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这个名字,因为施耐庵和吴承恩的那部《水浒传》而出名。拼命三郎的绰号,确实比“石秀”二字更能显出他的个性来。但是,这个石秀,却不是在梁山泊上聚义的好汉,而是在贝州当兵的石秀。
前不久,佛子王则在贝州城头高举义旗,石秀对被人歧视的生活早就厌烦了,于是毅然决然的加入了王则的队伍。严格意义上讲,石秀是不太相信王则讲的那套弥勒佛什么玩意儿的,那些个佛祖什么的,没一个好东西,放贷收租,吃的脑满肠肥到时他们的特色,至于什么普度众生,却是没见到几个。
但是原本的日子,石秀已经过够了,既然有人揭竿而起,那石秀也想着新朝廷有个新气象。历史是个什么规律他不知道,但是新上台的掌权者,总要给下面一些好处以方便拉拢人心吧。有这么点好处,那也就足够了。
如今,王则已经自命东平郡王,还正了八经的有了国号,封了王后,拜了宰相、枢密使。俨然不比东京城里的赵官家差多少了,而石秀,由于前些日子亲手料理了几名贪官,现在也颇的赏识。贝州城的北城墙的防守工作,现在就由石秀来负责。
“石大哥,昨天范家的小娘子,味道怎么样?”
这是一名手下舔着脸在讨好石秀。王则兵变之后,石秀等人虽然没有像丞相张峦、枢密使卜吉那样立刻变成权势煊赫的人,但是手底下也有了不少拍马屁的人。昨天,就有几个拍马屁的人,说起城内大户家的女儿姿色不错,并且愿意为石秀谋划一二。
于是,石秀就带着他们冲进了范家,就在小娘子的闺房之中,来了次霸王硬上弓。
放在平日里,石秀也是不屑于做这些事情的,但是,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石秀觉得,王则建立的这个所谓安阳政权,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有些没有享受过的欢乐,还是尽快享受一下吧,说不定,不久之后脑袋就要搬家了。
在石秀看来,那个强大的国家不是连年征战打出来的。如今,王则党徒遍及河北诸州,应当快快起兵出击,多拿下几个城池才是最佳选择。可是王则,却把小小的贝州城,当做了整个天下。“城以一楼为一州,书州名,补其徒为知州,每面置一总管。”这看上去是准备好巷战的节奏,但实际上却是坐在原地等着官军来平乱。
其实像石秀这样的人有很多,他们已经看到了王则的失败已经为期不远,但是,既然已经跳上了贼船,现在在想跳下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还不错吧,水嫩水嫩的,就跟小葱一样。”
石秀有意无意的回答着属下的恭维。寒风从他们的脸庞之间刮过,石秀甚至已经感觉到,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变成死尸了。
就在这个时候,石秀的另一名手下大喊了一声:“有,有妖怪,妖怪来了!”
石秀是从来不相信这些事儿的。他站起身来就踹了那名手下一脚,却见手下好像是根本就没有察觉一样,继续指着远处的右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石秀本来还想再揣上一脚,但是看到手下不停颤抖的手之后,下意识的顺着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就把石秀给吓着了。
诸葛亮站在锦绣国军队的前沿阵地上,看着他们闲来无事在城墙以北挖起了战壕。每一个士兵的表情都很轻松,看起来没有把这场战争都一回事儿,好像就是当做普通训练来完成的。
战壕虽然挖的质量与速度兼备,但是接下来要开始的是攻城战啊,他们这么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朝的观察员就站在旁边,看到他们也像自己的军队一样使用人工挖掘,心中大是鄙夷。听说锦绣国有什么厉害的攻城器械,如今一看,却也不过如此吗?只不过是那些被叫做卡车的东西更厉害一些,但是卡车难道能够开刀城头上去吗?
