鲛人元老会必须在女王逝世前选出新的女王。
水玲珑也是竞选者之一。
不过因为水玲珑的特殊情况，胜率不高。
鲛人元老会很难允许一位昊国国主的情人当选女王。
虽说鲛人和昊国的关系不清不楚，但女王不一样，事关重大啊。
水玲珑赶忙道谢：“多谢三太子。”
虽然她并不确定张良会不会将三太子留下，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
三太子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他帮助水玲珑的前提是水玲珑事情要办得漂亮。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半个月后，水玲珑带着使节团再次来到昊国都城。
彼时，距离永夜只剩下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