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浴缸真的够大,不至于让他们手脚相碰,不然只会更尴尬。
同时,一个念头从他们心里浮现——
[这就是,有兄弟的感觉?]
[什么事都在一起干,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
神奇的是,一起泡完澡后,安安和厉修齐的关系,微妙的更近了一步。
这让安安可以毫不犹豫的躺到厉修齐的床上,而厉修齐也毫无芥蒂的接受了。
“修齐,你再跟我讲讲《昆虫记》里面的故事吧。”
“好啊。”厉修齐记性很好,信口拈来道:“孔雀蝶是大自然的舞姬,螳螂是美丽的杀手,蟋蟀是田园中的提琴家,你想听哪一个?”
安安想了想,道:“唔,我还想再听听小苍蝇的故事。”
厉修齐一愣之下,也来劲了:“没问题,那我就跟你讲,默默无闻的绿头苍蝇吧!”
*
翌日早上,10点。
正在客厅里摆弄兰花的唐琼,在听到楼梯响起的动静后,下意识的抬起头,见下来的是厉修齐和安安,不禁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安安,昨晚睡得好吗?”
安安点头:“我睡的很好。”
唐琼本想就此打住,但她想起昨天陆晚晚和厉元忠的那些话,于是朝厉修齐看去:“你呢?”
厉修齐连忙说道:“我也睡得很好,谢谢曾祖母的关心。”
说话间,只见厉元忠慢慢悠悠的下了楼。
他嘴里哼着小曲,显然心情很好,手里盘着两颗珠子,碧蓝色的,很漂亮。
见安安盯着自己手里的珠子瞧,厉元忠在下楼后,主动提道:“安安,你想玩吗?”
安安只看没拿:“这是什么?”
厉元忠解释道:“这叫‘乾坤珠’,给老年人锻炼手指用的,你看,我这十根手指头,经常抓着龙头拐杖,时间久了,都伸不直了。”
“我明白了。”看着厉元忠不管如何努力都微微弯曲的手指头,安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厉元忠随即又笑了开来:“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说句吉祥话来听听,有奖励的哦。”
厉修齐早有准备,张开便道:“那我就先祝曾祖父、曾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好了!”
“好好好。”厉元忠满意的点点头后,问:“你呢,安安?”
唐琼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安安。
安安却很保守的说道:“我也一样。”
厉元忠和唐琼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
“你呀。”厉元忠无奈归无奈,却也没什么办法,想骗安安叫自己一声曾祖父,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厉元忠并不气馁,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厚厚的红包。
“来,这是给你们的新年一包,一人一个,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快高长大,平安喜乐。”
厉修齐接过红包后,手不可抑制的一颤。
这不是他第一次拿到曾祖父和曾祖母的红包了。
只是第一次拿到的那个红包,被他妈无情的撕碎了。
只因他妈撞破了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奸情”,嫉恨之下,把气都出到了他的身上。
他还记得,当时他妈神色狰狞地抢走了他的红包,不管他如何哀求,还是将里面的钱撕了个粉碎。
那个时候,他有些绝望的想,那会不会是他收到的,最后一个来自长辈的红包?
“怎么了?你的手一直在抖?”厉元忠半开玩笑的问:“是不是红包太重了?”
厉修齐猝然回神,一把握住红包,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激动道:“没什么,谢谢曾祖父、曾祖母,我会好好利用这笔钱的!”
安安接过红包后,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连新年祝福都是照抄厉修齐的,但厉元忠他们却依旧给了他一个新年红包。
思及此,安安道:“那个……我不太会说祝语,不如……我给你们一人一个拥抱吧?”
厉元忠和唐琼喜出望外道:“行啊!”
安安走近后,快速的抱了厉元忠一下,接着放开,又去抱了抱唐琼。
等抱完后,安安发现,其实这也没什么。
他只是给予两位老人家,一个新年拥抱而已。
所以,没必要那么小气。
……
一晃眼,早上11点。
二楼,客房内,陆晚晚正悠悠转醒。
与此同时,枕边传来厉景琛均匀的呼吸声,陆晚晚偏眸一看,见他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一角,一边穿好浴衣,一边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阳台的玻璃门关着,还盖着窗帘,陆晚晚伸手一拉,外面的阳光便洒落进来。
今天天气不错。
陆晚晚接着拉开玻璃门,想去收挂在阳台栏杆上的衣物。
经过昨天的晾晒,她和厉景琛的衣服应该都干了才对。
收衣服的时候,陆晚晚时不时的抬起手,宽大的浴袍袖口从她的手腕滑落到了她的胳膊肘,露出了上面的淡淡红痕。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陆晚晚的俏脸便有些发烫。
厉景琛的花样,未免太多了!
“妈咪?你醒了?”这时,楼下传来安安的问候声。
陆晚晚探头一看,见安安和厉修齐正在给威尔喂吃的,不由问道:“你们也醒了?”
安安看着陆晚晚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颊,露出担心的表情:“我们醒来很久啦,倒是妈咪,昨晚睡得比我们早,今天起得比我们晚,是不是……”
“不是!”陆晚晚做贼心虚的否定道。
安安却一副要问个清楚的口吻:“我还没说完呢,妈咪怎么知道是不是?”
陆晚晚对上他们清澈干净的眼眸,恨不得马上退回房间,把窗帘给拉上:“你们还小……这种事,还是先不要知道的好。”
安安上前一步,追问道:“啊?这跟我们的年龄有什么关系?”
他上前一步,陆晚晚便退后两步:“因为……等你们长大后,自然就明白了!”
语毕,陆晚晚“刷”的下,便把窗帘给拉上了。
厉修齐摸了摸威尔的狗头后,问:“怀安,你刚刚想问什么呀?”
安安意味不明道:“我想问我妈咪,昨晚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然为什么起这么晚?脸还这么红?”
厉修齐觉得安安根本就是在装傻,大伯母昨晚根本滴酒未沾。
又或者,安安是在自己骗自己,抹去那个最大的可能性,留下一个他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