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动感觉(1 / 1)

谢清欢把清露草连带地皮都铲下来,见蜃夫人扛着金刚铲,表现这么积极,便问:“你也想要吗?”

蜃夫人:“啊哈?”

谢清欢慷慨地给她两根,再把其他的清露草打包放进储物袋中。

蜃夫人茫然看着他:“神君不是要挖到魔渊吗?”

谢清欢蹙眉,“挖到魔渊,我们两个?”

蜃夫人替他打气,“有志鸟事竟成,我们每天偷偷挖一寸,再过几百上千年,说不定就能挖到魔渊了呢。”

谢清欢:……

他突然明白蜃夫人为何会被骗到九华山来了。

“魔渊有许多封印,并非人力所能触及,”他叹口气,“若是魔物涌出,又是一场人间浩劫,如今仙门,无力应对,妖国也会受牵连。”

蜃夫人攥了攥掌心,“神君,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在谢清欢身侧侍奉百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青年遭受了什么。

不能因为曾有一只青鸾牺牲自己拯救人间,就再强逼另外一只青鸾为人间而死。况且当年九华神君,也是因为主人的希冀,才自愿化作大山封印魔渊,而现在的青鸾神君又没有主人,还未找到主人,肯定是不愿就死的。

蜃夫人眼睛一亮,“神君,当年他们也强逼你结契过!”

谢清欢颔首,“是。”

这数百年,天枢几次明里暗里暗示,想同他结契。不过他没有答应过。

当时他也觉得奇怪,天枢是仙道之首,论修为、道法,当世无出其二,况且一心为九华山,至少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

可他偏偏不喜欢。

那时他想起前辈们一个个追求结契主人的悲惨经历,还以为自己是很特立独行一鸟。

直到遇见江念。

谢清欢嘴角微勾,把手负在身后,“他想同我结契?我的眼光也不至于这么低。”

蜃夫人:……

就被逼到快死了,假意答应一下也没什么吧。若是当年松一松口,也不必落到现在这样。

谢清欢感知到困阵马上就要合拢,同蜃夫人说道:“天枢受了些伤,接下来应当会闭关休养。你像往常那样吞吐幻境,不让他发现你能说话便好了。”

蜃夫人道:“我如何能救神君呢?”

谢清欢淡淡笑了下,“你救不了我。”

他转身离开天枢峰,回到小院时,江念依旧闭目调息。

柔软的柳枝拂动,细碎阳光洒落,她坐在光影里,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谢清欢看得呆了片刻,慢慢走近,感受到她身上紊乱的气息,便将灵力注入她体内,帮她理顺内息。他借这个机会握住江念的手,感受到上面滚烫的温度,餍足地叹了口气。

至少这一刻是真的,遇见她是真的。

江念运功调息的时候,就感觉情况不太对劲。按理来说,比起她从前刀里打滚受的伤,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剑气伤到神魂,有点麻烦,却也问题不大。

但是她调息时,感到体内暴走的真气,几次濒临失控,好在后来有一股精纯宁静的灵力注入,慢慢引导,情况才好起来。

江念睁开眼睛,闻见淡淡的草木香,她站起来,看向厨房,少年站在那儿,好像在熬制什么药材。她没有打扰,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在想刚才情况。

所以生了心魔以后,连调个息都这么难吗?

她偏偏头,心魔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这心魔长得好看,就算一身是血伤痕累累,但脸好看极了,苍白俊美,睁着的黑眸湿润,总有些无辜可怜的意思。

江念气道:“你让我调个息都快走火入魔,你还很无辜啊?”

心魔:……

谢清欢端着瓷碗出来,见她对着空气骂骂咧咧,不解道:“念念,你在和谁说话?”

江念连忙扭过头,“没什么,碗里是什么?”

谢清欢:“我用清露草与一些其他药材熬制成一碗药汤,可以很快治愈你身上的伤。”

江念瞪大眼睛,“给我喝?我是给你摘回来的呀。”

谢清欢将瓷碗递给她,“念念,我同你说过,清露草对我无效。”

江念犹豫片刻,问:“你不是骗我的吗?”

谢清欢不解:“我为何要骗你?”

