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陌生的余秋,方景宇怔愣住,曾谋划过很多种辩解,但此刻却慌不知言:“姐,姐,我解释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根本不熟,我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
“行了!方景宇!整天爱呀爱的,你不牙碜吗?我问问你,你的爱是怎么来的?如果我不借你那5万块钱?如果我不好吃好喝的带你出去玩?如果我没钱给你治腿,你还会在这跟我说爱吗?”
这话够犀利呀!像锥子扎人心呀!
方景宇顿时面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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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扔了筷子,双臂交抱在胸前,倚在靠背上,冷笑着:“说白了,不就是我有钱吗?何必冠冕堂皇呢!我就不装什么圣洁了,实话实说,就是看你长得顺眼,又乖乖听话,我才往你身上砸钱的!哼呵呵!什么爱不爱的,在一起玩玩,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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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愤然起立,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余秋!”
余秋抬起下巴,反讽道:“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冤枉你了?还是伤了你那虚假的自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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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想到他和那个徐丽丽的热舞,脱下衣服给人家穿,在水里抱着人家……
余秋收起冷笑,强硬的一拍桌子:“我告诉你,方景宇!吃我的、穿我的,你心里没数吗?我就算养条狗也得认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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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气的浑身哆嗦,两只手握成拳,像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余秋总是温柔的,但也有强势的一面,吃软不吃硬。方景宇要是像以往一样讨饶、哀求解释,这事还能缓下来。可他这会儿怒目而视的样子,彻底惹恼了余秋,他犯了错,还这般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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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怎么的?惯的你脾气不小啊!这就受不了了?你还想打我呀?动我一指头试试!”
方景宇气的声音发颤:“余秋,你太侮辱人了!”
余秋:“哼!我侮辱你?第1次见面,我说一次5000,来的不是你吗?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成侮辱了?这一年多,我在你身上花了三十多万,一次5000,你算算,还差多少,我一次给你结清!觉得侮辱,你就滚,用不着在这跟我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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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不会骂人,一个脏字不带,但嘴真毒,如刀如剑专戳心窝子,要命啊!!!
空气惊人的安静,愤怒却吼叫着撕扯心脏。
“哐”一声,方景宇摔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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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饭菜渐渐凉了,几乎没动过筷子,方景宇更是忙活了一通,一口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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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余秋依旧坐在那,一室寂静……
忽然间,她愤然起身,挥臂打掉了桌上看不顺眼的菜盘。
三菜两碗饭一起碎落地上,喷溅狼藉。
她狂躁的愤怒丝毫不减,想连带着桌子一起掀翻,可是大理石桌子太沉,连踹带踢它也纹丝不动。
她更加火冒三丈,说不清的愤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抓起旁边的椅子,疯魔般的向桌面狠砸,仿佛那就是仇人。可她仇恨的到底是谁?是方景宇吗?那她刚才怎么不直接扇他两个嘴巴子?
理由说不清了,可能是恨自己,或者是恨世间的一切,她压抑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咔、咔、咔……”砸了数十下,凳子断了一条腿,大理石桌面崩坏了好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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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的胸腔充满了火焰,像一碰引线就要爆炸的地雷。
太阳穴暴起一道道青筋,怒火一拱一拱的直顶脑门子,气到发疯。
他低着头向学校的方向急走,可是走出一段,冷风一吹,他稍稍冷静,又停下来,回头远远的望着sweet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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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天渐渐暗下来了。
他胸腔里那锅沸腾开的水,慢慢平息了一些。
怎么说呢?气个半死!但此刻冷静的想想,究其原因还是余秋生气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是啊!摸摸良心,余秋对自己有恩!
她说包养一条狗,只是玩玩罢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方景宇是动了真心的,他也不相信余秋完全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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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才那些话太伤感情,太侮辱人!
方景宇最是自尊自爱,完全受不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跟余秋断了,所以还得解决问题,和余秋好好谈,好好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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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站在寒风路口,冷静了一会儿,考虑中……
再回去挨顿臭骂加侮辱,有点打怵,要不回寝室冷静几天,再见面?
可又一想,不行!如果再像上次一样,余秋忽然消失不见了,他根本找不到她,那就坏了!
长嘴干什么用的?还得说话,还得解释,他跟那个徐丽丽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清清白白的还能解释不清吗?必须不能受这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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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二十几分钟后,火气也消了大半。其实他根本没走出多远,就又上了楼,拿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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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渐暗,借着西落的最后一抹斜阳,他看到了一地的狼藉。饭菜汤渣,碗瓷碎破,桌椅歪扭的倒在地上,姐姐这火气不小啊!
记忆中,余秋一向温柔,连大声斥责的时候都很少,更没见过她真正发怒的样子。
方景宇看着一地的残骸,小心肝颤了颤,不敢想象自己一会儿将要面对的狂风暴雨。
没敢开灯,轻手轻脚的走进屋。
他以为余秋砸完了东西,是回卧室休息了,可是床上没有人。
又去对面的书房看了看,还是没有人。
难道走了?不对呀!刚才他一直站在楼下,没见到余秋,她的车也没有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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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向四周环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窗帘的方向。
他走过去,沙发与墙壁的空隙里,窗帘的后边藏着一个人。
方景宇试探着,轻轻的唤:“姐……”
没动静,他就轻轻地把窗帘拉开,看到余秋蜷缩着坐在里面,抱着自己的膝盖。
她光着脚,垂着的额头抵在膝盖上,腿边倒着一个空酒瓶。
难怪一股酒气,她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