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惨烈的嚎叫声,又在东厂大牢的院子里响起。
所有的大牢校尉,无论是正在站岗执勤的,还是在房间里休息的,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牢房里,刚才还在往王安良身上拼命撒盐的杜少勤,也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即便是时常陪在肖尘身边的段天明,盯着那被烤的滋滋作响,另一头还连在王安良身上的人腿,大气不敢出一声。
旁边,被掉在横木上的尚书府下人,早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
只有门口被校尉牵在手里的大黄,张大嘴巴,嗅着空气中传出的人肉问道,“旺旺”的叫了几声,大口的流着哈喇子。
肖尘没有亲人,从小照顾自己的王三,已经被人害死在了清河店的围墙底下。
而今,刚刚收养的一名弟弟,竟然被人准备用特制的马蹄踩死。
肖尘没有愤怒,他已经愤怒不起来了。
在他的眼里,从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这些人已经给自己判处了死刑。
王安良浑身战栗,使得那架在火堆上的左小腿,也跟着不停的摇晃。撒在腿上的辣椒面,被抖落在火堆中,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
“烤你一个小腿而已,抖什么抖?”肖尘淡淡的说着,顺手从站在旁边的杜少勤身上拔出配刀,放在王安良被折断的骨头茬子处,切割了起来。
配刀锋利无比,几下就将没有了骨头的小腿割断。
毛糙的伤口随着一块块碎肉的剥离,又开始涌出大量的鲜血。
“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求你了。。。”王安良牙齿颤抖着,几乎要疼死过去,开始乞求。
肖尘摇了摇头:“杀了你?我没那么残忍。不过,你的断腿一直在流血,我还是有点不忍。”
说着,抓住王安良剩下的半截腿,一下子捅进了火堆。
“啊。。。”王安良一声惨叫,晕死了过去。
小腿断裂的地方,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冒起一股白烟,同时有着一股焦糊味,在房间里飘荡。
“看看,这不就止血了。”肖尘松开王安良的左腿,任由它重新吊在空中,双手拍了拍,看向身旁的杜少勤。
“以后啊,这盐巴,辣椒面的不要用来止血,要止血,就弄一堆火,烧一下便可。”肖尘又轻声说道。
杜少勤的额头,也隐隐的渗出了一层冷汗。身体微躬,看着火堆上已经烤的焦黑的人腿,没敢做声。
旁边的下人,已经被惊醒过来。
浑身的冷汗已经打湿了整个棉衣,顺着脚丫子,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大人,在京城外的大兴县,有这一个民间帮会,是汉王的势力。他们这次准备对您的至亲发起暗杀行动。”看着王安良的惨状,那名下人开始主动交代。
“这帮会,叫什么名字?”肖尘解下绑在铁链上烧烤的王安良的小腿,扔向了门口的大黄。
大黄一口咬在嘴里,斗大的脑袋晃动了几下,就将王安良的小腿骨嚼碎,骨头渣子连同血水,几下就吞进了肚子。
似乎还不解馋,摇着尾巴,直勾勾的盯着王安良的另一条腿。
“叫大兴商会。”下人颤抖着,急忙回答。
肖尘缓缓转身,看向那名下人:“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随即又看向杜少勤:“这王安良,全部烤制,然后喂大黄。”
。。。。。。
大兴县,是京城东南方向的一座县城。县城不大,四周一望无际平坦的田地。
这里也是京城蔬菜的主要产区。
所为的大兴商会,也不过是一些人披着将蔬菜贩卖进京名义,所组建的民间组织。
朱高洵离京之前,自己的一些私底下拉拢的人马无处安放,便安置在了大兴。
这些人,表面上,是贩卖蔬菜的菜商,实际上朱高洵的一股潜在暗中势力。
商会驻地,在县城里的一处大院子里。
此刻的大兴商会大门紧闭,里面的一处房子里,坐了几名平民打扮的中年人。
“会长大人,今天的行动失败了。马匹并没有踩住那肖玉。”一名汉子站在大厅中央,对着中间坐着的一名身着灰色衣袍的男子说道。
此人叫张东河,乃是朱高煦留在大兴这些人手的首领。
“失败了可以重新谋划。我只怕,此事被那紫衣校尉察觉,再想实施,恐怕机会不大了。”张东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临近晌午时分,李安府上的王安良,在菜市场也被一伙东厂打扮的人抓走了。”中间的汉子接着又道。
“什么?”张东河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王安良被抓捕了?”
“是的会长。那条街上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应该不会错。”汉子又道。
张东河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走动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要是王安良将我们招供了出来,大兴商会可就危险了。通知弟兄们,没有我的命令,最近不要回到商会。”张东河道。
“是。”大厅中间的汉子抱手一礼,转身离去。
大兴商会,只是一个临时住处,大部分的时间,行会成员都分散在外。
通知大家不要回来,即便东厂有所行动,还是可以保存下来大部分的力量。
看着汉子出了大厅,张东河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大家也都散了吧,这几天,大兴商会临时解散。”
“解散?好好的为什么要解散?若是你们解散了,京城百姓哪里有菜吃?”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名身着皂色校尉服,脚蹬东厂快靴的消瘦青年,双手背负,缓缓的走进了大厅。
“你是何人,为何私闯我大兴商会?”张东河大吃一惊,背负的双手下垂,紧紧握成了拳头。
其他几人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对方。
“我啊?我是东厂校尉肖尘,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紫衣校尉。”肖尘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
“你,你怎么来了?”张东河口中问着话,身子却缓缓的向着通往后堂的小门靠近。
“不光是我一个人,我将东厂所有能调动的校尉都带来了。别说这个院子,现在的大兴县城,也只是有进无出。”
肖尘大声的笑了起来,让张东河想要逃走的想法,瞬间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