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晕倒前秒,还有点儿难以置信。
“季烟”这个恶毒女配居然混得这么差?
她原以为“季烟”只是针对女主,对其他人来说应该还好,但究竟是讨人厌到什么地步,才能在得罪透了男女主之后,居然还让临霜城留守的太玄门弟子见面就动手?
直到被带到了太玄门分坛,季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被那群人五花大绑,被迫跪在前堂间,正上方坐着个年男子,神态威严,应该是分坛坛主。
其他长老坐在两边,弟子们站在长老身后。
所有人都看着季烟。
有几个男弟子目不转睛地季烟的脸,忍不住心生感慨。
太美了。
乌发散在身后,肤如凝脂,眸若秋水,红唇泛光,像妖精。
即便这样狼狈,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听说她和昆宁派掌门殷妙柔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传言的殷掌门,又该是何种神仙风姿?
定比眼前这个女子,还要美上千万倍。
众所周知,全天下的修仙人士都十分仰慕这位殷掌门,传言她非但生得貌美,修为高深,还心地善良,铲除了无数邪魔歪道,昔日殷掌门为父报仇、夺回昆宁派的事迹广为流传,让许多年轻后辈心生仰慕,甚至还有人闯入昆宁派,只为了见她面。
她就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在所有人的心目都是圣洁的,比天上的云还要洁白无瑕。
于是,季烟就被衬托成了地上的泥。
空有相似,神韵不及,心肠歹毒,还是个没灵根的废材。
季烟跪在地上,余光都能瞟见那些弟子们在摇头。
估计是觉得她太不堪了吧。
季烟觉得挺好笑的。
她虽然并不是特别了解这位恶毒女配的生平,但她知道,“季烟”身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之前直生活在皋都,这是第回来临霜城,还没落脚,就被送去给了大魔头。
所以这群人,对她完全不了解,就自动给她判了罪,凭什么?
就因为殷妙柔高贵圣洁?
季烟默默跪在地上,上首的年男子终于出声:“季烟,还不老实交代,你是如何生还的?其他四人呢?为何只有你个人回来了?”
季烟没吭声。
那年男子见她如此,狠狠地拍了下桌案,沉声道:“再不说,休怪我直接动刑了!”
“啧啧。”季烟终于抬起了头,反唇相讥,“是不是很失望?最应该去送死的人居然没死,死的是那四个女弟子,你们定在想,我个废物都没死,是不是和殷雪灼暗地里有什么勾结?”
听她提到“殷雪灼”三个字,周围阵哗然,上首的男子脸色大变,放在桌上的手抖,茶水哗然坠地,发出声清响。
她怎么敢……直呼魔主的名字?
那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宛若种禁忌,是因为这名字是殷掌门当年所取,她不愿再提当年的事,二是因为,曾有人叫了殷雪灼的名字,殷雪灼便真的降临了,他直接屠了座城。
从此以后,世人不敢再提那三个字,只敢称呼他为“魔主”。
魔主,众魔之主。
季烟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撇了撇嘴。
说到底,这群人也只是欺软怕硬罢了。
只敢在这里欺辱她,有本事去和殷雪灼打,没本事杀几只低阶魔也行啊。
可他们不敢走出结界,只能龟缩在这座城里,不想办法对付魔,反而来拷问她这个人。
季烟这表情更加惹怒了上首的男子,那人站起身来,走到季烟面前来,忽然抬手——
“啪!”
季烟被扇得偏过了头去。
右脸连着牙都火辣辣地疼,耳内嗡嗡作响,疼得她忍不住呲了下牙。
“操\你\妈的。”她用极低的声音骂了句。
草尼玛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这哪里来的煞笔,从她嘴里问不出话,居然还扇她耳光。
季烟本就饿了很久,加上宿没休息,又没有修仙之人的强健体质,现在头晕恶心,眼前的景象都开始产生了虚影。
她咬了下唇,正要抬头继续刚回去,忽然定住了。
角落里站着个人。
黑气缭绕,露出的肤色白得骇人,那只恐怖的手微微托着下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变态笑容。
殷雪灼?
她刚刚随便叫,真的把他叫过来了?
他是曹操吗说曹操曹操到?
