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竹正欲发火,但看到赵楚楚施针速度又快又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赵楚楚施针的时候动了手脚,不会要夏成学的命,却让夏成学痛不欲生。
她不打算治好夏成学,但是会让夏成学能说话能动,除此之外,永远都将是个废人。
发不出声音的夏成学只觉得灵魂都在剧痛,然而他全身都不能动弹,所有痛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赵楚楚仿佛看不见他痛苦哀求的眼神似的,很快将银针扎入各个穴位。
夏成学疼得恨不得当场死掉,免得再受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皮肉之苦。
“五公子你忍着点,会很疼,但只有施针你的情况才能好转,不然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赵楚楚这才安抚夏成学,“这点痛比起当个废人算不得什么。”
夏成学就是不能说话的了,不然这会儿一定会破口大骂,甚至让人杀了赵楚楚。
赵楚楚看到夏成学眼底的杀意,她微微一笑:“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痛的,你一定要忍住啊。”
夏成学在心里将赵楚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夏成竹瞧见夏成学额头细密的冷汗,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姓林的女人不会真的能治好夏成学吧?
他不介意养夏成学这个废人,但是绝对不愿意夏成学来跟他抢夏家!
如果夏成学好了,只怕是父亲为了弥补他,会给他不少好处,那样的话他的那一份就会变少。
夏成竹看着夏成学,恶向胆边生。
夏成学疼得都快失去意识了,哪里还顾得上他的二哥在打什么主意。
反倒是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的赵楚楚将夏成竹的反应看了进去。
她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只需要这么稍稍一挑拨,夏家的人自己就先内斗起来了。
这样自己消耗,夏家还能支撑多久?
就连如今的家主夏松全也是那种没几分聪明的蠢货,能撑到现在,是多亏夏家的祖先积攒了那么厚的家底,不然怎么经得起他们挥霍!
过了一刻钟后,赵楚楚将夏成学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夏成学只觉得自己全身力气都好像抽空了,像一滩烂泥那样趴在床上。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好像能动了。
要知道自从遇到歹人之后,他除了觉得疼,身上的部位除了眼睛和嘴巴就没有能动弹的。
剧痛带来的恨意消失,夏成学只觉得兴奋激动。
这样的话,他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继续当那个威风八面的夏家五公子,到时候他一定要找到当初打他的人,将他所受到的罪千百倍奉还。
包括他的好二哥在内!
想到这里,夏成学恶狠狠地看了夏成竹一眼。
夏成竹感受到夏成学的恨意,下意识看过去,但夏成学已经恢复如常,夏成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赵楚楚收好银针,对夏成竹说:“虽然治好的机会不大,但是他很快就能动弹了,不必再继续躺在床上当个废人。这诊金……”
夏成竹笑眯眯:“林姑娘放心,诊金不会少你的。”
随后,他转头吩咐:“来人,去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给林姑娘,就说是给五弟付的诊金。”
“公子,支取这么多银子,需要得到老爷的同意。”
“怎么着,我爹连给五弟诊金都舍不得?”
“不是的,二公子……”
“你在教我做事?”
那下人立马噤声。
夏成竹冷哼一声。
“我爹要是问起来,知道这一千两的去处,不会怪罪你的。”
“这……好吧,我去问问。”
那人赶紧一溜烟跑了,生怕夏成竹还做出更过分的决定。
夏家现在还是夏松全当家,夏成竹最多只能在账房支取五百两白银,超出部分,都要得到夏松全的点头才行。
哪怕是给夏成学付的诊金,那人也不敢怠慢,还是先跑去了夏松全那。
夏松全听完,摆摆手:“去支给她。”
夏家也不缺这么点银子,既然一心想要林姑娘哄骗到夏家,这点小钱还是要出的。
“等等。”夏松全忽然又喊住那人。
那人去而复返:“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一千两太少了,去支五千两给林姑娘吧。”
边上伺候着的卢明眉心微蹙:“老爷,五千两是不是太多了,万一将她的胃口养大了,将来可不好掌控。”
“胃口养大了才更好控制,对于林姑娘来说,夏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吃惯了山珍海味,谁还吃得下细糠?卢明啊,你还是不够了解女人啊!”
“老爷言之有理,是我狭隘了。”
“你且等着看,这林姑娘很快就会上钩的。女人的清高,大多数是装出来的,好让男人觉得她与众不同,殊不知这种小把戏在男人眼中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看男人想不想拆穿而已。”
“老爷高见,受教了。”
“卢明,这么多年,你怎么也没娶个媳妇安生过日子?”
“习惯了一个人,要是枕边多了一个,只怕是难以适应。反正年纪这么大了,有没有媳妇已经不重要,将来让我侄子给我养老送终就行。”
“你倒是想得开,这孩子始终还是自己亲生的好。要不,你看看我后院里可有你喜欢的女人,自己去挑一个?”
“多谢老爷,不过我现在真的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帮着老爷好好管夏家的庶务才是正经事。”
“哈哈哈,卢明啊,你是我见过最奇葩的男人。有的男人喜欢女人,有的男人喜欢男人,但是男女都不喜欢的,你是头一个。”
卢明无奈地笑了笑:“心有余力不足啊!”
“哦?要不让那林姑娘给你看看?老二不是在找她看病吗?要是能治好,我让她给你治一治。”
“那我就先谢过老爷了。”
“论起来你在我们夏家也已经几十年啦,当年我们都是愣头青,没想到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物依旧人已非啊。”卢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