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
宫行君揽着唐晓云直接闪开,生气的质问。
“陈霆向岳父、岳母请罪。”说着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我对不起媳妇儿,对不起你们,请岳父岳母责罚。”直直跪在地上,眼神暗沉,浑身散发着孤寂感。
垂下的双手鲜血淋漓,不停的滴落,染红一片雪白,外袍未着。
他简直坏透了,区区中毒就伤害她,都是他的错。
“陈将军的岳父,本王愧不敢当,哼!”害死他的女儿,他不杀他报仇就算了,他还往他面前凑。
唐晓云扯了扯宫行君袖子,走到陈霆面前,红肿的双眼泪如雨下:“小胖!虽不是你意,可宝贝她终究是死在你手里,我们做不到一点不怨你,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深吸一口气又道:“往后再见,你便称我一声寿王妃,宝贝的衣冠冢也不必入你陈家了。”
她不想女儿死后还入他陈家祠堂,,管她合不合规矩,她要将女儿留在身边。
“走吧!”!
宫行君依言把人搀进马车,吩咐坐在车辕的暗一暗二:“启程!”
“皇叔皇婶一路保重!”宫廷风在后面出声,宫行君挥手回应。
陈霆突然站起对马车里的人道:“不管岳父岳母怎么惩罚我都行,但宫颂颜她永远是我陈霆的妻子,活着是,死了也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绝对不让她离开他,哪怕只是个牌位,也得进他陈家的祠堂,待他死后他们的牌位供在一处,朝夕相伴。
无论过了多少年,多少世,她都是他的妻子,生生世世。
马车里的人再无回应。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语,眼中是决然。
半晌,轻启薄唇:“你说的中毒是怎么回事?”
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眼眸垂下,那双狭长凤眸里幽暗得形成了一个漆黑的漩涡,深不见底。
宫廷风吞了吞口水,这样的陈霆有点吓人啊。指着他正滴血的手问:“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陈霆低着凤眸看着自己那双手,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挽起来:“说中毒的事。”
宫廷风只得把路冲诊断结果跟他说了一遍。
陈霆捂着疼的一抽一抽的心口。
所以,是媳妇儿的药救了他么。
“我已经让人去找下毒者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宫廷风补充道。
陈霆冷肃着脸,没应。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留下一排脚印。
平静的可怕。
宫廷风有些担心。
他现在的表现太过平静了,好似在酝酿这风暴。
凌乱的房间,桌椅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
角落里还有被撕碎的红色衣裙,是宫颂颜的。
昨晚的疯狂与残暴又浮现于眼前。
迈过木椅,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拾起衣裙,如珍宝般紧紧抱在怀中。
嘀嗒……
泪,无声滴落在地上迸溅出一朵朵水花。
“媳妇儿...”
声音哽咽,沙哑,悲凉,绝望。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梦醒了,她还在。
可惜,这不是梦。
她永远离开他了。
他呵护的将衣裙整理好,和她的白色羽绒服一起放在枕头边,上面还残存着她用的沐浴乳的淡香味儿。
她留下的东西很少。
一件破碎衣裙,一件羽绒服,还有上次给他的疗伤丹,现在,这些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是他的精神支柱。
整理好房间,抹去眼角痕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面上又归于平静,只是内心的波涛汹涌压也压不下去。
再闻不到她的气息,再看不到她明媚笑容。
“将军,疑犯已带到,四皇子请你过去。”
说话的是大嗓门路仁甲。,看着缺了门的门框,两条又黑又粗的眉毛都快拧成结了。
这陈将军是不冷吗?
门都卸了。
强迫症的他扶起靠在一边的木门对着门框比划。
“嗷——”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门板倒下砸在脚背上,路仁甲飙了一曲男高音。
“老子的脚要废了。”
“看来还真是不能多管闲事。
嘶——”
抬眼看去,那里还有陈霆的身影。
嘴上抱怨着手却继续扶起门板。
看着装好的门板,路冲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口白牙跟他黑黝黝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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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哪里来的毒,又是怎么下的。”
三人被压迫跪在地上,表面强装淡定,内心慌的一批,尤其是对阴沉着脸的陈将军。
一个胖子愤怒挣扎着想起身,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冤枉啊,陈将军,你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就怀疑我等,属下对你和四皇子可是忠心耿耿,你可不能寒了属下们的心啊。”
那两人也煞有其事的附和:“是啊将军,你不能让我们寒心啊。”
路仁义和池范也明白了,合着这几人是别人的爪牙呢,想着这胖子还是自己手下的人,路仁义不客气的一脚踢在那喊冤的胖子胸口。
“你一个底层士兵和俩烧菜的,别人吃饱了撑的冤枉你们?”
宫廷风:“拉下去,打到开口为止,本皇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俩烧菜的家伙满脸心虚,浑身发抖,就这样的人,几板子的事儿。
“慢着。”
陈霆阻止后不管宫廷风的疑惑,走到那胖子面前蹲下,矜贵优雅的从怀中掏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贴在他脸上,全程漫不经心。
“这把匕首许久未见血了,今日,就拿你的血喂他如何?”
随着他的话,匕首缓缓下移,从肥腻的脸上滑到脖子,再是胸口,腹部。
划过脖间的时候,皮肤被锋利的刀锋割破皮肤,鲜血像那水珠一样一颗一颗冒出。
那胖子喉间滚动,压下恐惧,对上陈霆的视线:“没有证据的事,陈将军就想动私刑?”
同时心里也很不解,明明那人说中毒后就会疯魔,成为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可现在看起来一点不像疯魔的样子啊。
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才是要紧。
“属下跟随四皇子五年,衷心日月可鉴,陈将军这么迫不及待出手,是要越俎代庖不成?”
“啊——”
陈霆缓缓拔出扎在胖子大腿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