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点灵诀也无一丝光亮,叶时突然就明白了萧煜当时是什么状态。
她顿了一下,就蓦地看向面前的空处,即使什么都看不见,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像是准确的锁定了视线,专注的让人心颤。
“叶长倾!”
萧煜被惊的后退了一步,他刚恢复了视力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先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叶时,这一吓不轻,御魂界这么大都能碰见,他觉得这概率真是见鬼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片刻后,萧煜对着叶时沉默,不知道现在的情形要怎么解释,正在他考虑是先救人还是先找到出去的方法的时候,却见着叶时突然拿出一副趣÷阁墨来。
叶时端坐在地,宣纸就铺在身前,挥趣÷阁落在上头的时候依旧端正的找不出一丝不妥,也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萧煜迟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虽然是碰不到的,但萧煜却见到叶时抬头似乎又看了他一眼,不等他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她又垂下了眸子,随即手中的趣÷阁就动了,行云流水的描绘出一道道线条,就像是早已熟络如心。
但因为角度问题,萧煜并看不清她在宣纸上挥毫了什么东西,感觉倒像是在作画,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在御魂界还有心作画的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了。
最后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猜错,叶时放下趣÷阁后,就把宣纸拿了起来,刚好可以让萧煜看个清楚。
后者却在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差点没跳起来,这根本就是画的他吧!
是吧是吧!
跟上次被他扔掉的那幅基本上就是一模一样!
“神经病!”
萧煜脸色发黑,实在理解不来叶时到底在想什么,看这架势,她似乎是知道他看得到她的,但画这么一幅画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想说什么直接写不行吗!
叶时还在举着那幅画,萧煜却已经懒得看了,气的调头就走。
刚才见到叶时太惊讶,他还没好好观察这个地方,然而他在周围走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半点类似边界的地方都瞅不到。
随即他又选定一个方向前进,但走出去了许久,一回头却发现叶时依旧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并且低着头不知道又在画什么东西。
萧煜一点都不想去看,闷头研究了半天,在惊觉他似乎没办法距离叶时太远的时候,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萧煜在远处盯着叶时看了半响,见她一脸的认真,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他的那幅画像被叶时摊放在一边,他一眼都不想看,转而瞄向叶时手中的那幅,但就算他站起来,看到的画面也是迷迷糊糊的并不真楚。
而没等多久,叶时就又举起了宣纸,萧煜本是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却突然愣住了。
他又靠近了一点,紧紧盯着宣纸上边的内容,好半响才舒了一口气。
萧煜也不去跟叶时计较画像的事了,只要有办法出去就好。
虽然他有些诧异叶时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但就算问了估计也得不到答案。
萧煜站起来向四周看了一圈,又抬头看向跟周围融为一色的天空,按照叶时所说的收了剑,又敛了身上的灵力气息,看起来就跟个普通人一样。
随即闭上眼睛,在黑暗中选定了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而就在他闭目之后,周围貌似无止境的白芒突然一阵波动,翻滚成了一团团蠕动的棉花,躁-动的在空中不断变幻,却意外的没有靠近萧煜半点。
然而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萧煜却突然又睁开眼睛,几乎同时,他身周原本滚动的白团子都瞬间恢复了原状,依旧让人辨不出差别来。
萧煜回头看向叶时,叶时还坐在那里,似乎是怕他看不见,所以身前还端放着宣纸,于这白芒的世界里安静的像个雕塑。
萧煜皱了皱眉,又走了回来,在叶时写了字的宣纸上扫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看到想看的内容,忍不住不满道:“喂,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出去?”
但这话叶时却是听不见的。
“你刚才是在这里吧?”
“你是怎么把我放出来的?”
“你到底写不写?”
“你能不能痛快一点!”
“叶长倾!”
萧煜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叶时的下一步动作,不由气恼。
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叶时到底是不是被困在这里的,还是在另一个地方为他解困。
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状态,狐疑的看向叶时。
叶时的眸子浓如点漆,萧煜直直看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幸好前者看不到他。
他回想了一下叶时刚才的样子,拿出趣÷阁墨还有作画的时候都与平常无异,并不像眼睛看不见的。
但他哪里知道叶时平常是什么样子!
他根本从来没仔仔细细的看过她。
所以他现在认认真真看了,就发现叶时的衣角沾染了丁点墨汁,痕迹并不明显,像是从宣纸上晕染上去的。
然而这对于一向把自己弄的一丝不苟叶时来说却足够不正常,她甚至是没有察觉的。
萧煜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根本就是看不见的吧?”
但这声音却没办法传出去。
看不见,也就是说跟他刚才是一个状态,所以说叶时并不是存在于另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跟他互换了位置而已。
这似乎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你也没说我出去后你会怎么样!”
“那我就等着你说。”
话落,萧煜就盘膝坐在了叶时对面,好似中间的那层屏障并不存在。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叶时收了第二张宣纸,却再也没有落趣÷阁。
像是整个世界都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发慌。
叶时垂着眼睑,遮挡了暗黑的眸子,过了好半响,才手指一动,伸出手拿过第一幅画像,即使她看不见,但落在上面的视线却像是可以完美描绘眼前的线条。
最后她收了卷轴,轻轻抱在怀里,连同腰间的木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