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拍开他的手。
温时澹深知她的驴脾气,只能妥协,“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别乱动。”
他举着手起身,远离了床边一步。
秦浅闭上了眼,一肚子的火气。
温时澹看着她平静下来松了一口气,也没离开,就站在床边看着她。
“我要见一面杨臻。”秦浅没睁眼。
温时澹拧眉,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他生生止住,“你见他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转达的?”
秦浅猛地睁开眼,冷冷看向他,她什么都没说,温时澹就已经妥协了,“好,我安排你们见面,但不是现在,可能要等两天。”
秦浅想自己现在也没法起身,过两天也好,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闭上了双眼。
温时澹无声叹了叹了一口气,悄悄走出去,交代外面的人送吃的进来。
他转身还想进去陪着秦浅,内间就传来秦浅的声音,“你出去,换别人进来伺候。”
温时澹想自己也不能逼的太紧,所以就退了出去。
丫鬟进来伺候着秦浅吃了点东西,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她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面没有点灯,但也足够她看清窗边坐着的人。
温时澹正借着外面长廊的灯笼看书,似有所感回头,对上了秦浅的视线。
“醒了?饿不饿?”说着他已经放下书走了过来。
秦浅有一瞬间的恍惚。
直到他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她偏头躲了一下。
温时澹没计较,唤了丫鬟进来点灯。
秦浅行动不方便,倒也没阻拦温时澹在旁边伺候。
由着温时澹喂了饭菜。
反正也睡不着,要了一本书坐起来看。
温时澹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还时不时的提醒她该换一个姿势。
秦浅白天睡够了,晚上很有精神,倒是温时澹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如果困的话就去休息。”秦浅连头都没抬,语气也不是很好。
“没事,我不困。”
“可是你在这里打扰我看书的兴致。”
温时澹无奈,他这几天几乎不合眼的看着秦浅,确实没休息好,所以叫来了两个丫鬟伺候她,他去了旁边房间休息了。
秦浅听到隔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放下了手里的书,视线落在两个丫鬟身上。
脚步轻盈,手脚利落,明显就是有功夫的,秦浅丝毫不怀疑这两人是温时澹派来监视她的。
看到她放下书,两个丫鬟同时看过来。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这本书没意思,有棋谱吗?给我找来看看。”
其中一个丫鬟去外间找书,另一个丫鬟留下来给她打扇。
她又看了两个时辰的棋谱,直到打扇的丫鬟提醒她该休息了她才放下书。
躺下来烦躁的闭上眼。
看来温时澹是来真的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人的征服欲让温时澹对她有了兴趣。
她现在是没能力躲开,也逃不掉,索性就先享受着。
在床上又躺了两天,她能下床活动了,第三天一大早温时澹把她喊醒,秦浅被吵醒起床气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看到温时澹这张放大的脸,她气不打一处来。
“神经病啊,滚开!”
天都没亮呢。
温时澹被吼了也不生气,反而语气更柔和了几分,“你不是说要见杨臻吗?再不起怕是没机会了。”
秦浅猛地睁开了双眼,对着温时澹伸手,“快,扶我起来。”
温时澹把她拉起来,给她穿好衣服和鞋子。
害怕扯到伤口,秦浅以龟速往房门外面挪动,温时澹起初还挺有耐心的在旁边扶着她,后来嫌弃她慢,直接把她横抱起来。
秦浅倒也没拒绝,心安理的被她一路抱着坐上马车,然后从后门出了府。
南城门外,杨臻被重重包围,他是乔装打扮,本来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离开北江府城,但没想到刚出了城门就被一群黑衣人围困了。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杨臻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报了一绝死战的决心,然而赵谦走出来,跟他说有人要见他。
杨臻以为是温时澹,没想到一辆马车驶过来,温时澹先走下马车,回头给后面的人掀开帘子,然后把对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这人落地站好之后摘掉了披风的帽子,杨臻看到了秦浅那张脸。
因为震惊他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秦浅竟然还活着,毕竟几天前那一刀确实是伤的严重。
他还没回神,秦浅对旁边的温时澹说:“我想单独跟他谈谈。”
“不行。”温时澹记仇,可没忘记几天前杨臻用秦浅威胁他的事情。
“放心,他还不会傻到再次为难我。”
秦浅把胳膊从温时澹手里抽了出来,缓慢的走向杨臻。
温时澹一脸戒备的看着杨臻的方向,他已经准备好了,但凡是杨臻对秦浅有什么危害的动作,他会先一步杀了他。
杨臻以前觉得自己足够疯狂的,但是见识过了秦浅和温时澹这两人的手段,他觉得自己很正常。
现在他拼死一搏到还有一线生机,但凡他危害到了秦浅,怕是连这最后一线生机都没了。
他就不该招惹两个疯子。
秦浅走到他面前,跟他对视片刻,问:“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东西?”
东方既白,山林里依旧昏暗,杨臻有点看不清秦浅的脸。
他突然想,当时如果没有把秦浅带来这边,没有把她送到温时澹手里,他和秦浅会不会成为朋友?
或许不会吧,秦浅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他隐忍狡诈,她从一开始就不屑他。
这般想着,他突然就笑了,“你是说解药?”
“我是骗你的,这蛊毒本来是有解药的,但你这属于蛊虫转移,无解。”
秦浅拧眉,“真没解药?”
杨臻摇头,“我没必要骗你,你最多也就一年的时间,好好珍惜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温时澹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更加恶劣了,“你看你,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秦浅竟然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
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看着杨臻这想拉着人入地狱的模样,她反倒是生起一股同情。
“我这值不值的不知道,反倒是你,”秦浅哼笑了一声,“一路顺风吧。”
说着她转身往回走,杨臻咬着牙,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
“你跟他说什么了?”温时澹往前走了两步扶住秦浅的胳膊,秦浅躲开。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秦浅瞥了他一眼,神态高傲冷眼。
狗男主!
害老娘至此!
气!
温时澹陪着笑,“是,我不管,露水太重了,快上马车吧。”
秦浅走到马车前温时澹熟练的把她抱上去,回头看向杨臻的方向,然后对赵谦抬了一下手。
他随后上马车,杨臻咬牙,眼底神色逐渐讥讽。
谁赢了?
谁都没有赢。
温时澹,你也只能享受这一年的时间罢了。
马车调转了方向回城,赵谦也开始对杨臻的围剿。