季烟盯着那角落目不转睛,年男子忽然感觉毛骨悚然,猛地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边的女子幽幽道:“那里有个人。”
“谁?”年男子微微惊,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也纷纷害怕起来。
季烟和殷雪灼遥远对视,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说:“嘘,他在看你。”
——殷雪灼勾了勾唇角,露出个变态至极的笑容。
“他在笑。”
——殷雪灼索性走了过来,衣袖与黑气融为体,所过之处,黑雾缭绕。
“他过来了。”
年男子:“……”
他忽然开始慌了起来,因为季烟的表情太逼真,点儿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他猛地转身,看着季烟看的那个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
“装神弄鬼!找死!”他气急败坏,蓦地抬手,对准了季烟的天灵盖。
可下秒,他却动不了了。
只手凭空出现,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只极为恐怖的手,不是人的手。
周围人全都吓得站了起来,有人甚至当场开始尿裤子,而那人面露惊恐,无论如何挣扎,那只手都稳稳地抓着他,而且越收越紧。
咔嚓。
声脆响,伴随着声惨叫。
殷雪灼硬生生地掰断了那人的手腕。
他松开手,任那人在地上惨叫打滚,殷雪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身形逐渐显露出来,微笑道:“我要杀的人,别人可没资格杀。”
可没人理他,除了跪在地上的季烟,以及地上那几乎痛晕过去的人,其他人都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殷雪灼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太高兴,他不高兴的后果就是,直接挥袖,把这里人全部灭了。
只剩下那个地上打滚的年男子。
殷雪灼似乎格外讨厌这个人,又蹲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哪弄了把刀过来,用手掰断了刀刃,成了个小小的刀片。
他用刀片划开那人的皮肉,将刀片塞进了那人的皮下。
再用手指点,“去。”
只见那刀片宛若忽然活了般,在那人皮下疯狂地钻,那人惨叫着扭动起来,鲜血流了地。
季烟看得眼皮直跳。
那人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因为痛苦,浑身都扭成了麻花,没有挣扎多久,很快就没了气儿,躺在那儿,死状狰狞。
现在,只剩下季烟个活的。
季烟……季烟慌了。
她还记得殷雪灼上次离开时说的话。
——“快跑哦,下次见面,我就这样踩断你的脖子。”
殷雪灼不是个会食言的人。
原书里面,殷雪灼说要杀个人,后来就算是身负重伤,也依旧去了。
更别说踩断季烟的脖子。
只需要脚起脚落,咔嚓声,季烟就gg了。
季烟正打算等死,殷雪灼忽然除掉了她身上的绳索,将她凭空拎起,走出了前堂,直走到院子里,把季烟丢进了湖里。
殷雪灼始终记得她身上有毒,就算是要踩死,也得洗干净了再踩。
季烟在湖里泡成了落水狗,又被他捞出来。
她趴在地上,不住地低咳着,殷雪灼似乎不想再等,脚底踩上了她的后颈,微微用力。
季烟感觉到股剧痛袭来,撑在边的手死死地抠进了地上的泥土里,痛得眼泪直流。
因他而穿书,又死在他的手上。
季烟觉得没有比自己死得更冤的人了。
她闭上眼,还没等到脖子被踩断,他忽然又收回了脚。
冰冷的手捏着她的双腮,她被迫仰起了头,殷雪灼俯身在她耳边,如同毒蛇,正嘶嘶吐着红信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前,殷雪灼本欲离开,可才走了十步,就莫名回到了原地。
他只是团看不见的气,却在屋内惊疑不定,他又走了出去,依旧回到了原地。
反反复复,始终如此。
他离开不了。
殷雪灼便站在暗处,看着这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用尽各种办法挣扎了天夜。
场面颇为滑稽。
他几乎没有见过比她还弱小无能的人,他怀疑这屋子里藏着什么法宝,实在看腻味了她挣扎的滑稽场面,这才动动手指,放她走了。
谁知她走步,他也被迫往前步。
始终都在十步以内。
殷雪灼想:或许是这个凡人身上藏着什么法器?
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路随着她去了临霜城,目睹了她的全部经历,虽然她与他见过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样,但也不能打消他的杀心,他逐渐不耐烦,终于要动手杀了这个人。
可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打了耳光,他居然也感受到了脸上疼,她被他踩着脖子,他居然觉得后颈很疼?
殷雪灼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仿佛是被股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
定是她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