这位观察员,是一名宋代的走马承受,这个官职要求他如实的记录所看到的一切,然后禀报给皇帝。即便是赵祯和诸葛亮,也没有见过现代的军队是怎样打仗的。所以诸葛亮选择跑到前沿阵地上来看一看。而如今已经是皇帝的赵祯,就得呆在皇宫里,等着他的耳目回去汇报了。
此次军事行动,由两国同时发起进攻。宋国负责南城和东城,锦绣国的军队负责西北。锦绣国需要这样的对比,来武力威慑宋朝。赵祯也需要这样的对比,好在宋朝内部推行自己的改革。
现在,距离双方约定的总攻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诸葛亮身边身边的运兵卡车开始向前移动,众多携带轻重武器的士兵,准备迎来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战。
出现在贝州城下的,只不过是十五万军队的一部分,毕竟他们需要在河北大地上摆开阵势,进攻他们真正的敌人。
“时间到了。”诸葛亮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刹那间,几颗信号弹升上天空,东南方向传来阵阵喊杀声。而诸葛亮的视野里,锦绣国的军队,只是从容不迫的将迫击炮从车上搬了下来。
诸葛亮举起望远镜,恰好看到城头上一众人惊讶又好奇的眼光,正向着城下的迫击炮看去。土制水泥虽然已经出现在大宋,但是却没有应用在成房建设上。大多数城墙,用的是石头或者夯土。自然没有烈日要塞那么坚固,对于锦绣国的军队来说,也就用不上像德国一样,动用列车炮那么笨重榔槺的东西了。
一阵炮响过后,城头上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好奇,只剩下惊讶。炮弹落在城墙上接连爆炸之后,他们显然是已经感受到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诸葛亮身后的那名观察员,更是直接跳了起来。在他临行之前,皇帝曾经专门召见他,告诉他说锦绣国兵器出众。陛下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啊。他倒是忘了,刚才嘲笑锦绣国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起来皇帝的先见之明。
又是一轮炮响,城墙已经呈现出岌岌可危的态势,城防守军现在已经是争先恐后的跑下城楼。
一名士兵扛着火箭筒,对着城门楼子来了两下。剧烈的爆炸声之后,四散逃命的人群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坦克出动了。诸葛亮知道,下一个演习科目就是巷战了。
跟着一名叫做赵德海的排长,诸葛亮和那名观察员一起随着坦克攻进了贝州城。
城里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但还是有不少羽箭招呼到坦克身上。对于放出冷箭的建筑物,他们很幸运的没有遭到坦克的炮击。
诸葛亮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即便是演习,也得放两炮吧,更何况这次演习的蓝军,是抱着杀死你们的决心在战斗的。这,虽然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但他毕竟是一场战争啊。
一名傻大憨粗的中年人扛着自家锄头,高喊着保护佛子,向赵德海冲了过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严重受到弥勒教蒙蔽的人,算得上是王则的忠实拥趸。但是赵德海在这一刻却犹豫了,他没有向着人开枪。
眼看着那人的锄头就要抡在赵德海的头上,诸葛亮大喝一声:“你开枪啊!”
砰地一声响,赵德海倒下了,鲜血从他的脑袋之中流了出来。诸葛亮大叫一声,一脚踹翻了那名弥勒教信众,弯腰捡起赵德海手中的枪,大声吼道:“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给我开炮!”
诸葛亮的身份,不会有太多绝人在意,但他说的道理,确实每一个军人都明白的。
于是,隆隆炮声开始回荡在贝州城里。
当日,叛军头子王则的两名得力干将,张峦和卜吉感到无力支撑局面,率领残部从东城门出逃,被架设在战壕边上的机枪打成了筛子。
王则锦绣国军队直接生擒,按照赵祯的意思押送汴京。
战斗过程中受伤的锦绣国士兵,高达两百三十二名,其中有一人伤重不治,壮烈牺牲。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事前的预料。经过事后调查,绝大多数士兵的受伤原因和赵德海一样。
“那就是个农民,让我想他开枪,我做不到!”
这是诸葛亮从醒来的赵德海那里得到的解释。很多宋朝人都不理解这种行为,但是诸葛亮理解,同时他也很庆幸,这帮手持先进武器的士兵,没有在战友受伤之后,展开屠-杀,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叛乱军在城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杀戮,他们的兽性在明确自己已经反叛之后,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被抢劫杀害的富户,被糟蹋而死的女子尸首,比比皆是。
你不拿他们当做战争,他们却已经把你列为敌人。究竟原因何在?不知道。
王则被暴怒的赵祯用五辆卡车车裂而死。历史书曾经对他的死,贴上“牺牲”的荣誉标签。但是,一场蒙骗、屠-杀和掠夺的起义,其领导者根本配不上这两个字。如果可以,应该用五架航天飞机来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