江念绞着手指,“因为妖国那几只清露草生了神识,变成灵物,你怕我杀了他们,就撒谎清露草治不好你。”

谢清欢无奈笑了笑,“我没有骗你,真的对我无效。”

江念听罢,还是不肯喝,这多珍贵的东西,她才薅了三根回来,万一以后还有用呢。反正她皮糙肉厚,蹦跶两天伤就好了。

谢清欢见状,只好摊开储物袋,让她看看一袋清露草。

江念:“我去,你怎么弄的?”

谢清欢想了片刻,说道:“刚才那儿很乱,我趁机进去,把灵草全部铲回来了。我想,就算治我的伤无用,拿给许老,制成灵丹灵药,分给师兄师姐,也是好的。”

江念一惊:小徒弟都学会薅羊毛了!

不对,这叫薅鸟毛。

既然薅都薅回来了,她也不矫情,一口干完汤药。

清露草熬制的汤药没有血腥味,反而有股清甜之气,沁人心脾。汤药入腹部,她便觉浑身爽利,连过去的旧伤都有愈合之兆。

她瞥了眼旁边的心魔,默默给他点一个赞。

谢清欢确认她伤口愈合,才放下心,将剩下的清露草卷起来,说:“这些,可以制很多味的丹药,师祖的那味药,虽然效果很好,但只能治愈普通的伤口,若是与九华山这些人交战,神魂被剑气震伤,直接用清露草入药更好。”

江念莞尔,“你还懂药理。”

谢清欢:“略知一二。”

江念坐在柳树上,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往他身上一靠。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挂在树上,有逐渐鸟化的趋势。

“我想做一件事情。”江念和他说。

谢清欢笑笑,并不问她想做什么,只道:“念念想做,去做便是了。”

这语气和裴翦有些相似,从前江念和她师兄说这句话时,裴翦也总是同她说:“若想做,放手做。”

反正天塌下来,有人顶着。

江念仰起脸,望着谢清欢,“我想救那只青鸾。”

谢清欢浑身一震,低头与她对视,问:“为什么?”

江念:“这还要为什么吗?他救过我一命呀,那我不得英雄救美。我欠他一条命……”

“你没有欠。”谢清欢打断她,“念念,你不欠他。”

江念翘起嘴角,对他这样维护自己,心中生起隐秘的欢喜。

毕竟从谢清欢从前的表现可以猜到,他老青鸾吹了,本来江念还以为,他一听青鸾涉险,会马上拉着自己去救那只鸟。

但是江念要去救青鸾,不只是欠他一命,而是她生了心魔,如果不解决这件事,迟早她会死在心魔中。

他们修行就讲究一个因果,当年青鸾救她是因,现在她生心魔是果。她总要自己去了结这桩因果。

她尝试和少年解释:“当年九华山把我当作诱饵,引他出来,若不是我,他也不会落入这群正道的手上。”

谢清欢喃喃:“若不是他,你本可以和师祖师伯好好生活,不必年纪小小,就受这样的痛。”

江念“啊”了一声,这句话好像也有点道理,就是从她圣父徒弟口中说出,显得有点奇奇怪怪。

谢清欢:“所以,你不欠他,是他欠你,你不需要去救他。”

江念沉默片刻,不解问:“不是,你怎么这方面倒像个魔修了?之前不是你一直怂恿我和青鸾结契吗?”

谢清欢抱了抱她,微低下头,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便灌入他鼻中。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那时候,我以为青鸾是天上神鸟,只有他才配同你结契,现在看来,是青鸾不配了。”

江念:“你这个人,这么现实的吗?”

不过救青鸾这事吧,要得和九华山直接刚起来。江念思忖了下战力,虽说师兄天下无双,但现在她师兄没有主角光环,成为一个苦逼的反派,她自然不敢让师兄去冒险。

而且洛瑶南还在九华山,在《碎魔》剧情里,他会担任九华山的掌门,带领一群正道围攻七杀宗。有剧情之力影响,如果最后仙魔大战,肯定是正道这边赢面大。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得先搞洛瑶南。

等到师兄炼化整条沉水河,她将心魔和《碎魔》之事搞定,才有资本和九华山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从前,她大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而现在她是七杀宗宗主,后面还有一窝崽子要保护。直接挑起仙魔大战这种事,她还是……不太愿意了。

比起遥不可及的青鸾,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江念深沉地说:“这事我们得搞点阴的。”

谢清欢补充:“不是阴的。”

江念笑了,“是了,比起九华山,我们多么光明坦荡。”

江念掐指算算,距离原书中君朝露身死还有一段时间,这时间点没发生什么重要剧情,便带着谢清欢回到了七杀宗。

一直以来,九华山是仙门的精神领袖,巍峨仙峰,护卫苍生。

若是他们囚禁仙门,禁锢阴魂之事被爆出,会引出一场巨大的轰动。仙门不知多少人信仰崩溃,还有被抽去魂火的内门弟子,他们知晓自己死后会被囚禁在阵法中,说不定还会联合起来,来场轰轰烈烈的造反。

江念自然乐见其成,甚至想在旁边弹电音琵琶,让他们燥起来,撕,撕得再响亮一点。

她回到七杀宗,就着手让蜃兽把那日发生之事吐出来,用留影石记下,然后偷偷流出去,企图在仙门掀起一场舆论大爆炸。

七杀宗效率高得吓人,当天晚上,一百份留影石就送了出去,第二日清晨,留影石原方不动退了回来。

“不行啊,”陆鸣为难地说:“没有通过审核。”

江念听到这话,打哈欠的手一顿,“这玩意还要审核?”

陆鸣抹了把脸,“对啊,主要是这是留影石,划分到文化产品类型,现在仙门抓思想教育抓得很紧的。而且我们是要偷偷流入仙门,不能打七杀宗的名号,不然我直接报名字,就能吓死审核的那修士了,他还骂我半天呢。”

江念:“他骂你什么了?”

陆鸣委屈地指着留影石,注入灵力,画面中鬼气翻涌,鬼影森森。“那个负责审核的修士说,我们这个东西太吓人了,思想不积极,散播负面情绪,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魔修,故意来捣乱的,我说了半天才证明自己是个好人,然后他让我带回来把它们打码处理。

江念直接把哈欠连天的小蜃喊过来,逼着它把蜃景处理了一下,再让陆鸣送过去。她闭关压制心魔,还没过半天,陆鸣又急冲冲跑了回来,身上扛着一百份留影石。

江念挑眉:“又被打回来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陆鸣:“他说我们逻辑有问题,按照蜃景中显示,这个困阵很厉害,元婴大能才能主持,可是,”陆鸣指向影像中一个小黑点,“这个小修士,修为堪堪筑基,怎么能把这么厉害的阵法破坏掉呢?”

江念点了点头,鬼知道张会怎么把困阵破坏掉的,但这就是事实啊!

说出去她也不信。

她烦恼地拧眉,抬手一锤,把地板轰裂,“那个什么审核,有完没完啊?”

陆鸣:“没完,他还说怀疑我们故意捣乱,每天他要审核几万份留影石,眼睛都花了,要是下次我们送过去还是不合格,就没有下下次了。师尊,要不我直接派几个尸傀过去,把他绑了?”

江念靠在软垫上,想了想,“算了,我想一想。这样的情节确实显得有点突兀,张会这样一个普通的弟子,怎么会破坏掉困阵呢?这不科学,卖出去大家肯定认为我们在造假。”

小蜃:“可是,就是他破坏掉的困阵呀。”

江念叹气,感慨:“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现实的离奇。”她扭头问陆鸣:“审核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吧。”

陆鸣点头,一股脑倒出来,“不能太血腥,不能太吓人,不能太无逻辑,最好是情节曲折离奇,又有现实意义,立意高大深远,又不脱离实际,场景要恢宏壮丽,又细节精致。”

江念按住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疼,“广电也没这么多要求吧?”

她眼睛一亮,一拍掌,“有了!”

小蜃陆鸣与窗台睡觉的肥啾一齐看过来。

江念抓住小蜃,“你再来拍一版,”她指了指旁边一人一鸟,“你们两个,也来客串。”

小蜃瘫在地上,“不要啊,我好累啊,让我歇一下嘛。”

江念:“歇什么歇,起来嗨,我们七杀宗字典里没有休息!”

小蜃:“你虐待童工!”

江念冷笑:“几百岁的童工,还真够童的。”

一刻钟后,小蜃认命咕噜咕噜吐蜃景。伴随着一阵云雾生起,少年的身影渐渐清晰。

他从山阶走来,夕阳洒在少年清隽坚毅的脸上。

陆鸣在一旁激.情配音旁白:“有的人,他高傲,但宅心仁厚,他机智,又侠肝义胆,他行走仙门,总有红颜相伴,他是传奇之外的传奇,是我们的好朋友……”

他小声问江念:“张会?”

江念放下茶盏,“洛瑶南。”

陆鸣念完旁白,低声骂了一句:“呸,凑不要脸。”

江念指挥着蜃兽,干脆拍了一部二代目的傲天史,顺便在其中把九华山的私货夹杂进去。至于名字,干脆叫傲天传得了。

小蜃:“这不对劲啊,一看就是假的吧。”

江念磕了片瓜子,“假不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华山内门弟子头顶魂火被摘掉是真的,这就行了。”

拍得太真,过不了审核,倒不如在傲天片中疯狂塞私货,放出一个信息,再制造点舆论,才能引起更大的效果。

就跟直接卖片很快就会被封禁,但如果把不正经的片掐头去尾塞在正经片子,才能流向市场,为更多的人看见。

小蜃:“片,什么是正经的片?是不正经的片?”

江念一锤它脑壳,“小孩子不要懂这么多!”

小蜃:“呜哇,你刚才还说我不是童工。”

这次片子倒通过了审核。陆鸣回来反馈说:“审核一看见开头,就和我一起说了句‘呸,凑表脸’,然后津津有味看下去了。”

尤其可见,当龙傲天真的很爽。

过了两天,江念随手一拍的片子突然爆火,广为流行,大家一边骂傲天臭不要脸,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百份留影石很快就卖出去了,七杀宗紧急加印,再印了几万份流入市场。

与此同时,一些奇怪的言论出现了,比如分析这个故事的背景,又比如,九华山正好有个弟子叫洛瑶南,还有成为内门弟子的仪式上,有许多细节能够对上。

这就细思恐极起来。

影像末尾,还有一句奇怪的话:七好门出品,我们,只为正义代言。

但没过多久,几万份留影石消失不见,凭空消失,连带审核的修士都被突然抓走。陆鸣来着急问,要不要再加印一点,江念摆手表示拒绝。

怀疑的种子只要种下,接下来耐心等待,就能让它发芽了。

她在七杀宗等了两天,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岁寒雪拿出一块留影石,“这是你们拍的吗?”

陆鸣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岁寒雪注入灵力,那道标准又激.情澎湃的播音腔旁白在大殿回响:“有的人,他高傲,但宅心仁厚,他机智,又侠肝义胆……”

岁寒雪及时掐断,对陆鸣道:“你的声音。”

陆鸣“哎嘿”笑了声,挠挠后脑勺,“我声音这么有辨识度吗?”

岁寒雪没有说话,定定看着江念,江念对这位男主后宫里的白月光也很感兴趣,笑道:“所以,你是代表九华山站在这里?”

岁寒雪摇头,“师尊他们不知我来了。”

江念坐在殿上,招呼她走近,摸着小鸟,笑吟吟地说:“你总不会是来弃暗投明,加入我七杀宗吧?”

岁寒雪又摇头,站了一会,攥住留影石。

谢清欢搭在江念掌心,注视这位九华山新锐弟子,他记得岁寒雪自小就拜入内门,跟着各峰峰主修习,按理,谁都有可能站在这里,她不可能。

他想到什么,攥了攥爪,忽然明白了。

岁寒雪低着头,踌躇片刻,问:“你们怎么知道内门弟子死后会被禁锢在法阵中?”

江念:“自然是看见了,留影石在这里,我总不能造假,对不对?”

小蜃翻个白眼,《傲天传》这里离谱的名字,一看就是假的嘛。

岁寒雪再次灌入灵力,让画面快进到山心鬼气纵横,恶鬼仓促奔逃的场景。她看向其中两张狰狞的鬼面,让画面定在上面,平静道:“那是我父母。”

江念愣了一下。

岁寒雪语气没有什么波澜:“我父母是九华山内门弟子,一次任务中身陨,长老怜惜我,所以我才能很小就拜入九华山。”

“很小的时候,我就进入天枢峰,成为内门弟子,那天,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声音。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错觉。直到看到了这个。”

她握住留影石,神色莫名,其他人大抵把这东西当成类似话本之类的荒诞笑谈,可是她看见画面中那两张熟悉的脸,突然就难以自持,明白这不是假的了。

过去太多年,她对父母的印象,也只有零星一点轮廓,自从瞥了眼留影石后,属于他们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她躺在床上,会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的一些模糊片段,比如男人每日清晨早起,教她练剑,又或者是女人倚在窗口为她学绣虎头鞋,她喊一声娘,女人便温柔笑了。

然后她醒过来,看向了天枢峰。仙峰依旧挺立,青山依旧巍峨。

山峰峻峭,如同长剑指长空。

岁寒雪:“我想知道真相。”

江念撑着脸,懒散道:“那你想怎么做呢?你也是内门弟子,不如我直接杀了你,你的神魂就会被法阵拘走,这样不就知道真假了?”

陆鸣一拍手:“妙啊!那尸体可以给我吗?”

江念与岁寒雪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陆鸣“啊”了声,眨眨眼,“我一定把你炼成最厉害的尸傀!”

江念扶额,“孩子有点傻,不要介意。”

岁寒雪点头,“我听说仙门禁术中,有种假死之法,可以封闭五感,拘神魂出窍。”

江念摩挲着扶手,确实有这种办法,很多魔修都会用,不过等岁寒雪神魂被法阵拘走后,再把神魂拘回来,只有她和裴翦可以。

“我帮你,”江念问:“你可以为我做什么呢?”

岁寒雪犹豫片刻,“我不知道。”她顿了下,“你们放出留影石,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们吗?”

江念笑了,“你断定我不会杀你?”

岁寒雪:“不断定。”

江念莞尔,“那你就是不怕死了,居然敢来七杀宗。”

岁寒雪身体绷得很紧,“我怕。但是没有办法。”

江念笑笑,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难得想当回好人,反正在搞乱九华山,让九华山弟子离心这种事上,她向来积极。

她示意岁寒雪躺下,岁寒雪一怔:“这么快吗?”

江念皱眉:“你还想多慢?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岁寒雪躺尸一样躺在地上,看着魔尊朝自己走近,紧张到浑身僵硬。她不知来七杀宗是否正确,但上次七杀宗与他们一齐击退妖兵,黑角林中,七杀宗并未取他们性命,反而赠她一把仙剑。

也并不如传说中那样可怕。

岁寒雪仰面朝上,望着江念,第一次发现,这位让仙门闻风丧胆的魔尊,长得这般,美貌灵动,荏弱无害,我见犹怜,但她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不需要放出威压,就能让人感到浑身冰凉,想转身逃离。

这样强烈的反差感让岁寒雪一时想到了霸地,心想,霸地好像也是这样,顶着张无害的脸,干最酷拽狂霸帅的事。

江念蹲在地上,抬手想施法前,忽然问了句:“原来你也会看《傲天传》?”

岁寒雪:……

她羞耻别开脸,突然脚趾抠地。

江念笑笑,一巴掌劈在她的脑袋上,少女身子一软,气息顿时断绝。

陆鸣搓搓手,眼巴巴望着倒在地上的人。她合着双目,脸色苍白,如同睡着了。

江念很少见他用这样专注的神情望过谁,问:“你当年去九华山参加比试,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你记得吗?”

陆鸣缓慢地摇摇头,“不记得,这么多年,谁会记得这个。”

江念:“那你看什么?”

陆鸣讪讪笑了下,“我觉得她真好看呀。”

江念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他们师门集体寻觅春天,继慕曦儿眼瞎看上裴翦后,陆鸣也不要命喜欢上男主的后宫?如果说《碎魔》里的江绒是男主朱砂痣,岁寒雪可一直是他的白月光。

男主白月光都敢觊觎,不怪原书里陆鸣死得这么惨。

但她欣赏这种勇气,真男人,就要摘别人的白月光!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陆鸣又道:“死了就更好看了。”

江念:???

陆鸣心痒难耐地看着这具尸体,这可是金丹期的尸体,还是天灵根,如果能炼成尸傀,一定会是他手底下最强的尸傀。有这具尸傀帮忙作战,他就不用怕君朝露和慕曦儿了。

陆鸣可惜叹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活了呢?”

江念疑惑地皱紧眉。好好一个鬼修,怎么脑子就没了呢?

但陆鸣在当鬼修这件事上,一直是很认真的,为了找一个好的尸傀,他恨不得自鲨然后转世来挖自己的尸体。现在看着地上气息断绝的尸体,他感到自己心脏激动得砰砰乱跳。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陆鸣:“师尊,我想……”

江念:“滚。”

“奥。”陆鸣恋恋不舍看了眼地上尸体,垂头丧气地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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